“公公,這個……”
幾個小旗面面相覷,完全不知如何答復(fù)。
董公公忽而一笑,揮揮手。
“去把馬總旗給咱家叫下來。”
“這上房咱家不住了,就隨便找個房間,歇息吧。”
“咱家,累了。”
幾個小旗心中驚恐。
這董公公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過!
莫不是心里藏著壞呢!
這要回去了,還不知道會要怎么折騰他們!
幾個小旗苦澀一笑,只能硬著頭皮上去叫馬總旗。
秦起這邊剛收劍,就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注視向自己。
扭頭看下去是,那董公公又已經(jīng)收回了目光。
“怎么個公公。”
秦起有些奇怪。
捉刀處這種機構(gòu),除了總督頭,里面沒有一個是太監(jiān)。
但這只是明面上的。
若是一個任務(wù)有太監(jiān)跟隨,那必然是總督頭的心腹手下。
地位,比起正兒八經(jīng)掛職的人可要高得多。
只見一個小旗飛速跑上來。
“馬總旗,公公叫您下去。”
“另外這上房公公不要了。”
“這位大人你們請自便。”
眾人拖著受傷的人離開,頭也不回。
秦起則眉頭微微一皺。
不對!
“溫儀,收拾東西搬過來。”
“啊為什么!”
“明明人家都不要了誒!”
一聽秦起的交代,武妙妙頓時有些不高興。
“聽話。”
秦起冷聲道。
武妙妙還想說什么,但立刻被張溫儀捂住了嘴巴。
大事兒自然得要聽秦起的。
外面鬧這么大動靜,下面房間的張凌岳和白啟他們早就出來了。
不過秦起用眼神制止了他們上來。
眼下等那批人走了,兩人才上前來。
“捉刀處的人,還帶著一個太監(jiān)。”
“恐怕是有什么大事。”
“這太監(jiān),你認(rèn)識嗎?”
幾人回到房內(nèi),秦起讓豆飯去門口守著,然后目光就轉(zhuǎn)向了張凌岳。
對于京師的情況,肯定他更了解。
“見過幾面,好像姓董。”
“他在宮內(nèi)行走不多,應(yīng)該是捉刀處總督頭手下的人。”
張凌岳也皺起了眉頭。
“村長,這捉刀處的人,可不好對付啊!”
“這董公公肯定會將此事記下,偷偷給你穿小鞋的!”
當(dāng)時張凌岳離開京師,就是被捉刀處的人穿了小鞋,被逼無奈。
“沒事,他又不認(rèn)識我。”
“這小鞋,穿不到我身上。”
秦起咧嘴一笑。
可隨后,秦起話鋒又是一轉(zhuǎn)。
“不過,眼下還沒到京城,危險還是存在的。”
“何況我剛總感覺會有事情要發(fā)生。”
“一會晚上,張凌岳你去院外帶著狼胥他們值守。”
“要是聽見聲響,立馬沖上來。”
張凌岳立刻一點頭。
而另外一頭。
驛丞聽話地給董公公安排了個偏僻的房間。
房內(nèi),馬總旗一臉驚恐地跪在地上。
“公公,是在下辦事不力,還請公公責(zé)罰。”
董公公冷著臉,瞅著一臉驚慌的馬總旗。
“你被人家給騙了,知道么?”
馬總旗震驚抬頭。
“難道對方不是賀天彰?”
“可是我都看到尚方寶劍了。”
“這從青州方向來的,不是賀天彰還能是誰?”
董公公冷笑一聲。
“那可不是什么尚方寶劍。”
“是圣上的天子劍!”
“天子劍?!”
馬總旗傻了眼,那不是更厲害嗎?
可是他從未聽說,圣上有將天子劍賞賜給誰啊!
本身前陣子黃五就是秘密出行,賞賜天子劍的事兒也沒幾個人知道。
他一個小小總旗怎么可能收到風(fēng)聲呢。
“沒想到此人這么快就進(jìn)京了。”
“既然被我遇到,那斷然留他不得。”
“馬總旗,你跟了我也有兩年了吧?”
董公公目光收了回去,緩緩起身。
“好了,咱家乏了。”
“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馬總旗眼神一閃,立刻干凈利落地一點頭。
“屬下知道了,屬下這就去辦!”
……
半個時辰后。
馬總旗站在夜色之中,看著幾個小旗從不同方向回來。
“各個方面的路都堵死了?”
“堵死了,只是有點奇怪。”
“對啊總旗,后院里有幾十匹馬,還有一批奇怪的人。”
“現(xiàn)在這驛站就咱們兩家人。”
小旗有些心虛。
論人力,對方要遠(yuǎn)超過自己。
這要強行刺殺,恐怕誰都落不著好。
更何況,他們剛才已經(jīng)跟那人交過手了。
幾乎只是眨眼之間,自己手下就傷了兩個弟兄。
這怎么玩啊!
“怕什么,等他睡熟了。”
“那些手下咱們迷藥一下,房間里迷煙一放。”
“等他手下那批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房間內(nèi)就只剩下幾具死尸了!”
馬總旗冷呵一聲。
“等動手后,你們也記得喝點迷藥。”
“到時候,就懷疑不到咱們頭上了。”
“知道了總旗大人!”
“總旗大人英明!”
不久之后,后院宵夜送到。
不過狼胥他們只是看了一眼,又聞了聞宵夜里面的酒,一口沒動。
論吃論喝,這里的東西比起村里的可差太多了!
他們寧愿吃自己帶過來的干糧!
張凌岳就在樓下守著,察覺到有人監(jiān)視,靈機一動,立刻將狼胥拉過來,讓他們裝模作樣吃上兩口。
既然秦起都提醒了晚上可能會出事兒,眼下又有人監(jiān)視,那這飯食肯定有問題。
一口不吃的話,對方是不會放心的。
大不了吃了以后,一會吐出來嘛!
見后院的人吃了起來,監(jiān)視之人才放心離去。
等到后院的人睡熟了,幾個小旗立馬上了房頂,來到窗戶外,拿出迷煙,戳破窗戶紙,緩緩?fù)锩娣胖?/p>
秦起其實沒睡,鼻子一抽便聞到了奇怪的味道,立刻警覺起來悄悄下床打濕了一塊布捂在鼻口。
那迷煙放了估計有一炷香的功夫,窗戶終于吱呀一聲輕響,有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
張溫儀和武妙妙睡在床上,秦起趴在書桌前,似乎已經(jīng)昏迷。
一個小旗悄悄摸了過去,獰笑著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小子,得罪了咱們捉刀處,再大的官你也只能去死!”
“這個道理,你怕是下輩子才能明白咯!”
話音剛落,那小旗眼前便是寒光一閃!
緊接著眼前明明趴著的秦起忽然就抬起了頭,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把劍。
他只覺得自己脖子上一陣微微的癢痛,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先后倒去。
撲騰!
剛要去屋內(nèi)殺張溫儀和武妙妙那兩個小旗聽到外面的響動,立馬掉頭出來。
準(zhǔn)備抱怨一句干嘛鬧這么大動靜,誰知道一扭頭,就看到了一雙冰冷的眼睛。
咔嚓!
咔嚓!
房間內(nèi)瞬息血液四濺。
隨后,三具尸體從樓上拋下。
在院內(nèi)守候著的馬總旗跟另外幾個小旗目光一凝,頓時大駭!
怎么回事?怎么三個人上去還被反殺了!
“嘩嘩嘩!”
也就是這瞬間,原本院內(nèi)院外,已經(jīng)“睡著”的張凌岳和鄉(xiāng)軍等人此刻已經(jīng)全都站了起來。
在冰冷的幽夜之中,上百只透著寒光的眸子立刻鎖了過來!
馬總旗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