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樗黠@了。”
秦起彎腰,在寧小五的身上擦了擦劍。
“什么太明顯了?”
“投其所好太明顯。”
秦起噌地一聲收回了劍,瞥了瞥張凌岳,繼續(xù)解釋道。
“這幕后使壞之人,要么手眼通天,要么極其了解我。”
“這寧小五的一言一行,可以說是精準(zhǔn)地踩在我的……興趣點(diǎn)上。”
“若天底下真有這種人,還被我給遇到了,那我運(yùn)氣可正好。”
“首先,出身北齊,并非大周之人,家底干凈。”
“為人聰慧機(jī)靈,敢想敢做,留在手下絕對是個好手下。”
“在本國犯了事兒,出身寒門,也好拿捏。”
“天底下哪兒有這么完美的人。”
張凌岳溫吞了一會。
“可是,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就確定他是壞人吧?”
“他才來了興安城幾天時間。”
“就這幾天的功夫,就能在人群中一眼精準(zhǔn)地認(rèn)出我了?”
秦起冷冷一笑。
這幾天他可沒來過興安城,就算他能通過興安城的居民知道有自己這么一號人物。
那沒見過自己畫像,又沒親眼見過自己,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呢?
這不明顯就是有人派來暗殺自己的么?
前有十二常侍派花魁刺殺。
現(xiàn)在又給自己整這一出。
真當(dāng)自己那么好騙啊!
聽聞秦起的分析,張凌岳信了大半。
隨后彎下腰在寧小五的身上抹了起來,很快就摸索到了一個小小的銅質(zhì)腰牌。
“大人你看。”
“捉刀處。”
秦起只瞥了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他就知道,自己壞了捉刀處的大事兒。
那幫人沒那么容易放過自己的。
“怎么回事?”
這時,一個城尉大大咧咧地從了過來。
手底下還有一票守城的官兵。
如今他們的底氣是硬了。
沒有北庭風(fēng)站在秦起身后,自己身邊又有王繼才這個知府撐腰。
頓時就不給秦起面子地沖到面前。
“什么人,敢當(dāng)街殺人!”
“你好大的膽子啊!”
那城尉怒目而視,怒目而視,卻沒有指揮手下動手。
而只是簡簡單單地將秦起給圍了起來。
顯然,他也認(rèn)出了秦起。
“此人乃是光明會逆黨。”
“被我認(rèn)出了身份,以天子劍殺之。”
“怎么,你有意見?”
“莫非,你也是光明會的逆黨?”
秦起冷笑著發(fā)問。
那城尉臉色微微一變。
“就,就算是光明會逆黨,那也應(yīng)該交由知府大人處理。”
“怎可由你當(dāng)街亂殺?”
秦起拍了拍腰間的天子劍。
“我這柄劍殺的人,只有皇上能判。”
“有本事你把王知府叫過來,你看他敢不敢吱聲。”
“你看他,怕不怕我連著把他一塊砍了!”
雖然秦起心知肚明,黃五把天子劍給自己。
要的就是自己把這一灘水?dāng)嚋啞?/p>
被黃五利用,多少心有不甘。
但也不得不說,這玩意兒給自己幫了不少忙。
城尉臉色一黑。
秦起腰間的劍,那就是真理。
以他一個小小的城尉肯定是說不過的。
何況他帶過來的人也就五六個,跟秦起身后兩排那二十個鄉(xiāng)軍根本比不了。
眼下想要用強(qiáng),那也沒那個本事。
“哼,任你如何信口胡謅,我也不會聽的。”
“來人,把尸首帶回去。”
“我們知府大人,自有定奪!”
“這位,秦大人,跟我去府衙走一趟吧?”
秦起直接雙手往胸前一抱。
“沒空。”
“你叫王知府先判著。”
“等我忙完了事情,自然會去拜會。”
城尉再次被駁了面子,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
可他拿秦起有辦法嗎?
沒辦法。
最后只能恨恨一甩手走了。
光明會招攬他們的時候,可是明說了。
誰能拿到秦起的項(xiàng)上人頭,直接賞銀千兩。
若是秦起此刻身后沒有鄉(xiāng)軍跟著,他肯定就要找理由直接強(qiáng)上了。
他才不會管那么多有的沒的。
拿到光明會賞賜的一千兩,直接遠(yuǎn)遁他國,美美地當(dāng)個小地主不爽嗎?
等城尉走了,張凌岳輕輕一哼。
“真是大膽,大人你好歹也是縣令,豈容他這般在你面前叫囂?”
“真不知道是光明會給他的膽,還是那王知府給他的膽!”
“不過咱們不是要去找王知府嗎?”
“為什么不順便過去算了?”
秦起淡淡一笑。
“被城尉抓過去。”
“和我自己過去拜會,這能一樣嗎?”
首先,這個氣勢上就不能輸!
“那咱們現(xiàn)在去干嘛?”
張凌岳了然點(diǎn)頭,隨后疑惑地問。
“總不能,逛街吧?”
“去看看那個羅老板。”
“既然捉刀處已經(jīng)盯上了咱們。”
“那必然不可能就動用一個刺客。”
“他既然引著咱們往羅老板處去,肯定要去確定一下,這羅老板的底細(xì)是否干凈了。”
這羅老板的住處也好打聽,隨便撈幾個人問了一下就知道了。
雖然秦起剛才動手殺了人,興安城里的百姓也不怕他。
秦大人不是都說了嗎,那是壞人。
那秦大人說是壞人,那肯定就壞人啊!
沒辦法老鄉(xiāng)就是這么淳樸。
甚至還有熱心民眾給秦起帶路,不過是帶到了羅老板的賭坊面前。
賭坊守門的小弟一看是秦起來了,立馬扭頭就給秦起領(lǐng)了進(jìn)去。
眼下已是下午,不用多久,賭坊就要準(zhǔn)備開張了。
著人去通知一下羅老板,稍加等候就行。
這期間那小弟還叫來幾個身材妖嬈的女子,好生伺候著,生怕秦起給跑了。
當(dāng)然,這波福利自然全發(fā)給了張凌岳。
此刻的張凌岳,就跟一棵掛滿了樹懶的大樹一樣,主打一個幸福度拉滿。
“秦大人。”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后院的方向,一道欣喜的聲音傳來。
“哎喲,秦大人光臨本坊,簡直蓬蓽生輝。”
“小人這是有所不知,有失遠(yuǎn)迎還請秦大人擔(dān)待啊!”
若是一般的縣令,那自然當(dāng)不得羅老板這么盛情。
可秦起是誰?
羅勝滿臉笑意地走過來,伸手微微一拜。
他生得身材高瘦,一撇精修的小胡子,馬臉,看上去像個精明的賬房先生。
只是那閃爍的眼神中時不時流淌幾分狠辣之意,可見此人絕對是個背后捅刀子的笑面虎。
“羅大人,聽說你找我有事兒,”
“不知,是什么事兒啊?”
秦起其實(shí)心里早有預(yù)料,這不是不想那么快去找王繼才。
在這里摸摸魚嘛!
只要他張口,這拒絕的理由,秦起可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