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看不懂是正常的。
畢竟他們早就開始軍陣演練,當初秦起教的基礎陣法,他們早就玩得滾瓜爛熟。
在此基礎上,他們已經開始變陣掩殺,甚至分化出了兵種。
在場上,岔開腿跑的,是騎兵。
彎腰駝背的,是盾步兵。
正常的就是步弓手。
每一人代十人,甚至還用小跑,走路,慢走來區別模擬不同兵團的行進速率。
盾步兵中五擊倒下,步弓手,騎兵三擊倒下的設定。
這倆夫妻一來,什么都不知道,那看得懂就見鬼了!
就這樣,兩人稀里糊涂地在校場蹲守了約小半個時辰,一致地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鄉軍,絕對是有東西,但是這東西他們看不懂!
第二天一大早,馮少鈞就拔營奔向了興安城。
城中本來就有武家軍隊的駐扎,馮少鈞這一來,軍營里立刻劃分出來楚河漢界,塞得是滿滿當當。
王繼才王知府更是親自接待,請了兩位下了頓館子。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這酒樓的菜色不錯,吃起來就是不香。
感覺,還沒有昨天在新河縣商街上吃的東西好吃。
這的確也怪不了他們,畢竟就連興安城大酒樓里的廚子,都被挖走了幾個。
現在,正在新河縣的酒樓里干活呢!
中午時分。
秦起離開鐵匠鋪,半道上就被身為主簿的袁煥給截胡了。
“大人,快去縣衙看看吧。”
“有案子要您判了!”
秦起眉頭一皺。
縣衙這才支棱起來幾天,就有大到非要自己出手的案子了?
“死人了?”
“沒有,就是發生了一些口角。”
“這么小的事兒,柳塘……咳咳,縣丞大人斷不了?”
袁煥苦笑。
“斷不了,因為,發生口角的是您夫人。”
秦起撓頭,一臉不解。
我夫人?
他出門是,林若柔去醫館了,張溫儀還在家,林靜更是床都還沒起。
難道是趙璇?
不對啊,趙璇應該在校場啊!
再者她還能發生什么口角,遇事兒她都直接掏鞭子開抽了!
一路飛奔向府衙,換上官袍,升堂。
兩撥人馬是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的上堂。
那是你不跪來,我也不跪。
一看那原告,秦起差點鼻子都氣歪來。
是武妙妙!
至于另外一人,一身短打勁裝,精神奕奕,劍眉星目,頗具男子氣概。
他自稱乃上次大考的武狀元,按大周律例,遇到四品以下的官員不必參拜。
也就是說整個青州,也就幾個知府他要跪拜一下。
這要是換了平時,秦起肯定直接掏出天子劍,讓這個武狀元當堂跪下,殺殺他的銳氣。
順便振振自己的官威。
可……這要牽扯到武妙妙,那可就真說不好了!
“民女武妙妙,你為何不跪!”
秦起扭過頭,看向武妙妙。
“我就不跪!”
武妙妙美眸一瞪,咬牙道。
她還沒好意思在公堂上直說自己是秦起小妾,也就只能嘴硬了。
秦起知道如此,故意重哼了一聲,扭頭看向旁邊站著的林奉。
“還愣著干嘛?”
“還不上去將這個刁婦摁下!”
林奉此刻正樂呵呵地等著看好戲呢。
雖然他還沒來縣衙多久,但這武妙妙是個什么人物,他早有耳聞。
如今她已和秦起有了婚約之事,林奉也是心知肚明。
誰知道秦起直接就點了他的名,頓時愣住。
“啊?我!”
讓你笑!
林奉一撓頭,揮手指了指自己手下。
“你們兩個過去!”
那兩個衙役也不是傻子,武妙妙誰敢碰啊!
今天給你在堂上摁下了,下次在街上見面了,一準要拳腳相加。
這姑奶奶,這也不敢得罪啊!
就在這尷尬之時,堂外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
“都不動手,那我來!”
只見武振濤大步邁了進來。
不是,他怎么來了!
一見武振濤,秦起便覺得一陣頭疼。
而這說來也巧。
今天不是北援軍進駐興安城,城中還有武振濤的兵,二人日后難免要合作一番的。
武振濤又想向朝廷示好,希望黃五不要給自己穿小鞋。
作為本地將軍,那肯定是要去接待一番的。
于是一大早,武振濤就出門去了興安城。
中午那頓飯,武振濤也在場。
這來都來了,武振濤就想著順道再去一趟新河縣,看看寶貝女兒唄!
誰知道剛到縣上,就聽到一群人在討論,今日縣衙首次升堂。
武振濤也抱著吃瓜的心思,來看熱鬧。
只是沒想到這瓜一吃就吃到了自己頭上。
這不趕上了么!
“爹!”
武妙妙一看武振濤進來,那叫一個興高采烈!
有爹爹撐腰,她倒要看這個死秦起,還敢不敢欺負自己!
可武振濤上來,單手往武妙妙肩膀上一搭,直接就給武妙妙按了下去。
可憐武妙妙,臉上還掛著笑呢,就被親爹給摁在了地上。
這回來,武振濤還真就不給她撐腰的。
武振濤再寵她,那也是明事理的,更清楚自己這寶貝女兒是個什么成色。
首次開堂,不能落了秦起的面子。
他必挺秦起!
秦起滿意一笑。
“來人,給武將軍賜座!”
林奉和手下幾個衙役那是被武振濤給救了一命,一聽賜座,那自然是手腳麻利。
誰知武將軍三個字一出,那個武狀元倒是臉色率先一變。
直接轉過身,一拱手。
“請問這位,可是武振濤,武將軍?”
秦起跟武振濤倆人齊刷刷一扭頭,都是一臉疑惑。
怎么的,你們倆還認識?
武振濤遞過去一個眼神,不認識啊!
這武狀元趕緊接著介紹。
“我名叫馮喜鳳,乃是您兒子的至交好友。”
“這次離開京師,來到貴寶地,也是受武平之托,來送一份絕密家書。”
馮喜鳳認真打量了武振濤一眼,像,是真像。
于是心里就確認了方向。
“我哥?”
“你是我哥朋友?”
武妙妙猛然抬頭。
馮喜鳳一低頭,也是一驚。
“你就是武平那個調皮搗蛋的妹妹?”
說完,馮喜鳳伸手比了比腰間,又比了比如今武妙妙的高度。
緊接著尷尬一笑。
“都長這么大了!”
武平離家去京師,已有八年,就算他回來,碰到武妙妙也未必能第一時間能認出來。
“調皮搗蛋?”
“我哥就是這么給你說我的?”
武妙妙頓時咬起了牙。
她委屈,委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