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伊拉格,謝爾蓋德,雙志的北部邊境區遠征軍正在休整。
陸凜看著軍事地圖,頭也不抬地問道:“部隊預估還要多長時間才能開拔?”
“士兵們需要至少十二個小時的時間休息,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強度的戰斗,心理上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種節奏,適當的休息能緩解他們的亢奮和緊張感?!?/p>
伊卜拉欣怕陸凜急功冒進,回答道:“而且我們的武器也需要維護,裝甲部隊需要補充燃料,合眾國的裝備在進攻的過程中暴露出許多的故障和問題?!?/p>
一聽這個,陸凜連忙問道:“詳細說說?!?/p>
“高溫和沙礫會嚴重影響我們的武器性能?!?/p>
伊卜拉欣道:“跟據士兵的反饋,合眾國提供的M16A1步槍經常會出現沙塵導致彈匣卡榫失靈,經過多輪射擊后需要及時清理槍機的情況。
還有謝里登輕型坦克,現在步兵師里能動的,只剩不到一個連了。”
“先忍一忍吧,我會讓后勤多配給一些防塵蓋和潤滑劑,”陸凜安慰道:“至少M16A1的精準度比較高,比老毛子那邊的AK打得更準。”
這時班達爾也走了進來,帶著一身汗味兒和機油味兒,陸凜問道:“裝甲部隊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班達爾表情有些郁悶:“至少在可靠性上,合眾國的主戰坦克并沒有他們說的那么給力。
M60A1的柴油發動機會在進入戰斗后,因為高溫導致頻繁出現動力衰減甚至停機,不及時清理空氣濾清器,就會在進攻時趴窩,變成敵軍主炮或者反坦克炮的活靶子!”
班達爾補充道:“而且履帶磨損的效率也比我想象中的要高,負責當主力的錘頭營,有至少一半的坦克出現了履帶脫落或斷裂的現象?!?/p>
一聽到這些,陸凜也有些頭大了,他還想著能快一點進行下一步作戰計劃呢。
謝爾蓋德距加拉姆直線距離有二百四十公里,就算裝甲部隊急行軍也要將近一天半的時間。
于是他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先派遣一個裝甲營外加一個機械化步兵連,配備防空分隊,快速沿53號公路推進。
我們得趕在錫安軍隊前面搶占橋梁或著高地等關鍵節點,為主力部隊鋪路。
要確保防空網覆蓋我們的行軍路線,以免補給線被摧毀?!?/p>
伊卜拉欣理解陸凜的緊迫感,并且對方的安排也很合理,于是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前線部隊的人手。”
班達爾也說道:“那我去把裝甲旅重新協調一下,之前的戰斗不少部隊被打殘了,需要進行合并?!?/p>
等大部分人都走后,陸凜看到不知何時,葉赫娜已經站在了帳篷角落,她穿著一身英姿颯爽的軍裝,肩膀上扎著一根紅繩。
“你這兩天都去哪兒了?”
葉赫娜回答道:“泰米葉大伊瑪目給我們分配了任務,教我們怎么去審訊那些俘虜和間諜,我的特殊能力剛好能排上用場?!?/p>
陸凜想起來,葉赫娜除了“蜘蛛感應”,還有一個能分辨別人有沒有說謊的能力,倒是與審訊問話挺搭配的。
“其實你要是開口,我也可以留在指揮部?!比~赫娜眨了眨眼睛。
陸凜:“那倒也不用,畢竟我現在基本都在后面負責指揮,又不去開坦克,安全的很,你現在發揮的作用比跟在我身邊大的多?!?/p>
“那好吧。”葉赫娜反問:“那你什么時候開坦克?”
“呃...也許是需要我提振士氣的時候?”
陸凜想了想:“班達爾那家伙現在看我看的很緊,除非局面已經被控制住,同時也能確保安全的前提下,他才會允許我親自指揮一個車組沖鋒。”
葉赫娜顯得有些沮喪。
陸凜停頓了一下:
“不過吃飯的時候我倒是有時間?!?/p>
他接著說道:“而且現在部隊里就你一個女孩子,我又是你的上司,你有什么情況隨時可以找我匯報嘛?!?/p>
葉赫娜頓時高興起來,然后朝他敬了個禮:“遵命,少將閣下!”
————
“還沒有修好嗎?”駕駛員撐著膝蓋,看向車底問道。
“呸呸,別跟我說話!”
坦克兵阿巴斯正躺在M60A1的底盤下,扳手敲得叮當作響,開口道:“這破液壓管,漏得比我奶奶的茶壺還快!呸呸,該死的,這油都漏到我嘴巴里了!”
M60A1全車都是均質鋼打造的,陽光一照車內溫度瞬間就能飆升到50度,不光是引擎,炮塔液壓穩定器也會在連續機動后漏油,基本上打完一場仗多多少少都得修理一番。
而一旁的路德中士正在用牙刷清理M16A1的縫隙,一邊刷一邊用嘴吹,整個刷頭都黑黢黢的。
正在他準備多涂點潤滑劑,讓槍里少進點沙子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卻從旁邊傳來:
“也許你可以試試纏膠帶,更方便也更簡潔一些,密封性更好,而且也不用弄的你滿手都是油?!?/p>
一聽到有女性的聲音,不光是路德中士,一旁的士兵也都紛紛看了過來,就連車底的阿巴斯也探出了頭。
錫安人從加拉姆抓捕了大量的平民來充當雜役,其中也包括不少女性。負責平時幫他們洗衣服或者保養一些裝備。
路德中士有些驚訝:“你懂這東西該怎么維護?”
“還可以,但我在游擊隊里的時候,我的丈夫教過我用這種方法防止機槍進沙子。”女人道。
坦克維修兵阿巴德不嫌熱鬧遞來一卷耐高溫鋁箔膠帶,并問道,“這個可以嗎?”
女人點了點頭,并用手比劃著,指導路德中士該怎么在槍傷纏膠帶。
“對橫著纏,底下留下一點,方便拔插彈匣,在拋殼窗剪開一個口子......”
膠帶纏好以后,路德中士的確感覺整把槍變得緊實了許多。
“你知道嗎,在我們那兒女性是不用上戰場的,打仗都是男人的事,女性都穿著黑袍蒙著臉?!甭返轮惺磕弥约盒赂难b好的M16A1嘖嘖稱奇。
加納姆一個民風彪悍,較為開放的地區。
女人點了點頭,“我們那兒女人也差不多,但我們會在黑袍下面藏著AK,因為女性比男性更不容易引人注意。”
“引起誰的注意?”有士兵笑著道:“是不會引起那些貴族老爺們的注意嗎?”
女人語氣平淡:“是不會引起那群錫安人的注意,他們在去年攻占加納姆的時候,打死了我的丈夫和我的兒子。有許多像我一樣的姐妹共同參與了戰爭?!?/p>
她的這番話讓現場沉默了。
這時坦克兵阿巴斯插嘴道:“不管怎么說,我覺得戰爭就是男人來做的事,我聽說那些錫安人逼迫自己國家的女性強制服兵役,他們的將軍應該為此感到羞恥!”
“戰爭的確是男人的事?!迸苏f道:“但我們也同樣擁有復仇的權利,從男人手里槍中射出去的子彈。不比我們更危險。
給我們一桿槍,我們同樣可以從我們的家園趕跑錫安的侵略者!”
她的這番話頓時引來了周圍一圈士兵的贊同,坦克兵阿巴斯拍手道:“說的好啊!”
另一名士兵起哄道:“也許我們應該唱點什么!”
“讓謝德拉來唱!他平時開坦克最喜歡的就是唱歌!”
于是謝德拉被推了出來,撓了撓頭:“那我們唱點什么好呢?”
“唱點我們都會的吧!”
“《被遺忘的風》怎么樣?”
“好主意!”
女人起了個頭:“啊,風啊,帶走我們逝去的時光......”
謝德拉也開口道:“將它們拋向大海,不留一絲回響?!?/p>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這歡快的旋律唱了起來:
“暗夜中的星辰啊,
請照亮前路,但莫提舊日滄桑。
逝去的永不再來,就讓它遠去吧,
與我共飲這杯遺忘之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