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土與現世的間隙。
死與死的夾縫之中。
六道仙人靜靜注視著忍界,千年來,他都以這樣的姿態看著自己創造的忍界。
大概十天前,他發現月球上的封印出現了異動,母親的查克拉似乎出現了剎那的消失。
本來這種變動,他是注意不到的。
但最近忍界發生了太多事,讓他近期的精神高度集中。
……
那個少年,那個自己的后裔……
太奇特了。
超乎想象的力量進化速度,每隔一段時間,實力就會突然暴漲幾個量級。
如果說宇智波越瘋眼睛進化的越快,那這家伙得瘋到什么程度啊……
六道仙人當然不會那么淺薄的歸咎于寫輪眼。
他發現了宇智波空帶人降臨忍界,又帶著一批人離開過忍界的行為。
做的那么明顯……
想不發現其實都挺難的。
……
木葉的那場戰前嘴仗,讓他猜測……宇智波空應該是跟未知世界的邪神簽訂了契約,以獻祭什么為代價獲取了力量。
這……
已經是比因陀羅轉世的宇智波斑,走的還要邪啊……
——
正如宇智波空所料,在那天之后,六道仙人就單方面取締了穢土轉生召喚死者靈魂的功能。
穢土轉生的存在他原本不在意,反正術式結束靈魂就會回歸。
以前千手扉間也用過,相比凈土的底蘊,那點消耗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宇智波空用死神收監了幾個靈魂,還將阿修羅查克拉轉世煉化的舉動,徹底刺激到六道仙人了。
你借可以,但怎么能不還呢?
還講不講道理?!
死而復生,有悖人倫啊小鬼!
……
那不能再借了。
屬實動資本蛋糕了。
……
深紫色的輪回眼望向某處,心中下了某種決定。
必須做點應對了,將那些靈魂召回。
……
一旦隨意復活死者的行為成為常識,忍界會發生巨大的混亂,秩序蕩然無存。
就像曾經掌握伊邪那岐的宇智波一族一樣,肆意的玩弄命運,釀成災禍……
既然是宇智波做出來的事……
那么由你們去將其引導回正確的道路,是最合適的了。
——
——
——
陰遁,以司掌想象的精神能量為源,從無中創造物質形象。
宇智波的標志性瞳術須佐能乎,就是高度濃縮的精神能量體,強度取決于使用者的精神能量。
森寒的瞳力凝聚成模糊的人形,與此同時,千手柱間陽遁的注入這具形體。
陰陽結合,組成創造與毀滅的森羅萬象之力。
六道仙人曾以陰陽遁分割十尾查克拉,創造九只尾獸。
宇智波空還做不到創生具備意識的查克拉生命,但塑造一具**不是多難的事。
……
人影逐漸凝實,有著一頭金黃色頭發,是波風水門的形象。
彭!
宇智波空抬手,將波風水門的穢土轉生之軀打散,連帶著與他靈魂糾纏一起的陰·九尾,一同注入新身體。
內心不由浮現一個念頭。
之前玖辛奈是九尾人柱力,現在變成水門和鳴人……
再給九尾分割一下,能不能試試一家同時三個九尾人柱力?
對了,要是再撮合鳴人和雛田,生下來的那個向日葵和九尾的相性更高……
九尾軍團,有沒有搞頭?
他能承受幾次分割?
反正九尾很喜歡這家人,應該不在乎多割幾次吧。
嗯,到時候問問他看。
——
波風水門熟悉了一下新身體,這具身體是完全以他的靈魂為標準創造的,以他的反應能力也完全沒有遲滯感,甚至覺得比原來的身體強韌的多。
沒再熟悉身體,因為另一個身影在具現。
……
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長裙,一頭漂亮的火紅長發,雙眸緊閉,好似酣睡。
水門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
鳴人已經在自己的封印空間見過父母的查克拉,知道她是自己的誰。
母親……
很近,又很遙遠的存在。
——
隨著棺槨破碎,靈魂注入身軀,她緩緩睜開眼睛。
……
“玖辛奈……”
“你……回來了……”
沙啞的聲音,飽含著愛意,愧疚。
最后三個字很輕,像是怕驚碎什么。
直到此刻,波風水門終于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對自己來說,沒有什么是比玖辛奈更重要的,包括村子。
只要你真的回來……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
性格直率,直言不諱的小辣椒,此刻卻出奇的安靜,溫熱的身軀投入水門的懷抱。
這種真實的觸感……
不是幻術……
“水門……”
玖辛奈輕聲呼喚,晶瑩的目光看向不知所措,只是默默流淚的鳴人。
“鳴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看著擁抱在一起的一家人,宇智波空腦中不由浮現母親的模樣。
沒有哪一刻,他比此時更渴望復活母親。
那不是多難的事。
就算六道仙人不允許穢土轉生了,只要強行攻入凈土,找到母親的靈魂不是多難的事……
只要……
稍緩,他壓下了這種沖動。
他知道自己要走的道路,那是比死亡還要艱難的道路。
……
他又想到了帶土。
是啊……
怎么忍心呢,讓如此珍視的人生活在地獄一樣的世間。
你已經度過了你的一生,如果再生,你該如何與我相處,我又該以怎樣的表情和你相見。
只是……還是有一點遺憾。
或許直到盡頭……
——
悲傷一閃而逝,宇智波空繼續施術。
……
“卡卡西……君?”
少女的輕聲呼喚,帶著一絲疑惑。
……
“琳……”
聲音從齒縫中擠出,無比滯澀。
卡卡西看著和記憶中完全一樣的琳,和記憶中最后一刻的景象重疊。
剛剛抬起的手猛的收回,死死盯著琳的胸口。
太好了……
那里的布料平整,沒有洞穿的傷口。
沒有那蔓開的,染紅他整個少年時期的血色。
無數個失眠之夜反復咀嚼的‘對不起’,此刻全部堵在喉嚨,很久很久,變成一句帶著沙啞血銹味道的……
“你……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