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昭表情復雜,他以為意外遇到的朋友,卻沒成想是渣爹的人。
而且無痕自始至終都不曾透露過自己是渣爹的暗衛。
怪不得他的武功那么厲害,多次在戰場上救了自己的命。
洛昭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原來從他離開京城的那一刻,渣爹就知道了。
可為什么?
他既然不想認他這個兒子,為什么還要讓無痕來保護他?
洛煙驚呆了。
沒成想無痕竟然和洛昭還有這層經歷。
那也就是說,洛昭的前世,父王并沒有不管他,放任他一個人去軍營,去戰場,而是派了人在他身邊保護。
不然憑借他那三腳貓功夫,別說后期被大乾國抓走當人質了,還不一定能活過前期的廝殺。
在戰場上,一旦分神,就會喪命。
回過神后,洛煙眼睛亮的驚人,“哥,若是你認識的無痕,就是父王給我的暗衛無痕,那也就是說,父王并沒有放棄你,不然也不會派他去保護你啊。”
“我就說嘛,父王面冷心熱,又口是心非,你是他唯一親兒子,他怎么可能不管你,你前世和父王一定有誤會。”
這次,洛昭沒有說反駁的話,他垂下眼眸,烏黑的眼眸明明暗暗,幽暗不明。
他覺得有些可笑。
他一直認定洛寬景不管他,現在突然告訴他,其實事情真相并非如此。
這件事,他需要時間來消化。
“你先出去,讓我好好想想。”
洛煙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好的好的,你慢慢想。”
她歡天喜地的離開洛昭的院子。
她的運氣可真好,隨便跟父王要了一個暗衛,就是洛昭前世父王派去保護他的。
若是因此能解決他跟父王之間的誤會,那就再好不過了。
就算他還是過不去這個坎,那么對父王的偏見也能少很多。
………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除夕前一天,也就是大年二十九。
文武百官也都放了假。
每年的大年二十九都會舉辦宮宴,等到除夕當天才是各家團圓吃飯的日子,從這一天開始直到元宵那天,夜晚都不會宵禁。
洛煙綰了兩個圓滾滾的垂掛髻,髻上纏著粉紫色的絳子,墜著小小的發飾,走一步晃一下,鬢邊分別了一支琉璃桃花簪。
身上的淡綠色襖裙是新做的,領口袖口滾著圈銀線,摸上去軟乎乎的,一點風都透不進來。
秀兒給她理了理裙擺,隨后又將一條水綠色的披帛給她搭在肩上,披帛上繡著幾朵洛煙最喜歡的桃花,極細的銀線,在日頭下閃著淡淡的光,像沾了層露水。
打扮好了后,洛煙去到府外,看到面前的三輛馬車,嘴角一勾,和姜云羨對視一眼,隨后牽著裴漱玉的手率先上了馬車。
“母妃,我們倆坐一輛馬車。”
姜云羨一手拉著周扶聿,一手拉著譚銘橙,上了另一輛馬車,“大哥,二哥,咱仨坐一輛馬車。”
等洛昭來到府外后,看著只有三輛馬車,微微蹙了蹙眉,問李管家。
“怎么只有三輛馬車,王府里其他馬車呢?”
“回世子,王府里其他馬車車輪壞了,就只剩下這三輛馬車了。”李管家心虛的回道。
洛昭雖然疑惑,但并沒有懷疑李管家的話。
想了想,準備上洛煙和裴漱玉的那輛馬車,可還沒上去,就見洛煙突然打開車窗,把頭伸了出來。
“哥,你過了年就十一歲了,雖然咱倆是龍鳳胎,但男女有別,你不能跟我和母妃坐一輛馬車,而且,三個人坐一輛馬車很擠的。”
已經邁出一條腿的洛昭:“…………”
他默默的一條腿拿回來,朝洛煙翻了白眼,“就你話最多。”
他轉身來到周扶聿三人的馬車,下一秒,只見姜云羨也把車窗打開,把頭伸了出來,語氣幾乎和洛煙一模一樣。
“你別上來了,三個人坐一輛馬車本來就很擠的,你要是再上來,都沒地方坐了。”
譚銘橙把姜云羨的臉扯回去,而后自己露出臉,低頭看著馬車外的洛昭,笑道,“父王的馬車只有父王一個人,非常寬敞,你去坐父王那輛馬車吧。”
洛昭:“……………”話都說的這么明白了,他要是還不清楚這件事是怎么回事,那就白活兩世了。
他猛地回頭瞪著還沒關車窗的洛煙,咬牙切齒的看著她,“洛——煙!”
不用想就知道這個鬼主意是洛煙出的。
洛煙沖他傻嘿嘿的一笑,把車窗一關隔絕她的視線,吩咐車夫,“快走快走。”
洛昭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兩輛馬車在自己面前飛快離開。
他嘴角抽了抽,回頭看向李管家,咬著牙威脅,“王府里其他馬車車輪當真都壞了?”
“是的,都壞了。”李管家道。
“怎么壞的?”
“呃……是…..是郡主和三少爺弄壞的。”李管家看著神色越來越危險的洛昭,只能實話實說。
洛昭閉上眼睛,深吸口氣。
不氣不氣。
是他親妹妹,打死了他就沒有妹妹了。
洛昭站在原地,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面上表情,等到秋野推著洛寬景的輪椅出來后,臉色臭臭的跟上去。
“洛煙把王府其他馬車車輪給弄壞了,現在他們都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洛昭撇著臉,別扭的說,“你要是不想我坐你的馬車,就算了。”
這個宮宴他也不是非去不可。
洛寬景看著神色十分別扭的洛昭,輕挑下眉,倒是稀奇了。
這小子對他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總是倒反天罡的想要他退位讓賢,他來繼承王位。
除非必要,他不會跟他主動說一句話。
就算是洛煙把馬車車輪給弄壞了,依照他的性子,恐怕也是寧愿不去宮宴,也不會跟他坐一輛馬車。
洛昭見洛寬景一直不說話,扭過頭看過來,瞧見了他眼中的似笑非笑,頓時炸毛了。
“你那什么眼神,不想讓我跟你坐一輛馬車就直說,你以為我稀罕嗎?要不是因為………”
話還沒有說完,洛昭又像是泄了氣的低頭轉身離開,“算了,宮宴也沒什么好去的,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