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參加這個比賽……也是為了‘那個東西’?”
又一張紙條推來。
相里茴的目光帶著探究看向單知影,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叩著桌面。
單知影蹙眉思索了一下,轉而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你是指那張殘譜?”她語氣平淡,帶著一絲不以為意。
她來參賽,只是因為一次利益交換,答應了柏溪替他解決麻煩。至于那張殘譜背后牽扯的東西,她并未深究。
只是,能讓音樂圣子都十分在意的獎品,又能讓從未露面的B洲皇室公主親自下場……這背后的水,顯然深得驚人。
“看來,公主殿下此行,是為了它而來?”
相里茴沒有絲毫猶豫,她迎上單知影的目光,坦蕩地點頭。
這不僅僅是她此行的目的,更是她背負的使命。
那張殘譜,關系著B洲一段被塵封的歷史。
一個……叛徒,帶走了象征B洲國運與精神圖騰的完整圣樂章。
自那以后,B洲皇室日漸勢微。那個叛徒死后,圣樂章被撕碎,散落在各處。
皇室耗費了難以想象的代價,才尋回其中一片。
而這次青年賽作為獎品的,正是至關重要的另外其中一片。
為了確保這份殘譜萬無一失地收回,她不惜……偽裝自己,親自前來。
“可惜……”
單知影紅唇微勾,綻開一個艷麗卻毫無溫度的笑容,眼神中非但沒有“可惜”,反而燃起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我也需要它。”
相里茴的眉梢幾不可察地挑動了一下。
她并未流露出絲毫被冒犯的不悅,更沒有試圖用王權施壓或用利益誘惑單知影放棄。
她不屑于此。既然兩人都沒有任何理由相讓,那么這場比賽,反而顯得更加純粹、更加……令人期待。
“不過,”單知影話鋒一轉,那雙妖冶的眼眸直視著相里茴,“如果我贏到最后,拿到了那張殘譜……”
她微微傾身,聲音帶著一種蠱惑性的試探。
“能否請公主殿下,告訴我這張殘譜背后……完整的的故事?”
相里茴的瞳孔顫了顫。
她薄唇緊抿,下頜線繃緊。
它關乎B洲皇室最不堪回首的隱秘丑聞……空氣仿佛凝固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最終,相里茴提起了桌上那支昂貴的鋼筆。在信箋上,她緩緩地寫下了幾個字。
“如果你能贏到最后。”
“好。”單知影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那笑容艷麗得如同盛放到極致的曼陀羅,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相里茴看著她那妖冶奪目的臉,心頭竟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迅速收斂心神,移開了視線,恢復了皇室應有的疏離與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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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知影休息室
從相里茴那里離開,單知影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推開門,一股帶著侵略性的沉香木氣息撲面而來。
嵐悉瑾姿態慵懶地陷在她休息室的沙發里,長腿交疊,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另一只手的指尖,正把玩著一張印有大賽組委會徽章的燙金卡片。
他仿佛在自己家中般閑適,只是那雙煙灰色的眼眸,在門開的瞬間便鎖定了她,帶著毫不掩飾的灼熱。
“小白呢?”單知影掃視一圈,并未看到白欽南的身影,語氣平淡地問。
“哦……”嵐悉瑾的尾音拖得又長又慢,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玩味,“這么關心他啊?”
“被我……用一點小小的‘善意謊言’,暫時支開了。”
在單知影跟著管家離開后,他便以“不打擾她休息備賽”的冠冕堂皇理由,“貼心”地將憂心忡忡的白欽南哄騙離開了。
至于自己?當然是立刻折返回來。
嘖……在愛情的博弈里,適當的“心計”不過是必備品罷了。
他晃了晃指尖那張燙金的卡片,上面印著下一輪比賽的題目,“喏,下一場的題目,剛剛送過來。”
單知影沒有多言,徑直走了過去,伸出手準備拿走卡片。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卡片的瞬間。
嵐悉瑾動了那只原本搭在扶手上的手如同蓄勢已久一般扣住了單知影的手腕。
同時,他身體前傾,另一條手臂攬過她的腰肢。
單知影只覺得身體一輕,下一秒,她整個人已經被嵐悉瑾以一種極具占有欲的姿態,強行圈入了懷中。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手臂緊緊環抱著她的腰肢,下頜幾乎要抵在她的頸窩,滾燙的呼吸帶著刻意,仿佛要蓋過剛剛柏溪的氣息。
“為什么……”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痛苦,“今天開場前……你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分給我?嗯?”
他還在為那“人潮中獨屬于白欽南的對視”而妒忌得發狂。
單知影的眉心微蹙,周身散發著冰冷氣息。
“松手。” 她的聲音不高,卻像是最后的通牒讓人恐慌。
嵐悉瑾的心臟刺痛了一下,環抱著她的手臂,帶著不甘地松開了幾分力道。
單知影輕而易舉地從他松開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留戀。
她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伸手,從容地拿走了他因失神而忘記捏緊的燙金卡片。
目光隨意地掃過卡片上的字——同樣只有一個字。
愛。
那個柏溪口中她最不擅長的主題。
她眼神平靜無波,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符號,沒有任何觸動,更無半分煩惱或不安。
她隨手將這張可能讓無數選手絞盡腦汁的卡片,像丟棄一張廢紙般,隨意地扔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緩緩轉過身,終于將視線落在了嵐悉瑾身上。
那目光,更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或者,在思考如何處理一個麻煩。
休息室內的空氣冰冷得幾乎要凝固。
最終,她紅唇輕啟,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客觀。
“嵐悉瑾。”
“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系……”
她微微停頓,目光冰冷。
“夾雜你過多的、不必要的……私人情感。”
“那會讓我覺得,”她一字一頓,“非常,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