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海得寸進尺道,“上頭有意想借著《紅酆》的熱度再給咱們A市帶來一波流量?!彼难劬Φ瘟锪镆晦D(zhuǎn),看向褚梵晝,笑著道,“要說這事還是得請教褚臺長,您有經(jīng)驗?zāi)煜ぐ??!?/p>
褚梵晝抬起頭時,已然看不出剛剛的不對勁,他臉笑眼不笑道,“客氣了,任副臺長想讓我怎么做?”
“您之前和這蓮白接觸過,這相關(guān)資料我就腆著臉向你要了,咱A市也有幾處紅色革命景點,我想借此機會做宣傳。”任清海還真不客氣,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補充道,“這計劃書我都寫好了,中宣部那里也過了明路了?!?/p>
......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褚梵晝的神情控制不住的陰沉了,練了這么多年的面不改色,真到了觸及底線的事或人,他還是會忍不住。
李秘書不忿道,“任副臺長這是商量的語氣嗎?明明是先斬后奏!咱們忙活了大半天,他一句‘過了明路’就想摘桃子?!?/p>
李秘書看了眼風(fēng)雨欲來山滿樓的褚梵晝,聲音放輕了些,“臺長,咱們該怎么辦,夫人那里......”
“他要就給他。”褚梵晝把文件扔進保險箱,他抬眼,漆黑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但也不能輕易給,去給他下點絆子,推三阻四也好,資料不小心弄錯也罷,反正怎么讓他不舒服怎么來?!?/p>
“好!”李秘書應(yīng)下,隨即又小心翼翼道,“夫人那里......”
“湘靈那里我會去說,知道她身份的人也不多,除非她自愿,否則她今后只會是蓮白。一個我再加上整個褚家都護不了她,我干脆跳樓算了。”褚梵晝心情煩躁極了。
......
“這樣啊?!鳖櫹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倒并不覺得驚訝,她只是有些憤慨,“那個任清海也太可惡了,你辛辛苦苦了大半天,他想空手套白狼!”
褚梵晝敲了敲她的腦袋,“重點是這個嗎?”
“放心吧,我接受便是了,不過我暫時不打算公開身份。”顧湘靈擺了擺手道。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覺得這事兒對A市好,所以答應(yīng)也無妨?!鳖櫹骒`還是有些耿耿于懷,“要是換成你來就好了?!?/p>
“他在中宣部那里過了明路,上面不會為了我朝令夕改?!瘪诣髸兊莱鰧嵡?。
“爸爸不也在中宣部嗎?”顧湘靈說話很幼稚,“要是拼爹,咱們也不輸給他的!”
褚梵晝被逗笑了,“你倒是不怕被發(fā)現(xiàn)。”
“還好吧,有你護著我,我還怕什么?!?/p>
“這話我愛聽?!瘪诣髸儼阉У阶约和壬希瑳]想到下一句就讓他黑了臉。
顧湘靈十分自然的說道,“我都騙過你了,難道還騙不了他?我見過任清海,他看上去沒你聰明啊?!?/p>
褚梵晝臉一黑,咬牙切齒道,“確實啊,任清海沒我聰明,我沒你聰明,要是沒那天的事兒,你估計會瞞我一輩子吧?!?/p>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顧湘靈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讓你舊事重提。不過話說回來,褚梵晝想的確實不錯,要是她操作得到,顧湘靈確實打算瞞一輩子的。
顧湘靈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什么,真不用和爸爸說嘛?”
褚梵晝瞥了她一眼,扼住她亂動的手道,“不用?!?/p>
“你真不用不好意思,拼爹又不丟人。爸媽人挺好的,對我也很好,你要是不敢說,我去說唄。”顧湘靈想岔了。
褚梵晝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無奈道,“不是因為這?!?/p>
“那是因為什么?”
“父親在中宣部也不容易。”褚梵晝難得體諒老父親,“任清海的岳丈龐清國在中宣部根深蒂固,龐清國想扶持兒子,奈何兒子不中用,女婿任清海倒是有能力,但龐清國又不信任他,尤其是任清海夫妻倆至今還沒個孩子。”
顧湘靈問道,“為什么沒孩子,是因為生不了嗎?”
“不,聽說是因為任夫人不想生。她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生了孩子的女人會老十歲,于是死活不肯生孩子?!瘪诣髸兊溃斑@次的項目是經(jīng)龐清國的手批給任清海的,他估計是想通了,想扶持女婿。父親那里還沒做好準(zhǔn)備,我不能輕舉妄動?!?/p>
顧湘靈不明白所謂的準(zhǔn)備是什么,她很少問褚梵晝工作上的事兒,“父親也很辛苦啊?!?/p>
“我更辛苦?!瘪诣髸儼杨^埋進她的頸窩里,滿鼻子都是小蒼蘭的香氣。
顧湘靈:......這也要爭?
......
顧湘靈是不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但她懂如何敷衍人啊。任清海是讓人聯(lián)系她了,她全權(quán)交給凌零處理,反正她現(xiàn)在是凌零的員工。
“又不見人?她是什么黃花大閨女嗎?!”任清海要氣死了,“她是在看不起誰,故意耍大牌?”
秘書趕緊解釋道,“不是這樣的,聽說之前褚副部找她,也是碰了一鼻子灰。褚副部當(dāng)時還主動介紹她去作協(xié)呢,還有頒獎什么的,她連個臉都沒露,問起來就說生病了?!?/p>
任清海:......???敢情還真是黃花大閨女?
“她叫顧相宜?”
“對?!泵貢?,“這些資料都是能查到的,不會有錯?!?/p>
“那她所在的公司怎么說?”任清海關(guān)注的是這個。
“她公司倒是說全力配合我們,不過......”秘書有些猶豫。
“不過什么?”任清海皺眉道。
“顧相宜的老板也想要點好處,畢竟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泵貢⌒囊硪淼恼f道。
“啪!”陪伴任清海多年的杯子被摔碎在地上,“不識好歹!商人就是商人,重利輕義!”要不是他先斬后奏,他還真想給這不知好歹的公司顏色看看,奈何他這個項目過了明路,當(dāng)初以為蓮白是塊香餑餑,便想狠狠抓住,沒想到卻被反咬一口。
捕鷹之人竟也被鷹啄了眼。
另一邊,凌零倒是一副閑適的樣子,絲毫不著急。換做是以前,能有和政府合作的機會,他這個平頭老百姓倒貼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