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氣血茫茫。
靈丹城下,人妖大戰(zhàn),愈演愈烈,那些原本退回?cái)匮堑男奘浚剢柕雷诎俦娪瞥恰?/p>
先是震驚,只覺不可思議。
接著懷揣著好奇和貪念,又不約而同的朝著那座城趕去,一夜烽火,喧囂一片。
先是作壁上觀,看一場大戲。
而后事不關(guān)己,坐收漁翁利。
最后...
眼見問道宗勢如破竹,妖族節(jié)節(jié)敗退,不少人再也坐不住了,紛紛加入了這場戰(zhàn)斗。
于外圍和側(cè)面,伺機(jī)而動,取妖性命。
如今情形。
問道宗的許閑勢頭太猛,那座城里,八階獸皇之下,根本無妖能敵。
即便苦苦支撐,看似僵持之局,可明眼人一眼就知道,繼續(xù)下去,妖族必?cái) ?/p>
這種時候,若還畏畏縮縮,那真就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了。
“問道宗真是一群瘋子啊。”
“許閑太猛了!”
“老大,動手吧,在看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走,干他們!”
一批又一批的人族修士加入了戰(zhàn)斗,趁機(jī)謀利。
東荒妖族壓力劇增,更有不少獵妖人和膽大的中原修士,趁亂突破到了靈丹城中,肆意收割低階妖獸性命。
整座靈丹城亂做一團(tuán)。
臨近破曉時。
人族主力的兵鋒,距離靈丹城墻,已不足三里,七境修士,頃刻可至,那面和斬妖城一樣破爛的城墻,戰(zhàn)火紛飛。
原先看熱鬧的一些小妖們,早已退回了城內(nèi),城中不少妖族商人,已經(jīng)在收拾東西,準(zhǔn)備跑路了。
混亂的靈丹城內(nèi),恐懼持續(xù)滋生。
八部死頂。
損失慘重。
荒河岸上,探子往返,敗報頻頻,一眾妖皇,眸若滴血。
反觀界山之上,卻是捷報頻頻。
問道宗此次前往界山的弟子,除了八境之上的閣老,全都在葉仙語的授意下,出動了,就連先前被許閑勸退至斬妖城頭的一眾弟子,也在葉仙語最新的指令下,卷土重來。
并于夜深時。
加入了這場攻防戰(zhàn)。
界山之外的山野中,中原來的八境修士們,一個個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原本以為。
問道宗最多就是挫一挫妖族的銳氣,誰成想,對方真的在攻城。
整整一夜,大有一種將妖族趕盡殺絕的架勢。
本是一場爭搶瑞獸的爭斗,在短短兩日內(nèi),無端演變成了一場人與妖的戰(zhàn)爭。
三千里中立區(qū),茫茫鎮(zhèn)妖淵,妖族硬生生被攆了回去。
如今。
劍臨靈丹城下,如此下去,靈丹城必破。
往后,恐這三千里鎮(zhèn)妖淵,便不再是中立區(qū),而要易主到了問道宗名下了。
人妖之爭,向來你死我活,這沒什么好講的。
他們只是想不明白。
問道宗真就半點(diǎn)不忌憚這妖族,半點(diǎn)不怕把妖族逼急了,撕毀那一紙盟約嗎?
他們恍恍惚惚,卻又揣測不休。
有人感慨,“都說劍祖遠(yuǎn)游,問道宗早已不如往年,今日看來,問道宗,如日中天。”
有人譏諷,“太陽升到最高處,就該落了。”
還有人吐槽,“天若令其亡,必先縱其狂,等著吧,問道宗若在這般霸道,離亡不遠(yuǎn)矣...”
“......”
然不管言論如何,卻也難掩他們心中的不安,和對問道宗的忌憚。
時至今日。
問道宗孤懸北境,六年前蒼梧一役,更是與中原三教徹底的撕破了臉。
處境之危,算不上危如累卵,但也是內(nèi)憂外患吧。
可便是如此。
他們?nèi)匀绱诵惺拢粦盅澹屗麄冋痼@的同時,更生警惕。
問道宗。
究竟是如日中天?還是外強(qiáng)中干?
答案也許只有問道宗自己知道。
眼下。
他們更在乎的是,事態(tài)這般繼續(xù)下去,會演變個出怎么樣的后果。
原本想著把事情鬧大,讓問道宗不自在的他們,現(xiàn)在卻又犯起了嘀咕。
問道宗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總歸不能,真是那叫許閑的少年,一腔孤勇,年少輕狂吧?
......
北斗初橫,東方漸白,清晨如約而至。
靈丹城卻依舊籠罩在層層云霧之下,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族修士,趁亂加入了這場混戰(zhàn),妖族潰敗,已成定局。
許閑意念控劍,且慢縱橫,一手拎錘,框框亂砸。
抽出一只手來,掐訣念咒,風(fēng)雨雷電,信手捏來。
陣起。
御物。
化身全能戰(zhàn)士,便是沒有在祭出焚天雀,依舊無可匹敵。
身側(cè)。
問道宗三大七境高手,鎮(zhèn)劍堂的步一寧,鎮(zhèn)劍堂的溫晴雪,丹堂的藥知簡寸步不離,時刻策應(yīng)。
在加之小小書靈獨(dú)懸天穹,縱觀全局。
哪怕八大部族的一眾妖帝,絞盡腦汁,費(fèi)盡心思,不惜一切的沖鋒,卻始終無法傷及分毫。
禽賊禽王。
奈何此王太強(qiáng),半點(diǎn)辦法都沒有。
妖心惶惶,已有潰逃之勢。
“少主,撤吧,守不住了。”
“在打下去,我族弟兄,就要死絕了。”
“許閑他不是人,我們斗不過他的。”
“.....”
“該死的人類,本王會回來的!”
激戰(zhàn)近十個時辰,八大部族的強(qiáng)者,終于妥協(xié)了,選擇了撤退。
不是撤回靈丹城,而是撤出靈丹城,潰至荒河岸。
八部族的獸帝,獸王強(qiáng)者一退,本就搖搖欲墜的妖族,一觸即潰。
“撤!”
“八部跑了,咱們也跑吧。”
“救命啊!”
“可惡...”
混亂一片,群妖無首,人族適時殺出,只是幾個呼吸,便就踏足了靈丹城下。
“殺進(jìn)去。”
“道友們,搶錢,搶糧,搶妖怪!”
“孽障,哪里逃,有種在戰(zhàn)三百回合。”
“獵妖小隊(duì),隨我追...”
“沖過去,踏平這座城。”
許閑本就沖鋒在前,此刻更是第一個出現(xiàn)在高城之下。
他并沒有如旁人一般,躍高城而入,反倒是高舉鍛星錘。
一連上百錘。
將面前這座城的高墻,大半敲碎。
高城坍塌,塵土飛揚(yáng),它就像是靈丹城最后的遮羞布。
它塌了。
妖族徹底敗了。
許閑沒有耽擱,徑直殺入城內(nèi),洞察之眸全開,搜尋消失的瑞獸。
身后人族修士緊跟其后,勢如破竹。
城中妖獸,跑的跑,躲的躲,求饒的求饒,亂成一片。
中原的修士四下搜刮。
問道宗修士則是見人就殺。
小師祖有令。
血洗這座妖城。
追擊的許閑,于茫茫獸潮中,窺見一縷先天氣運(yùn),強(qiáng)盛至極。
一眼便知,其中深意。
“找到了。”
“果然躲在這里。”
他驟然間加速,身側(cè)幾人一頭霧水,半刻不敢滯留,跟隨而去。
“小師祖,等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