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溪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沈晚棠,你算什么東西!我出身如此尊貴,你也敢叫我跪你?你不怕自己折壽?你不怕你受不起我蕭氏皇族血脈的跪禮?!”
沈晚棠哂笑一聲。
顧千寒都敢殺皇帝殺太子呢,她只是叫蕭清溪女跪一下,怎么就受不起了?
“你自詡高貴,不愿意跪我也可以,那高貴的蕭氏皇族血脈就等著你父王母親死后,整個寧王府都落到我手里吧!”
“回頭,我再去旁支過繼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來,我們母子兩個守著這偌大的王府,過上悠閑富貴的日子。”
“而你,會因為害死父王母親被我趕出王府,將來再也沒有資格踏入半步!”
沈晚棠說完,站起身,神情冷漠的走了出去。
她等了這么久,隱忍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收拾蕭清溪的機會。
她倒要看看,是她這個做兒媳婦的怕寧王寧王妃死,還是蕭清溪這個做親閨女的怕寧王寧王妃死。
蕭清溪眼睜睜的看著沈晚棠頭也不回的離開,整個人又憤怒又恐慌:“你怎么敢走?沈晚棠,我命令你給我回來!你不準走,聽到了沒有?否則我就叫侍衛把你趕出寧王府!”
可惜,沈晚棠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步履從容的出了院子。
康嬤嬤都快給蕭清溪跪下了:“主兒,您就別跟世子妃置氣了,救王爺王妃要緊啊!”
全嬤嬤也道:“大小姐,老奴今兒個跟您說句實話,其實王妃前些日子故意抬舉畫意,打壓世子妃,惹得世子妃不肯跟王妃親近了,所以也不再給她治病了,府里這才請了一個又一個的太醫。如今她好不容易開口承諾,愿意救王爺王妃了,您就應了她吧!”
蕭清溪氣的眼睛都紅了:“你們兩個老東西,是不是看我父王母親都病倒了,覺得我沒有靠山了?一個兩個的全都欺負我,全都向著沈晚棠,你們竟然也要我給那么個玩意兒下跪!她不配,不配!”
全嬤嬤和康嬤嬤對視一眼,不禁一起搖了搖頭。
沈晚棠不是王爺王妃親生的,她只是個兒媳婦,賭氣不肯醫治,還勉強說得過去,可蕭清溪是王爺王妃親生的,她竟然也賭這口氣,實在是說不過去。
尊嚴比王爺王妃兩條命都重要嗎?
她們實在難以理解蕭清溪。
全嬤嬤沒有辦法,只好道:“老奴在世子妃那里,還勉強有一點薄面,如今便舍了這張老臉,替大小姐去世子妃那里跪一跪試試看。世子妃心軟,說不定會看在從前的婆媳情分上,替王爺王妃醫治的。”
她說完,轉身出去了。
那邊,沈晚棠已經回了自己院子里。
琴心在恭恭敬敬的給她上茶,杜鵑在一絲不茍的給她磨墨,就連柴嬤嬤,也比平日里站的更恭敬。
屋子里的氣氛一時間都有些肅然,因為她們都是陪著沈晚棠去的王妃院子,她們雖然不曾進到屋子里,可是站在外頭,她們也把里面的一切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們怎么都沒想到,世子妃還有如此強勢凌厲的一面,她平日里都是很好說話,對蕭清溪的挑釁和謾罵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
她們以為,沈晚棠還會繼續忍下去的。
沒想到,今天她爆發了,她居然會用王爺王妃的命來威脅蕭清溪給她下跪!
不跪就不救人!
夠狠,夠冷酷!
這下把她們全都震懾住了,雖然平日里她們也都很敬著主子,可經過今日的事,她們在敬的同時,又添了一股畏。
沈晚棠自然也感受到了下頭人情緒的變化,她們的敬畏幾乎全都寫在了臉上。
她失笑著搖頭:“怎么全都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模樣,我收拾蕭清溪,新賬舊賬跟她一起算而已,又沒有收拾你們,都放輕松一點兒。”
她神情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溫和模樣,聲音也不像在寧王妃院子里時那么凌厲,琴心幾個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剛松了口氣,全嬤嬤就來了。
而且她一來,就給沈晚棠跪下了:“求世子妃不計前嫌,救救王妃,救救王爺!”
沒人敢上前扶她,也沒人敢搭她的話,連跟她關系最好的柴嬤嬤也不敢。
屋子里一片死寂。
沈晚棠原本還想著下頭的人會把全嬤嬤扶起來,沒想到居然沒有一個敢動的。
看來她今日把丫鬟嬤嬤們都嚇得不輕。
她微微嘆息一聲,上前親手將全嬤嬤扶了起來:“嬤嬤這是做什么,行這樣的大禮,折煞我了,嬤嬤平日里幫我良多,有什么事,咱們好好商量便是了,不必如此,快快起來。”
全嬤嬤見她還是跟往日一樣和氣有禮的待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氣,世子妃還記她的恩情還肯給她面子就好。
她站起身,紅著眼睛道:“世子妃,您就去給王爺王妃瞧一瞧吧,您醫術了得,又熟悉王爺王妃的情況,有您出手,他們一定能醒過來的。”
“嬤嬤實在高估我的醫術了,那么多太醫都救不醒他們,我怎么能救得醒?”
“太醫們不敢下猛藥,只敢開一些很保守的藥,他們不肯冒半點風險,免得葬送行醫生涯,只有您敢大刀闊斧的醫治,只有您能救王爺王妃!”
“嬤嬤說笑了,其實我如今也不敢用猛藥,父王母親的身子實在太虛弱了,用了猛藥他們是受不住的,所以太醫的醫治方法和方子都是沒問題的。”
“可是,您不是說,只要大小姐跪了,您就救王爺王妃嗎?”
“不瞞嬤嬤,我就是說氣話,平日里實在受了太多大小姐的氣了,這回委屈一下子爆發,沒忍住放了狠話,其實我是知道大小姐不可能給我下跪,所以才這么說的。”
全嬤嬤不禁有些失望:“也就是說,您也治不好王爺王妃?”
“慚愧,我醫術有限。”
“那怎么辦?難不成就任由王爺王妃昏迷下去?這怕是……”怕是會沒命啊!
“嬤嬤別急,明日繼續叫太醫們來看便是了,這些太醫不行,那就再換別的太醫,現有的方子不管用,就再用別的方子,總會有辦法的。”
沈晚棠安撫了一會兒全嬤嬤,然后叫柴嬤嬤把她送回去了。
等人走了,琴心忍不住小聲的問沈晚棠:“世子妃,您真的……醫治不了嗎?”
沈晚棠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琴心覺得,她應該是能治的。
因為以前寧王妃頭痛暈厥,太醫束手無策的時候,她就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把寧王妃給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