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府的世子,全府都是你說了算,別說一個丫鬟,就算是沈晚棠,你也隨時可以趕走!”
楚煙洛一邊說,一邊作勢往外走:“你如果連個丫鬟都不能給我要,那我待在這王府還有什么意義?如果要不來琴心,那我就離開王府,去一個你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蕭清淵看著楚煙洛的尖叫和咆哮,看著她因?yàn)榍榫w過于激動導(dǎo)致的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突然就想起了沈晚棠的寧靜和從容。
成婚至今,他還從來沒有見沈晚棠失態(tài)過,也沒見她像這樣歇斯底里的咆哮過。
偶爾,他也會覺得,母親看人挺準(zhǔn)的,至少母親給他挑的世子妃,除了出身差一些,別的真的已經(jīng)無可挑剔,她做寧王府的女主人綽綽有余。
而楚煙洛……
蕭清淵突然有些疲倦,楚煙洛似乎也沒有他想的那么脫俗傲然。
她說他是個俗人,她自己看起來也不過是個俗人而已,為了個丫鬟,在這里跟他大呼小叫,一點(diǎn)清高脫俗的樣子都沒有了。
而且,他心里很清楚,楚煙洛要琴心不是因?yàn)橄矚g琴心,整個寧王府的丫鬟嬤嬤們,沒有一個能讓她看得上眼的,她要琴心,不過是故意想讓沈晚棠難堪而已。
楚煙洛腳都已經(jīng)踏出去了,卻見蕭清淵竟然沒有過來攔她,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蕭清淵該不會真的不喜歡她了吧?
她不過才住進(jìn)王府里一個月而已,他這么快就厭倦了?連她要走,他也不攔了?
上一世,他可是從始至終都對她珍愛萬分,根本舍不得讓她離開的!
問題出在了哪里?
沈晚棠?
對,一定是沈晚棠搞的鬼!
楚煙洛咬咬牙,又把邁出去的腳退了回來:“清淵,你變了,可你不承認(rèn)你變了,我很失望。”
蕭清淵沒說話,因?yàn)樗谷灰粫r間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么。
他抬腳往外走。
楚煙洛立刻攔住他:“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你要去哪里?你又要把我一個人留在府里?到時候她們合起伙來欺負(fù)我怎么辦?”
蕭清淵推開她:“我要再去找一次顧千寒。”
楚煙洛心里一沉:“你不是已經(jīng)找過他了嗎?為什么還要去找他?你別去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鬧大了對你影響不好,我不希望你因?yàn)槲腋Y(jié)仇。”
“仇已經(jīng)結(jié)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他都已經(jīng)把顧千寒給打了,她自己也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把顧千寒給狠狠罵了一頓,顧千寒一夕之間變成了千夫所指的人渣惡人,現(xiàn)在她竟然說不希望他跟顧千寒結(jié)仇?
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楚煙洛說話這么讓人窩火?
蕭清淵皺眉看了一眼楚煙洛,轉(zhuǎn)頭走了。
楚煙洛氣惱不已,蕭清淵對她的態(tài)度真的變了,這不是錯覺,他的不耐煩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她得想辦法讓他重新把心思全都放在她身上才行,否則這到手的鴨子都要飛了!
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給他一點(diǎn)甜頭嘗嘗,好讓他對她欲罷不能!
另一邊,蕭清淵去國公府找顧千寒,卻沒能見到他的人,反而被國公府的人給陰陽怪氣說了一頓。
還是墨機(jī)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原來顧千寒被叫到宮里去了。
今天的事鬧的太大了,連皇帝也知道了,他聽聞顧千寒欺壓霸占弱女子,便把他叫進(jìn)宮里訓(xùn)斥,天都黑了,他還沒能回府。
蕭清淵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他跟顧千寒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習(xí)武,一起騎馬一起喝酒,連第一次去萬花樓看女人都是一起。
平日里都是顧千寒這個神童得到皇帝的贊賞多,他得到的贊賞少。
像今天這種顧千寒單獨(dú)被叫進(jìn)宮里挨訓(xùn)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雖然一起長大,但是他其實(shí)沒有多喜歡顧千寒,因?yàn)樗昝懒耍敾哿耍谝黄穑约禾幪幈荒雺骸?/p>
詩沒有顧千寒寫的好,字也沒有顧千寒寫的好,反應(yīng)也沒有顧千寒快,記憶力和智力就更不用說了,他跟顧千寒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他甚至連定力都不如顧千寒,顧千寒能在萬花樓千姿百態(tài)的美人堆里淡然獨(dú)酌,他卻只會被那些美人灌的東倒西歪,對她們的美應(yīng)接不暇。
沒有人喜歡事事被人壓一頭,所以后來認(rèn)識了袁錚之后,他迅速跟袁錚成了最好的朋友,沒別的,就因?yàn)樵P處處不如他,這讓他終于找到了交朋友的樂趣。
可惜,他自以為最好的兄弟,很可能趁他喝醉的時候,睡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夜色沉沉,墨機(jī)見主子站在顧家大門外動也不動,忍不住道:“爺,回府吧,時候不早了。”
顧家這會兒全府上下沒有一個歡迎他們的,再在顧家大門外這么站著,顧家怕是要拿掃帚來趕人了。
蕭清淵終于抬起頭,啞著嗓子問:“顧千寒何時回來?”
“不知道呢,顧二公子被叫去宮里挨訓(xùn)了,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回來的。您知道的,皇上他……喜歡叫人跪著,跪到腿都站不起來了,才會開始訓(xùn)話。”
蕭清淵皺眉:“顧千寒是皇后的親侄子,皇上會叫他跪那么久?”
“爺,您忘了,您也跪過兩三個時辰呢,還有太子殿下,殿下還跪過一天一夜呢!越是親近的人犯錯,皇上罰的越重啊!”
蕭清淵不說話了。
他這兩年沒有再被皇帝罰過,都快忘記皇帝的規(guī)矩了。
看來他今夜是等不到顧千寒了。
他上了馬車,吩咐墨機(jī):“去慶運(yùn)樓,我要喝酒!”
墨機(jī):“爺,咱們沒銀子。”
蕭清淵:“……”
他氣惱又無奈:“那就回府!”
“得嘞!”
墨機(jī)駕著馬車,很快就回到了寧王府。
蕭清淵回了自己的星合院,剛進(jìn)屋子,就聽里頭“哎喲”一聲。
他微微皺眉:“煙洛,你怎么了?”
凈室里傳來楚煙洛的聲音:“世子,我不小心摔倒了,好像把腳崴了,站不起來了,你能進(jìn)來扶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