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捏著手機的手僵持在原地,喻文州干脆自己去拿了手機。
“喂,媽。”他走到外面,對著電話里面開口。
電話那頭的時媽也是沒想到電話會是喻文州接的,“時笙呢?”
喻文州不答,轉(zhuǎn)而問:“有什么事情嗎?”
“叫時笙接電話。”時媽的語氣強硬了一些。
“媽,您現(xiàn)在這樣的語氣,我都不知道您是不是又會說什么傷害到她的話。”
時媽始終覺得被一個小輩以這樣的語氣講話很沒面子,她岔開話題繼續(xù)道:“把手機給時笙。”
喻文州現(xiàn)在態(tài)度確實也稱不上好,“幾天前,我們剛剛說過,如果沒有必要的事情,就互相冷靜一下。”
“那是我女兒!”時媽再次強調(diào)自己的身份。
喻文州也依舊態(tài)度強硬,“她是我老婆。”
時笙出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她真的很開心有人會無條件的站在她這邊支持她。
只是有些事情遲早都要解決,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給我吧。”時笙過去拍了拍喻文州,對他伸手要手機。
喻文州看了她一眼,握住聽筒問:“確定要接嗎?”
時笙點點頭,“嗯。”
喻文州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把手機遞了過來。
“就站在這里接,我去里面等你。”他道。
他不希望時笙覺得她在打探她的**,但站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接電話,他會安心。
時笙乖乖的點頭,“好。”
電話沒有掛斷,那頭的時媽也能聽到這邊對話,她的嘴里也一直說個不停。
時笙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即將手機貼到了耳邊,道:“喂?媽?”
時媽總算是聽到她的聲音了,“剛剛干什么去了?”
時笙抿唇,“在外面吃飯,剛剛在等上菜。”
時媽輕輕‘嗯’了一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時笙的手在裙子上捏了捏,臉上的緊張根本就藏不住。
既然都這么開口問了,肯定就是知道了。
“回答我!”時媽繼續(xù)出聲,連語調(diào)都比剛才高了不少。
時笙嘆了一口氣,“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什么了。”
電話那頭的時媽直接被氣的閉上了眼睛,“時笙,你是真的想氣死我。”
京大的美術(shù)學(xué)院跟考古學(xué)院不在一個校區(qū),時爸今天剛好是有事去了時笙所在的那個校區(qū)。
說來也巧,就是在路上碰到了時笙他們院的院長。
時爸和院長算得上相識,關(guān)系說不上是多好,但總歸是認識。
當(dāng)初進校的時候時爸也沒瞞著這件事情,院長也就知道他們的父女關(guān)系。
“老時啊,你怎么都不勸勸你家閨女,那好好的保研機會怎么能說要就不要呢。”
“保研?”時爸有點驚訝,這件事情時笙根本就沒跟他提起過。
雖然那段時間他不在家,但他們爺倆是通過電話的,但時笙并沒有主動跟他說過學(xué)校的事情。
院長點頭,“是啊,我是真的覺得她是個苗子,深造一下總是好的,結(jié)果你說這孩子,說不要就不要,她是不是打算去國外進修?”
時笙這四年的成績一直很穩(wěn)定,文化課能保持在院系前五,專業(yè)課能保持在前三。
在校的綜合表現(xiàn)可以稱得上是優(yōu)秀。
這樣的優(yōu)異表現(xiàn),保研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莿e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結(jié)果當(dāng)初跟時笙談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是二話沒說就拒絕了。
給她的那張申請表,從發(fā)下去就沒收回來過。
時爸搖頭,“我暫時還不知道。”
他笑的有些勉強,自己確實是失職,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是一點都不知道。
跟院長又寒暄了幾句,時爸辦完事情就回了家。
一問,原來不止他不知道,連時媽也不知道。
其實他的情緒并沒有太大的波動,畢竟孩子大了,總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但時媽明顯就跟他的想法不一樣了。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抓起旁邊的手機就給時笙打了過來。
只不過一開始接的人是喻文州,不過也好歹算是緩解了一下她的怒意。
“時笙,你保研的事情為什么不跟家里說!”
時媽的怒吼直接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時笙撇頭將手機拿遠了一些。
時笙閉嘴不答,那邊的怒吼還在繼續(xù),“說話!”
時笙閉眼吐了一口氣,還真的是和以前的無數(shù)次一模一樣的臺詞和語氣,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這次,她的心態(tài)好像莫名的沒有那么恐懼了。
“我有自己的打算。”她道。
“你能有什么打算?就算你現(xiàn)在不想當(dāng)老師,讀研期間你還可以再考慮考慮,結(jié)果這么好個機會你就這么白白放棄了?!”
“我真的只是有自己的打算。”時笙繼續(xù)解釋。
“時笙,你這么做是不是就是為了氣我!”時媽的語氣愈發(fā)激動,甚至有了聲嘶力竭的趨勢。
“媽,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氣你什么,我真的只是想要自己做一次選擇,我不是小孩子了。”
“時笙,時笙,你就是為了報復(fù)我是不是,是不是!”
時笙真的受不了這樣被質(zhì)問的語氣,“我說了我沒有!”
“你給我回來,就知道在外面玩兒,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回來!”
語畢,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嘟嘟嘟的聲音。
時笙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想緩解一下心情,但眼淚最終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果然是還是曾經(jīng)渴望過的東西,就算沒有得到也一直放不下。
喻文州在里面見她放下了手機,趕緊走了出來。
看到小姑娘掉眼淚也有點慌。
他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怎么了?”
喻文州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還有眼底對她毫不掩飾的關(guān)心。
時笙越想忍著,眼淚就越往下掉。
“走吧,我們先去坐著。”說完,他攬著時笙的肩膀先進去了。
有時候哭也不一定需要安慰,就有人能靜靜的坐在那里陪著你就好了。
喻文州將凳子搬到了她旁邊,只是默默的給她遞紙巾,也不催她。
這次時笙的眼淚還算止住的比較快,見她不哭了,喻文州又遞了一杯水過來。
時笙喝了一口,隨即轉(zhuǎn)頭抱歉的看著他,“州州,對不起,我們可能要先回去了。”
有些事情可能還是需要方面解決才行,只是她要回去,喻文州肯定也得走。
他難得休假,結(jié)果到頭來就玩兒了這么點時間,她是真的很抱歉。
喻文州摸摸她的頭,“沒關(guān)系,以后我們還有機會。”
未來還有幾十年,他們還有很多一起出游的機會。
又一次因為自己連累到其他人,時笙是真的很愧疚,“對不起。”
喻文州吻了吻她的額頭,“以后對不起這種話,還是留著給陌生人說吧。”
他們本就是夫妻,沒有那么多對不起和謝謝。
時笙看著他,欲言又止。
菜在她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端上來了,喻文州轉(zhuǎn)移話題道:“先吃飯吧。”
時笙點點頭,“嗯。”
話是答應(yīng)到這里了,但吃飯的時候她明顯就是心不在焉。
與其這么吃下去消化不良,還不如先解開心結(jié)。
喻文州放下手里的碗筷,看向?qū)γ婺笾曜右粍硬粍拥臅r笙。
“笙笙,看我。”他道。
時笙抬頭,有一瞬間的茫然。
喻文州笑了笑,“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