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大街之上,頓時堆成一座人山。
北面不斷沖過來的鄉(xiāng)民,如見血的鬣狗,仍舊在朝人山飛奔而來。一個個如發(fā)了瘋一般,陸續(xù)飛身向人山撲來,只將人山越疊越高。
人山之下,是一個不過十三歲的小男孩墊底,被一群大人們死死控制、瘋狂嘶咬,根本無法還手,鮮血染滿全身。
“啊!”
便是小孩哥的慘叫,也早已經(jīng)被狂熱的人聲和撕咬聲淹沒。
“呀!”
大街的另一個頭,又傳來一個嘶啞而焦急的小女娃聲音。
咚咚咚!
她的腳步焦急,神情驚恐,早被眼前血腥慘烈的場面給震撼住了。
呼!
突然小女娃一個飛身,全身被氣勁鼓脹,勁氣順著她飛撲的去勢突然迸發(fā),“呼啦啦”地將街中間的人山瞬間掀倒。
一時間,衣衫撕碎,人影紛飛。
早有數(shù)十人,被一股攜裹著白色毒液的強(qiáng)大氣勁掀翻出去,人影連同被氣勁撕裂的衣衫,皆被掀飛一兩丈。
人山頓時消失,只留下一灘血泊,和一個矮小的血人,手中仍舊緊緊握著那劈卷了刃的樸刀。
血泊一丈方圓,鋪于街中,宛如殺豬屠狗的屠宰場,剛宰殺牲畜放完血的場景。
血泊中心,一個小血人,四肢顫抖,口中嘟囔,衣衫破碎,全身幾無完膚,鮮血淋漓,兩只耳朵也被被人咬去半截。
小女孩一招毒涎功將行兇的惡魔們掀起,沖進(jìn)血泊中將那小血人扶起,卻見他看著自己,面露微笑,表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柔和。
小女娃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試想過一萬種情形,但都不是現(xiàn)在這種可怖情況。
兩人以前可以說是死對頭,見面不是惡眼相向,就是動手開打。
“死丫頭,你怎么回來啦?”爪牙語氣平和,眼中有愛,伸手血手替小女娃。
“嗚嗚嗚……”
癲妹“嘰里咕嚕”說了一陣,也不知道她在說啥。她也不管爪牙明不明白她的意思,將他扶起便要背著他離開。
“聽著!你背著我,咱們誰也走不了的!”
爪牙顯然早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表情突然變得焦急起來,試圖推開這個倔強(qiáng)的小丫頭。可是因為他全身疼痛,根本使不出力量。
他們身后,一群眼神狂熱的鄉(xiāng)親,如果見了血的鬣狗群,正虎虎耽耽地盯著兩個小孩。
這兩個小孩都是他們從出生就看著長起來的,但現(xiàn)在卻根本無人在意他們的死活,只覺得他們是可以吃的食物。鄉(xiāng)親們的嘴上都沾著鮮血,許多人還在不停著伸出舌頭,舔食著嘴角的余血,好似還在回味剛才獵物的味道。
爪牙十三歲,本來也不算太高,癲妹比還小三歲,只有九歲,個頭更是矮了整整一頭。癲妹奪過爪牙的樸刀,將他背在身上,爪牙的雙腳卻才勉強(qiáng)離地。
身后鄉(xiāng)親們正在緩緩接近,似是被癲妹剛才那一記強(qiáng)勢的毒涎功給嚇住了,許多人的肌膚還變得青黑腐爛,顯然已經(jīng)是被毒液所傷。
可是這些如中邪一般的鄉(xiāng)民,好似根本不知疼痛一樣,又向兩人逼近圍了過來,看來正在醞釀二次進(jìn)攻。
“啊!”
癲妹沖自己曾經(jīng)的鄉(xiāng)親們放聲大叫,右手揮舞著樸刀,背著爪牙向眾人威脅了一下,然后掉頭就跑。
別看她個子矮小,又是一個女娃娃,但居然力氣不小,背著爪牙便飛快往南門跑走,身后一路淋灑著爪牙的鮮血。
她們剛走出不遠(yuǎn),忽然前面人影閃動,一群白衣女子從房頂上越上,全部手執(zhí)寶劍,剛好攔住了癲妹的去路。
這應(yīng)該就是傳說的玄天神女。
前有強(qiáng)敵,后有追兵,這下是真的逃不了。
幸好小虎和金家姐妹已經(jīng)出了鎮(zhèn)子,暫時應(yīng)該還算安全。
癲妹知道爪牙一個人在后面肯定會有危險,于是將小虎三人送到鎮(zhèn)子外面,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著,便立馬回來幫忙。
可是這群白衣女子的出現(xiàn),徹底截斷了他們出鎮(zhèn)的路。
爪牙身受重傷,又失血過多,此時已經(jīng)處于休克狀態(tài),意識半醒半夢,已經(jīng)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癲妹被白衣女子攔住去路,剛愣了一下神,忽然身后風(fēng)起,一記飛腳直中爪牙后背,連同背他的癲妹也一并踹倒。
背后偷襲她的人,正是玄天神女姬冰煙。
癲妹撲倒在地,卻見重傷的爪牙已經(jīng)摔到了街邊墻角,此時眼神迷離,由于失血過多,已然神智不清。
如果不盡快將他背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替他止血,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癲妹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剛才偷襲她的姬冰煙。姬冰煙知道這小鬼也不太好對付,她的毒涎功既陰毒又剛猛,自己一時間竟無法破解。她也就不想跟這丫頭死拼,又輕輕一揮手,自己閃身后退,后面的狂熱鄉(xiāng)民們得了命令,又好似發(fā)瘋般地沖了上來。
癲妹握著卷口的樸刀,看著向自己的沖過來的敵人,全都是自己鎮(zhèn)子的父老鄉(xiāng)親,眼神不停閃爍,顯然還是在猶豫,看來還是沒有完全下定決心。
她將樸刀握得吱吱作響,再一下墻角邊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爪牙哥,眼神突然變得決絕,透露出濃烈的殺意。
這一瞬間,一個九歲的小女娃,終于對自己的鄉(xiāng)親們,露出了強(qiáng)烈的殺意。
前有強(qiáng)敵,后有追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局面,已然無解,惟有拼之,或可有一條生機(jī)。
“啊!”
這個啞巴小女孩,好似用盡全身力氣,拼命叫出了她人生的第一個字,嘶啞的聲音中透露出絕望和不甘。
只見她左手刀,左手掌,朝著沖過來的鄉(xiāng)親們對撲過去。
嗖嗖嗖!
“啊!啊!啊……”
刀風(fēng)起,掌力現(xiàn),白色毒涎紛飛濺落,早有十余人被殺翻砍翻。
大街之上,頓時慘叫連連,殘尸斷腳,四散飛落,片刻間便灑滿了半條街。
躲在人群后面的姬冰煙,和剛才攔路的白衣女子,一時間全被在嚇住了。顯然,她們都根本想不到,這個九歲的小女娃,此時竟能迸發(fā)出如此巨大的能力。
刀光毒涎過處,無有一合之?dāng)场?/p>
沖過來的鄉(xiāng)民們,不是被樸刀劈成數(shù)截,便是被毒涎功打得全身腐爛、五臟移位,全部命斃當(dāng)場。
忽然間,刀光停,勁風(fēng)散,白色毒液也瞬間消失。
廝殺剎那間停止,癲妹高舉樸刀,卻愣在原地,久久不敢劈下。因為眼前兩人,正是他的父親和母親。
“啊!”
刀光再次閃過,一支握住樸刀的小手,瞬間被斬落于地。
癲妹沙啞而又撕心裂肺的慘叫,立時響遍整個鎮(zhèn)子。
就在癲妹看著自己父母愣神,不忍下殺手的片刻之間,父親已然揮出大刀,將她小小的右手砍了下來,只得痛得她撕心慘叫、雙眼發(fā)黑、差點(diǎn)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