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前,有三十個薩拉城士兵愿意和林辰走,他們都沒有家人,死于戰(zhàn)亂中了,也剛好到了輪換的時間,所以在經(jīng)過雷克斯、王子薩和林辰的同意后,加入了林辰的隊伍中。
隊伍出發(fā)的第三天清晨,林辰正啃著最后一塊壓縮餅干,突然被一陣“咔噠”聲吵得牙酸。他抬頭看見那三十個薩拉城士兵正圍著系統(tǒng)士兵的鎧甲打轉,有個年輕士兵用手指摳著銀甲上的紋路,被趙虎冷冷一瞥,嚇得手都僵在半空。
“行了行了,別跟沒見過世面似的。”林辰把餅干渣拍掉,“這鎧甲也就比你們的皮甲硬點,真遇上炮彈照樣得碎——就像你們總覺得老板的豪車防彈,其實追尾照樣得修。”
薩拉城士兵們面面相覷,顯然沒聽懂炮彈和豪車是啥,但看系統(tǒng)士兵們紋絲不動的樣子,也訕訕地收回了手。帶頭的老兵張叔搓著手笑道:“林辰大人,不是俺們沒見識,實在是這鎧甲……嘖嘖,比王都禁衛(wèi)的裝備都亮堂。”
“亮堂有啥用?能吃嗎?”林辰翻了個白眼,心里卻挺受用。他上輩子連共享單車都舍不得買,現(xiàn)在卻能指揮一百個穿銀甲的士兵,這落差比從實習生直接升 CEO還離譜。
隊伍行進到一處叫“野狼谷”的隘口,兩側山壁陡峭,谷底只有丈許寬。林辰突然想起《三國演義》里的空城計,總覺得這地形太適合打埋伏,就讓趙虎派兩個士兵去前面探路。
“指揮官是擔心有埋伏?”趙虎問道,鐵面罩下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不是擔心,是肯定有。”林辰蹲下來查看地面,發(fā)現(xiàn)幾處新鮮的爪印,“這腳印比普通狼大兩倍,看著像……哈士奇成精了?”
正說著,頭頂傳來毛骨悚然的低嚎。三十多雙綠油油的眼睛從巖壁的陰影里冒出來,灰黑色的皮毛在斑駁的陽光下泛著冷光,最顯眼的是它們嘴邊那兩排匕首似的獠牙。
“是風狼!青銅境的!”張叔臉色驟變,抽出腰間的彎刀,“它們皮糙肉厚,普通刀劍捅不穿!”
林辰數(shù)了數(shù),大概有七八頭,體型跟小牛犢似的。他突然想起動物園里的狼,跟這些比起來簡直是寵物狗。“趙虎,給他們露一手,讓這幫土包子見識下什么叫專業(yè)團隊。”
“收到。”趙虎一聲令下,一百名系統(tǒng)士兵瞬間組成環(huán)形盾陣。盾牌“哐當”扣在一起,形成密不透風的金屬墻,矛尖從盾縫里斜指天空,反射的陽光在谷中織成一片光網(wǎng)。
風狼們顯然沒見過這種陣仗,領頭的那頭猶豫了下,突然仰頭嚎了一聲,帶頭撲了下來。它在空中劃出灰黑色的弧線,利爪帶著腥風拍向盾墻。
“鐺!”一聲脆響,風狼被彈得倒飛回去,爪子在盾牌上留下三道白痕。還沒等它落地,三支長矛已經(jīng)從不同角度刺來,精準地穿透了它的腹部。
“我靠,這比 NBA球星的配合還默契。”林辰看得直咂舌。上輩子公司籃球賽,他們部門連個像樣的擋拆都打不出來,跟這群系統(tǒng)士兵比簡直是業(yè)余中的業(yè)余。
剩下的風狼見狀暴怒,一窩蜂地沖上來。有的用頭撞,有的用牙啃,還有的想從盾陣縫隙鉆進去。但白銀士兵的盾陣就像生根的礁石,任它們怎么折騰都紋絲不動,反而被矛尖不斷挑飛。
有頭風狼繞到陣后,盯上了沒被護住的薩拉城士兵。張叔等人嚇得臉色發(fā)白,舉著刀卻不敢上前。眼看風狼的利爪就要拍到一個年輕士兵的臉上,一支長矛突然像毒蛇般從斜刺里鉆出,精準地釘穿了風狼的眼睛。
“愣著干啥?撿便宜啊!”林辰對著薩拉城士兵喊:“現(xiàn)在有現(xiàn)成的經(jīng)驗不學?”
張叔這才反應過來,帶著士兵們小心翼翼地補刀。等最后一頭風狼倒在血泊里,他們看著系統(tǒng)士兵們連粗氣都沒喘一口,再看看自己抖得像篩糠的腿,臉上火辣辣的。
“林辰大人,您這護衛(wèi)……是從哪兒招來的?”張叔咽了口唾沫,“比黃金騎士的親衛(wèi)還厲害。”
“保密。”林辰故意賣關子,心里卻在想,這要是能直播,估計能上熱搜——#震驚!某公司員工穿越后竟帶出特種部隊#。
清理戰(zhàn)場時,林辰讓士兵把風狼的皮毛剝下來。“這玩意兒能做皮夾克,比海寧皮革城的真皮還地道。”他掂量著一張狼皮,突然發(fā)現(xiàn)趙虎正用布擦拭長矛上的血漬,動作仔細得像在擦新買的手機。
“不用這么講究吧?”林辰笑道,“反正還得沾血。”
“武器是士兵的第二生命。”趙虎的回答一本正經(jīng)。
“行吧,你們贏了。”林辰聳聳肩,這群木頭兵也挺可愛的,至少比公司里那些摸魚劃水的同事靠譜,嗯,用著挺放心。
傍晚在山坳里扎營時,負責警戒的士兵回來報告,說發(fā)現(xiàn)前面有火光。林辰讓系統(tǒng)士兵護住營地,自己帶著張叔和兩個系統(tǒng)士兵摸過去查看。
山坳深處藏著二十多個流民,男女老少都有,圍著一堆篝火縮成一團。他們穿的衣服破爛得看不出原色,有的人還裹著草席,臉上沾著泥灰,只有眼睛里偶爾閃過的光證明他們還活著。
“是逃難的吧?”張叔嘆氣道,“這年月,兵荒馬亂的,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林辰注意到篝火邊有個穿粗布裙的少女,正背對著他們給一個老漢處理傷口。她的動作很利落,先用布蘸著什么液體清洗傷口,然后掏出塊黑乎乎的藥膏敷上,最后用撕成條的裙子纏緊。
最讓林辰驚訝的是,她用的“鑷子”居然是半截磨尖的斷箭,夾起嵌在肉里的碎石時穩(wěn)得像手術鉗。
“喂,你們是哪兒來的?”林辰出聲問道。
流民們嚇得瞬間安靜,紛紛抬頭看來,眼神里滿是警惕和恐懼。少女也猛地回頭,手里的斷箭下意識地橫在胸前。
火光在她臉上跳動,映出清秀的眉眼。雖然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還有泥漬,但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像山澗里沒被污染的泉水。只是那泉水里藏著冰碴子,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戒備。
“我們……我們是附近村莊的。”少女的聲音有點啞,卻很穩(wěn),“魔獸毀了我們的家,只能往這邊逃。”
林辰注意到她握斷箭的手指關節(jié)發(fā)白,顯然沒說實話。但他也沒戳破,只是揚了揚手里的干糧袋:“我們還有點黑面包,不嫌棄的話……”
沒等他說完,一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孩突然從大人身后鉆出來,死死盯著他手里的袋子,喉嚨里發(fā)出“咕嚕”聲。少女趕緊把小孩拉回去,低聲道:“謝謝大人好意,我們不餓。”
“得了吧,肚子叫得比風狼嚎還響。”林辰把面包扔過去,“拿著,就當……交個過路費。”
面包袋落在少女腳邊,她猶豫了下,終究抵不過孩子們渴望的眼神,撿起袋子分給眾人。分到最后,她自己只拿了一小塊,掰了半塊遞給身邊的老漢,剩下的半塊慢慢嚼著,眼睛卻始終沒離開林辰。
“你們要去哪兒?”少女突然問道。
“黑石灣。”林辰隨口答道。
流民們突然騷動起來,有人小聲議論著什么。少女的臉色也變了,眼神里的警惕變成了驚訝:“你們去那地方干啥?那里除了石頭就是魔獸,連鳥都不拉屎!”
“你去過?”林辰來了興趣。
少女抿緊嘴唇?jīng)]回答,只是低頭啃著面包。火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巖壁上,像只隨時準備起飛的小獸。
林辰覺得這姑娘挺有意思,就像游戲里藏著支線任務的 NPC。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們就在外面扎營,要是晚上有魔獸來串門,喊一聲就行——就當鄰居互相幫個忙。”
說完轉身要走,身后突然傳來少女的聲音:“我叫……阿玥。”
林辰回頭笑了笑:“林辰。”
回到營地,張叔湊過來:“大人,這些流民看著不簡單啊,尤其是那丫頭,眼神太利了。”
“管她簡不簡單,只要不惹事就行。”林辰往火堆里添了根柴,“這世道,誰還沒點秘密?:
就像咱們公司那個總說自己單身的前臺,其實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心里默念。
張叔沒聽懂,只是嘿嘿笑了兩聲。林辰望著山坳深處的篝火,突然想起剛上大學時,跟室友在網(wǎng)吧通宵打游戲,也是這樣圍著屏幕,分享一包泡面。
“趙虎,”他突然說,“明天出發(fā)前,給他們留點水和鹽。”
趙虎愣了下,點頭道:“是。”
夜深時,林辰被尿憋醒,起來解手時,發(fā)現(xiàn)阿玥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手里握著那半截斷箭,警惕地望著黑暗深處。月光落在她單薄的肩膀上,像撒了層霜。
林辰?jīng)]打擾她,解完手往回走時,聽到身后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他回頭,看見阿玥跟在后面,距離不遠不近。
“你們真要去黑石灣?”她又問了一遍,聲音比剛才軟了點。
“當然,我可是拿了房產證的男人。”林辰開玩笑道,見她沒反應,又補充,“就是國王給的封地證明。”
阿玥沉默了會兒,突然說:“那里有處廢棄的烽火臺,石頭砌的,比山洞結實。”
“哦?你怎么知道?”
“我……”她頓了下,“我以前跟父親去過。”
林辰?jīng)]再追問,只是笑了笑:“謝了,明天要是遇到岔路,還得麻煩你指個方向。”
阿玥沒說話,轉身跑回了山坳。林辰望著她的背影,眼中亮了亮,要是能忽悠他們去領地也不錯,總不能領地就一群木頭嗎,那看著就煩。
他打了個哈欠往帳篷走,心里盤算著明天該怎么跟這群流民打交道。畢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多個人就多份力——就像公司搞項目,總得拉幾個實習生打雜。
帳篷外的篝火噼啪作響,遠處傳來隱約的獸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