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玲,那個做著文工團明星夢的嬌小姐?夢想?
呵!舞臺需要的是完美的臉蛋!如果……那張引以為傲的臉蛋上,多了猙獰又無法愈合的傷疤,像一條丑陋的蜈蚣爬過……
她的臺柱子夢想,是不是就會像脆弱的玻璃一樣,“啪”地一聲,碎得連渣都不剩?
王紅,那個只會和稀泥,只會說這是命令的指導(dǎo)員?你說我喜歡扣帽子?
很好!那就送你一頂真正能壓斷脊梁骨的“大帽子”!
比如……敵特同謀?破壞軍婚?甚至……殘害革命戰(zhàn)士?
王紅,你親手遞給我‘公報私仇’的帽子,我會百倍、千倍地還給你!
崔司務(wù)長?他是誰的狗?……他的賬,要慢慢算。
這絕對是一條大魚!能釣出來他背后之人就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看守倉庫...這個工作可操作的余地就太多了~
意外被東西砸死?高空跌落?火災(zāi)?粉塵爆炸?
火災(zāi)和粉塵爆炸不行,會連累無辜的人,真要是那么做了自己和林峰有什么區(qū)別。
但是觸電身亡,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林初夏想的正起勁兒,汗水早已浸透軍裝,但她仿佛感覺不到累。
一個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帶著焦急和擔(dān)憂,正是江見野。他顯然是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小夏!”江見野攔在了林初夏面前。
林初夏正想的入神,回憶倉庫的地形,和電線的布局。根本沒看見他,腳步未停,依舊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試圖繞過他繼續(xù)跑。
江見野看到她空洞的眼神,仿佛靈魂已經(jīng)抽離。
心中一痛,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林初夏!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強行讓她停下。
“小夏!停下!看著我!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你會被通報批評?!”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焦灼。
林初夏被迫停下,重重地喘息著,胸口劇烈起伏。
汗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她抬起眼,那雙空洞的眼睛終于聚焦在江見野臉上,問出的第一個問題卻冰冷無比:“蘇玲玲,是誰?”
江見野一愣,臉上的焦急瞬間被茫然取代:“蘇玲玲?我不認識啊!這和你被批評有關(guān)?”
林初夏盯著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可是一直親熱地叫你‘見野哥’,還說是我用了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勾引你,才纏上你的。你說你不認識?”
江見野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指著自己身上的軍裝,眼神鄭重,一字一句地說道:
“小夏!我江見野用這身軍裝,用我軍人的榮譽向你發(fā)誓!我根本不認識什么蘇玲玲、李玲玲的!我甚至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如果我撒謊,天打雷劈,軍法處置!”
看著江見野那坦蕩急切甚至帶著點憤怒的眼神,林初夏心中關(guān)于“情敵”的那根刺,悄然消散了。
她相信他,不是因為他發(fā)誓。
而是她突然想到林峰這個人,特別會制造意外和巧合。
蘇玲玲的出現(xiàn)太過刻意,好似是被人專門安排到她身邊,用惡毒的言語攻擊她。
林初夏現(xiàn)在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偏偏讓自己和一個江見野的愛慕者出現(xiàn)在一個班級里。
這個躲藏在背后的特務(wù)絕對是個喜歡玩弄人心的高手,喜歡用殺人不見血的手段。但他似乎不擅長制造意外和布局。
和林峰那種喜歡制造意外殺人的變態(tài)是兩個極端!
林初夏的表情并未緩和,反而更加冰冷。
她將昨晚宿舍里蘇玲玲如何辱罵挑釁、她如何反擊扣帽子、指導(dǎo)員王紅如何和稀泥、以及今天早上被當(dāng)眾通報批評而蘇玲玲沒有給她道歉的全過程,清晰而簡潔地復(fù)述了一遍。
江見野聽著林初夏的敘述,一股暴戾的巖漿在胸腔里沸騰、沖撞!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神經(jīng)上。
指節(jié)捏得死白,骨節(jié)在皮肉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腦中只有一個畫面:沖進新兵連,親手將蘇玲玲那張惡毒的臉砸進泥里!將那些和稀泥、下命令的蛆蟲,一個個碾碎、拆解!
然而,就在這毀滅的沖動即將沖破理智堤壩的瞬間,他的目光撞上了林初夏的眼睛。
那雙眼睛。
死寂的冰湖下,是焚盡一切的業(yè)火在無聲咆哮。不是絕望的灰燼,而是……淬煉過后最純粹的毀滅意志。
這眼神,像一把鑰匙,“咔噠”一聲,捅開了江見野心底最深處,用溫文爾雅的笑容層層封鎖的潘多拉魔盒。
于是,他笑了。
那笑容,俊美得如同月下初綻的優(yōu)曇,卻帶著深淵般的陰寒。
他微微俯身,逼近林初夏,狐貍眼像淬了毒的鉤子,死死鎖住她眼底翻涌的火焰。
聲音低沉得如同情人絮語,卻裹挾著令人骨髓發(fā)顫的興奮:“小夏…剩下的,交給我。嗯?”
這不是詢問,是宣告。用最溫柔糖衣包裹的致命毒誓。
林初夏堅定的緩緩搖頭。
聲音輕,卻斬釘截鐵,帶著開刃的鋒芒:“不。這次,我親自動手。用——我——的——法——子!”
她緊盯著他的眼,不閃不避。
這是審判。
一絲遲疑,一絲對所謂“規(guī)則”的敬畏,一絲不贊同……只要出現(xiàn)任何一點,眼前這個男人,就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她會獨自踏上修羅道,用血洗凈這份屈辱。
江見野讀懂了。讀懂了那決絕,讀懂了那未出口的殺機。
沒有意外。沒有勸阻。
他那雙慣常含笑的狐貍眼里,溫潤的表象寸寸剝落,露出近乎顫栗的狂喜!
找到了!
這念頭如同閃電劈開他靈魂深處最陰暗的角落!這世上,竟真有與他靈魂同頻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