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關上房門,轉身朝趙紅艷她們的屋子走去。
炕上兩人果然還沒睡,正等著她。
“夏夏”趙紅艷壓低聲音,帶著過來人的關切小聲說:“雖說定了親,可姑娘家晚上跟男人獨處一室太久,總歸不太好聽。”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未婚夫也不行。”
林初夏嬉笑著爬上炕,利落地脫掉外衣鉆進暖和的被窩里。
“知道啦艷姐!是他太能絮叨,拉著我說了好多以前的事兒,磨蹭到現在。”
孟曉晴立刻精神了,支起身子湊到林初夏枕頭邊,眼睛亮晶晶的:“他是不是等不及想娶你過門啦?”
“哎呀!說什么呢!睡覺睡覺!”林初夏臉一熱,猛地扯過被子蒙住頭,拒絕再談。
結婚?她現在只想給那家伙套個麻袋!復盤下來,她才驚覺自己被他牽著鼻子走——他那看似隨意的閑聊,句句都帶著鉤子,把她腦子里的東西掏了個干凈!
都說搞政治的心眼多,林初夏現在覺得,搞情報的才是真·臟心爛肺!
自己這點社會經驗,在他面前簡直不夠看。
不過轉念一想,早點揪出林峰這顆炸彈,她才能真安心,也算給徐瑩他們報了仇。跟個殺人犯同住一個屋檐下,這覺都睡不踏實。
第二天清晨,林初夏是被孟曉晴的驚叫吵醒的。
“哎喲媽呀!啥味兒啊這是?臭死人了!”
“夏夏!夏夏你快醒醒!你身上……你身上咋這么大味兒?!你是不是……”孟曉晴捂著鼻子,后半句沒好意思說全。
林初夏迷迷糊糊被驚醒,什么味兒?誰?她疑惑地吸了吸鼻子,一股難以形容的,仿佛陳年汗腳混合著**物的酸餿惡臭瞬間沖入鼻腔,差點把她熏得背過氣去!
她猛地坐起身,低頭一看。
只見貼身的線衣上,竟然黏著一層厚厚的、黃褐色的、干涸的污垢!像一層硬殼裹在身上!
怎么回事?!林初夏一臉懵圈,但刺鼻的氣味讓她瞬間清醒。
為了室友的嗅覺和健康,她二話不說,掀開被子就往外沖。
隔壁屋的江見野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快出來!”的低吼驚醒,睡眼惺忪地剛拉開門,就被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正面襲擊,緊接著就被林初夏一把推搡出來,房門“砰”地在他身后關上。
江見野穿著單薄的橄欖綠線衣和……一雙醒目的紅毛襪,呆立在清晨凜冽的寒風中,徹底凌亂了。
幸好早起劈柴的鄒城看到了他的窘狀,趕緊把人拉進自己屋里。
“江公安,這……這是鬧哪出啊?被小林知青趕出來了?”鄒城一臉八卦憋著笑。
江見野無辜地眨了眨他那雙好看的狐貍眼,誠實搖頭:“……不知道。”他也很茫然啊!
炕上的顧云瀟被吵醒,探頭看了一眼江見野這身“時尚”搭配,默默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被子里,肩膀可疑地聳動了幾下。
鄒城嘿嘿一笑:“小林知青脾氣多好一人啊,肯定是你哪兒惹著人家了!”
江見野坐在炕沿,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難道……是下炕時先邁的左腳犯了忌諱?
林初夏這邊正打仗似的燒水。
她足足換了三遍水,才把身上那層惡心的污垢搓洗干凈。
惡臭散去,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感包裹著她,仿佛重獲新生,身體里積累的病痛似乎都被帶走了。
她擦干身體,走到小鏡子前,鏡中的人讓她一怔。
本就白皙的皮膚此刻瑩潤透亮,白里透粉。
常年做手工留下的薄繭,還有小時候的細小疤痕,全都消失不見了!手指光滑細膩,全身皮膚水嫩得不可思議。
可她又細致感受發現力量什么的并沒有得到提升,好像只是給她的身體恢復了出廠設置。
這太不對勁了!林初夏皺眉。這效果……有點像小說里的“洗筋伐髓”!可又不完全像。
她強迫自己冷靜回想。
昨天沒吃特別的東西,變化只可能發生在昨天……和江見野那場“掏心掏肺”的談話之后?
或者說,是在她提供了關鍵線索之后?
一個念頭劈開迷霧:難道……這跟她那“強化第六感”有關?
她拼命回憶過往。
在7月25日劫匪案件前她第一次觸發強化第六感,她默不作聲的離開。
結果呢?之后霉運不斷:被上吊的春花嬸子嚇暈、被王成鳳推倒磕破頭、坐車被推搡……全是無妄之災。
秋收后上山采板栗,她再次預感危險,拉著劉嬸子和何詩韻跑了,沒警告其他人。結果一個大嬸被野豬拱傷。那之后幾天,她喝水嗆、出門崴腳、被房梁土塊砸破皮。
水庫冬捕時她第三次觸發預感,這次她沒跑!她預警了!她還救人了!所以水庫事件后醒來,她就感覺身體輕松了些,別人都發燒就她啥事兒沒有。而昨晚提供了關鍵線索,等于變相救助了更多人,效果才如此猛烈?
林初夏心跳加速。這金手指的規則原來是:
它不僅僅是預警自救。更關鍵的是,它逼她不能獨善其身!
如果預知危險卻袖手旁觀,即使躲過當下,后續也會有霉運反噬。
反之,利用預警自救并積極助人脫險,就能獲得氣運加持,身體越來越好!
“原來如此!”林初夏喃喃。
這金手指,是在逼她當個好人,不能見死不救!
“咣咣咣!”墻角傳來輕微的敲擊聲。
林初夏看去,是裝兩小只的木箱。
她趕緊打開。小栗子和小青歡快地游出,攀上她肩頭,親昵地蹭她。
“夏夏~回來啦!壞蛋走了嗎?”小栗子對江見野敵意深重。
小青軟乎乎的說:“打跑他!”
林初夏無奈,輕點它倆小腦袋:“那不是壞蛋,他叫江見野,是來抓真正壞人的。”
“哼!”小栗子才不在意壞人叫什么名字。
小青:“不喜歡他!討厭他!趕走他好不好?好久沒和夏夏睡暖和覺啦!”。
這都是什么虎狼之詞?!
林初夏趕緊解釋:“抱歉,他還不能走,要抓害很多人的大壞蛋!”
小栗子歪頭,黑豆眼困惑:“還有更壞的壞蛋?那……壞透了!”
小青不解:“難道比抓我們泡酒的人還要壞嗎?”
林初夏安撫它,剝了個兩個煮雞蛋喂它們。
看著小青吞下蛋黃,蛇身鼓起小包,她心思一動:“小青,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栗子林嗎?夾屁股溝那邊。地底下,有沒有特別大的還空空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