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星辰屬于你 第三十四章 繭聲

蘇婉瑜的指尖觸到浪濤深處那枚易拉罐戒指時，銀藍色光繭突然收縮成水晶球大小，里面浮著兩個微型人影 —— 她穿著婚紗，錄野峰舉著玻璃戒指，腳下的紅繩正在編織無窮符號。第 33 章化作光帶的碎玉在水晶球表面凝成星圖，每個星點都在播放不同的聲音：他化療時的咳嗽聲，求婚時的結巴聲，甚至還有初遇那天，他撞翻她冰淇淋時的道歉聲。顧明軒的黑色賓利在江堤上投下十二道影子，每道影子里都躺著片碎玉，拼出 “永恒” 二字。

“江浪情書有限公司的合同需要定稿。” 法務的羊皮紙合同突然滲出銀藍色汁液，甲方簽名處自動浮現浪頭圖案，乙方欄的空白處，正長出紅繩編織的 “蘇婉瑜” 三個字。蘇婉瑜的鋼筆尖觸到紙面時，整棟寫字樓的電梯突然同時停在 13 層 —— 她和錄野峰相識的樓層，轎廂壁的鏡面里，錄野峰正舉著份合同對她傻笑，合同上的條款全是 “每天親吻三次”“每周看一次江景” 之類的字跡。文件柜最上層的鐵盒里，鎖著三百六十五份 “愛情合同”，每份都蓋著用碎玉做的印章。

水晶球在別墅的琉璃盞里發出蜂鳴。蘇婉瑜掀開防塵布的瞬間，里面的微型人影突然開始生長，婚紗裙擺掃過的地方，長出成片野雛菊，每朵花心都嵌著片碎玉。梳妝臺的鏡子突然霧化，浮現出錄野峰的筆跡：“婉瑜，合同第 73 條 —— 想我時就摸水晶球。” 當她的掌心貼上球面，整面墻的照片突然開始動起來：他在化療室偷偷比耶，在漁船里給她煮泡面，甚至還有她不知道的 —— 在她出國那年，他每天站在機場外的梧桐樹下，手里舉著寫滿思念的牌子。

公司年會的舞臺突然降下十二道水幕。蘇婉瑜踩著水幕走向話筒時，腳下的漣漪里浮著無數玻璃戒指，每個戒指都在播放不同的誓言片段。顧明軒致辭時，香檳塔突然噴出銀藍色氣泡，每個氣泡里都藏著片碎玉，拼出 “錄太太” 三個字。當她切開慶典蛋糕，奶油里鉆出只銀藍色海馬，背上的紋路是錄野峰的筆跡：“婉瑜，記得多吃點甜的，苦的都讓我替你嘗了。”

錄野峰老家的廢墟上長出株紅繩樹。蘇婉瑜撥開枝葉時，發現樹干里嵌著個水晶匣子，里面的舊毛衣正在自動編織新的紋路，織出的星圖比三年前多了個星系 —— 標注著 “我們的家”。樹根處的泥土滲出金沙，在地面堆成艘微型游輪，船身上的字跡已清晰：“錄太太，這次的航程是永遠。” 當她的指尖觸到船舷，整棵紅繩樹突然開花，十二朵銀藍色花朵里，都藏著不同的紀念日錄像。

水晶球在滿月夜突然裂開道縫。蘇婉瑜湊近的瞬間，里面的人影突然沖出，在房間里放大成真人大小，錄野峰穿著灰色夾克對她鞠躬，左手纏著的紅繩上，串著十二片碎玉：“婉瑜，我申請續約永恒。” 他的手掌撫過她的臉頰時，溫度與記憶中他掌心的溫度分毫不差，只是穿過她身體時，會留下串銀藍色光點。當他唱起《小星星》，房間里的玻璃杯突然同時共振，發出與他吉他相同的音色。

顧明軒送來的周年禮物在暴雨中發光。蘇婉瑜拆開禮盒的剎那，發現是個青銅制的船舵，上面刻著 “江浪永恒號”，握把處纏著紅繩，長度剛好夠她和錄野峰的人影牽手。禮盒底層的 U 盤插入電腦后，彈出段錄野峰的錄音：“顧少爺，麻煩把船舵給她，就說 —— 船長永遠等她上船。” 窗外的江面上，浪頭正在組成船帆的形狀，帆布上的摩斯密碼節奏，與他化療時的心跳完全相同。

基金會的潛水鐘在江底發現座水晶宮殿。蘇婉瑜下潛時，看見宮殿的穹頂由碎玉拼成，每個玉片里都嵌著張照片：她在慈善晚宴的側影，他在工地吃飯的樣子，甚至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子的 B 超圖 —— 那是她流產時偷偷藏起來的。當潛水鐘靠近宮殿大門，門環突然變成兩只銀藍色的手，捧著枚玻璃戒指，戒指內側刻著：“錄太太，回家了。”

深夜的水晶球突然播放起嬰兒的哭聲。蘇婉瑜摸到球面的溫度時，發現是 37℃—— 錄野峰生前的體溫。床上的被子突然隆起嬰兒形狀，旁邊的搖籃里，紅繩正在編織小衣服，領口處繡著碎玉圖案。當她湊近搖籃，里面的銀藍色嬰兒突然對她笑，嘴里吐出的氣泡組成 “媽媽” 兩個字。天亮時，搖籃里的小衣服上，多了片碎玉，形狀與錄野峰的手術取出物完全相同。

公司的玻璃幕墻在第十五年突然映出三口之家的影像。蘇婉瑜站在影像旁的瞬間，錄野峰的虛影抱著個銀藍色的孩子，伸手替她攏了攏頭發，指尖留下的痕跡正在變成碎玉項鏈。秘書遞來的年度報告上，股東名單突然多出 “錄念瑜” 三個字，地址是 “江浪永恒號”。當她在報告上簽字，筆尖突然滲出金沙，在落款處畫出三只交握的手，無名指上都戴著玻璃戒指。

江面上的漩渦在冬至日變成水晶隧道。蘇婉瑜抱著水晶球走進隧道的剎那，所有碎玉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在她周圍組成艘游輪，船帆上寫著 “永恒號”。錄野峰的聲音從駕駛艙傳來：“婉瑜，本次航程沒有終點。” 游輪啟航的瞬間，她看見水晶球里的嬰兒正在長大，手里舉著枚易拉罐戒指，對個銀藍色的小女孩傻笑，而她和錄野峰的身影，正站在甲板上，紅繩纏滿了整艘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