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學安話音落下時,陳巖召便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玩了一輩子鷹,被鷹啄了眼,不甘心。
只見他抬起頭,滿臉漲紅,“趙學安,你特么陰我!”
“閉嘴!”不等趙學安開口,程度手上一用力,陳巖召直接疼的齜牙咧嘴。
“噓……”趙學安凝視著陳巖召,平靜道:“別急著說話,一會兒有機會給你說。”
“帶走!”
……
一個小時后。
“學安,厲害啊,略施小計,就將陳巖召給拿下,果然有點東西。”趙東來驚嘆道。
“這只是開胃菜罷了。”
“抓了陳巖召,還不能結(jié)束嗎?”
“當然。”趙學安平靜道:“我可以確定,陳巖召不是幕后主使,他這次過來行兇,八成也是被人當了工具人。”
“這么復雜。”趙東來眉頭輕皺,“那接下來怎么辦?”
“正常流程。”趙學安不急不慢道:“等香煙化驗結(jié)果出來,再加上監(jiān)控證據(jù),陳巖召已經(jīng)完了。”
“那幕后主使呢?”
“這個急不來。”趙學安看了一眼手表,“香煙的化驗結(jié)果什么時候能出來?”
“估計要點時間。”
“大概呢?”
“五個小時左右。”
“五個小時。”趙學安捏了捏眉心,“看來,今晚又得熬夜加班了。”
“審陳巖召?”
“嗯。”趙學安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算了,審問陳巖召,咱們就不摻和了。”
“你的意思是……”
“交給程度全權(quán)處理。”
“讓程度去審,是不是不太好,畢竟……他們一直有仇。”趙東來提醒道。
“我知道呀!”趙學安依舊淡定,“就因為有仇,我才讓程度局長去審他,要不然……程度局長會不開心的。”
“那我們呢。”
“我們……”趙學安躊躇片刻,“劉慶祝怎么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等完全清醒,還需要一點時間。”
“那就等吧。”趙學安輕聲道:“等他清醒后,用不經(jīng)意的方式告訴他……他的家人全部失蹤了。”
趙東來點點頭。
說實話,這一刻他才真正感覺到趙學安的可怕。
小小年紀,手段如此詭譎……
……
翌日。
等了一宿的歐陽菁,也沒等到陳巖召歸來,連打電話都沒人接。
隱隱的,她察覺到了一絲不安。
于是,撥通了趙瑞龍電話。
“什么?陳巖召這個廢物失蹤了?”
“沒錯。”歐陽菁有些緊張道:“昨天,他自告奮勇,說要去市局幫我除掉劉慶祝,結(jié)果就失蹤了。”
“懂了,失手被抓了。”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歐陽菁有些惋惜,“一直以來,陳巖召做事還算謹慎,可想不到還是陰溝翻船了。”
“翻就翻唄,無所謂,反正就一個快退休的老頭,沒多大價值。”
“話不能這樣說,沒有價值,不代表他不會出賣我們。”
“你在套娃呢?”趙瑞龍輕飄飄道:“到此為止,你呢,繼續(xù)去找李哥談光明峰項目的事,至于其他的……交給我就好。”
“那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趙瑞龍篤定道:“陳巖召可不傻,他的兒子還在美利堅靠我養(yǎng)著,咱們要有事,他兒子就得餓死,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
事實和趙瑞龍預(yù)料的一模一樣。
經(jīng)過程度一夜高強度的審問后,陳巖召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幕后主使。
謀殺趙學安也好,謀殺劉慶祝也罷,都是他一人所為。
其他的,一概不知。
“老東西,真以為我撬不開你的嘴?”同樣熬了一夜的程度,火氣越來越大。
就差直接上手甩陳巖召兩個嘴巴子。
“呵呵,程度,你有幾斤幾兩我比誰都清楚,有什么手段,盡管招呼,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我也是有人權(quán)的,而且年紀很大。”
“年紀大就了不起?”
“我沒說自己了不起,只是該認的,我都認了,你還想怎么樣?給我上私刑嗎?你有那個膽子嗎?”陳巖召聳聳肩,“我哥陳巖石,我侄兒陳海,如果我被尋釁逼供,他們饒不了你。”
程度氣牙齒咬得咯咯響,卻無話可說。
陳巖召在警隊待了一輩子,比任何人都了解審問流程。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已經(jīng)承認了所有罪,那么程度就奈何不了他。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陳巖召背后的勢力,不容小覷。
陳巖石就不用說了,如果真用上不該用的手段,恐怕……陳海也不會同意。
“陳巖召,你給我等著。”
撂下狠話后,程度只能垂頭喪氣找到趙學安,讓他想想辦法。
“學安,這老家伙是真囂張,一口咬定,所有事都是他干的。”
“我能怎么辦?”
“完全沒有辦法啊!”程度越想越氣,“如果不是陳巖石和陳海那層關(guān)系,我還可以上點其他手段,如今……只能干瞪眼。”
“和我想得差不多。”
“你早就知道陳巖召會扛下所有罪?”
“不奇怪。”趙學安平靜道:“我要沒記錯,陳巖召都快60了,殺人未遂,最多也就十年牢,中途再搞一些幺蛾子,比如取保候?qū)徶悾赡?5歲就能出來了。”
“他扛下所有罪,是一點都不虧啊。”
“那咱們怎么辦?就這樣讓他蒙混過關(guān),我不服。”
“別急。”趙學安輕飄飄道:“我的切入點,從來都不是陳巖召,而是劉慶祝。”
“劉慶祝……”
“沒錯,陳巖召的出現(xiàn),不過是一道催化劑,讓劉慶祝說真話的催化劑。”趙學安點了一支煙,“兄弟,你就不好奇徐處長去哪了嗎?”
……
醫(yī)院。
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的劉慶祝,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兩眼無神。
他不明白,陳巖召為什么要殺自己?
明明他已經(jīng)很聽話了!
明明已經(jīng)按照指示,不停攀咬高小琴了,為什么還要對自己下手?
難道說,他們就這么信不過自己?
太難受了。
“現(xiàn)在肯說了嗎?”病床旁的徐藝,靜靜地看著他,“劉慶祝,你給對方守口如瓶,可對方根本信不過你。”
“想想呢,也沒毛病,畢竟……比起活人,死人的嘴更嚴。”
“我猜猜,你現(xiàn)在還是不會坦白,對嗎?”
“你在怕。”
“怕家里人被報復,對嗎?”
徐藝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劉慶祝的心坎……
是啊,家人永遠都是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