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不出意外,在得知胡笑偉被打斷肋骨后,賀蕓找到了趙學安。
不僅賀蕓來了,連綠藤市常務副市長‘武雙嶺’也來了。
“武市長,賀局長,我還沒去找你們,你們自己先過來了。”
“這么迫不及待嗎?”
目視著二人,趙學安似笑非笑,挑釁意味拉滿。
武雙嶺神色些許難看。
他知道趙學安是誰,也知道對方如今的身份,只是沒想到……趙學安這么沒規(guī)矩。
什么叫迫不及待?
沒證據(jù)之前,哪個督導組敢這么暗示一個常務副市長和公安局長?
真是放肆呀!
比起武雙嶺,賀蕓淡定很多,并且保持著笑容。
“趙局長,按照道理說,你一個京州的局長,沒必要摻和綠藤市的事。”
“當然,我知道你現(xiàn)在屬于督導組成員,可即便這樣,我也覺得不是很好。”
“官場上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換位思考,若我強行去京州辦案,你也會不舒服,不是嗎?”
“再上升一步說,趙局長,你這是在打整個中江省政法部門的臉。”
“其中利害關系,你應該清楚。”
“走個流程,走個過場,算我賀蕓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高明遠交代過,先禮后兵。
賀蕓也明白,趙學安既然來了,她那點事也就藏不住了。
不如干脆點,挑明關系,能談則談,實在談不了,再想其他辦法。
趙學安沒搭理賀蕓,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武雙嶺。
“武市長,你也有份?”
“什么?”
“白手套。”趙學安異常平靜,“談條件,得誠心,我知道這間辦公室已經(jīng)被你們安排好了,裝有反竊聽設備,既然如此,坦誠些,免得浪費時間。”
聞言,武雙嶺看向賀蕓。
賀蕓沒表態(tài)。
武雙嶺也不敢表態(tài)。
沒錯,這位綠藤市的常務副市長,也是長藤資本的保護傘。
不過,他不敢賭。
任何時候也不會去賭,哪怕這個辦公室無法錄音和監(jiān)聽。
“真慫。”
見二人都不說話,趙學安輕蔑搖頭,緩緩開口,“沒錯,京州的警察,確實不應該插手綠藤市的事兒!可綠藤市的警察,也不該爛成這樣!”
“還有,我趙學安想辦誰,在哪里辦,由不得你們說三道四!”
“賀局長,你也可以去我們京州辦案,問題是,你有這個資格嗎?”
“你能拿到督導組成員證件嗎?”
“武市長,至于你……算了,垃圾一個,沒有什么好說。”
反正沒有監(jiān)聽設備,當然是隨心所欲,想罵人就罵咯!
只是,武雙嶺臉綠了。
從政二十多年,他第一次見到趙學安這樣的體制內(nèi)人員。
毫無素質可言,竟然直接開口罵一個常務副市長“垃圾”。
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法律了?
“趙學安,你太放肆了,我告訴你,就算你是督導組成員,也沒有侮辱一個市長的權利。”
“所以呢?”
“我要投訴你!”武雙嶺拍案而起,“我要把你投訴到省委,投訴到ZY,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道歉!”
“投訴唄!”
凝視著暴走的武雙嶺,趙學安點了一支煙。
緩緩掏出四張名片丟了過去。
ZY紀委常務副書記,徐天長。
國安部部長,梁天佑。
ZY公安部部長,郝衛(wèi)國。
ZY監(jiān)察室八室主任,鐘小艾。
“別愣著,垃圾,桌上有名片,打電話,投訴呀!”
“怎么?不敢打?”
趙學安吐出煙圈,輕蔑不屑。
別問他為何如此囂張?
身正壓廟斜!
根據(jù)趙小慧的情報,這個武雙嶺不僅是個垃圾,還是綠藤市內(nèi)最大的白手套。
這種人,趙學安自然不會慣著。
“不是要投訴嗎?名片給你了,打呀!”
“給你機會也不中用呀,垃圾!”
趙學安搖搖頭,非常失望。
他就不明白,綠藤市怎么會爛成這樣,還是說……武雙嶺這種垃圾,只會欺壓底層人士?
連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廢物呀!
“武雙嶺,別看著我,我可以把話和你挑明,我肯定會收拾你。”
“還有你,賀蕓!”
“別人不知道孫興的身份,以為我也不知道嗎?”
“活畜生的爹媽,必然也是活畜生!”
“我要做的事,很簡單,將你們這群畜生,一一送到審判席!”
“我倒想看看,孫興是否真有九條命?”
“真牛逼的話,在我手底下跑一回試試。”
“我等著他。”
“哦,對了,新年將至,二位有什么手段,盡管招呼,我趕時間!”
“你們?nèi)魶]其他手段,我就要動手了!”
“抓緊時間!”
趙學安越發(fā)囂張,就差說,他要把綠藤市的活畜生們,全部給突突。
緊張窒息的氣氛下,武雙嶺背后濕透,不敢直視趙學安的眼睛。
賀蕓稍微淡定一點。
“趙學安,你確定要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中江省的政法部門?”
“你能代表整個中江省的政法部門嗎?”趙學安反問,“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我的答案一樣是肯定的。”
以一己之力對抗一個省的政法部門,肯定是個天大的笑話。
可趙學安還是那個趙學安。
如果整個中江省都是賀蕓那樣的白手套,那么……他不介意選擇一條不歸路。
……
三人聊天,不歡而散。
夜晚。
武雙嶺、賀蕓,同時來到了長藤資本,見到高明遠。
“高總,趙學安這人軟硬不吃,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武雙嶺率先開口,并對今日被罵垃圾一事,懷恨在心。
高明遠沒有立刻回答他,側頭看向賀蕓。
“你也覺得沒談下的必要了?”
“完全談不攏。”賀蕓搖搖頭,“這個趙學安,軟硬不吃,還極為囂張。”
“錢呢?能解決嗎?”
“沒提,不過,他壓根不缺錢。”賀蕓壓低聲,“小道消息,他是大洋無人機高小琴的侄兒,且高小琴特別寵他!換句話說,就算把長藤資本所有錢給他,他也不會放在眼里。”
“真是個瘋子。”
高明遠感覺不可理喻。
一個人無論做什么,都應該有個目的才對。
這個目的可以是權,可以是錢,也可以是名聲!
而趙學安呢?
強行介入中江省掃黑,得罪一大批的人不說,權和名聲撈不到,連錢也不要……他是神經(jīng)病嗎?還是腦子壞了?
說實話,這一刻,在高明遠眼里,趙學安就是個神經(jīng)病!
病的還不輕!
偏偏,他又拿這個神經(jīng)病沒有辦法,還不知不覺中,被這個神經(jīng)病逼進了絕路。
“高總,要不,聯(lián)系一下王省長,由王省長出面,去和督導組談一談,踢走這個趙學安。”
武雙嶺提議。
高明遠搖搖頭,“王政省長現(xiàn)在不能出面,至少,還沒有合適的機會!”
“那怎么辦?”武雙嶺深呼吸,“若王省長不出面,誰還能壓制住趙學安那個神經(jīng)病?”
高明遠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我說了,咱們需要一個機會,沒有機會,可以創(chuàng)造機會!”
“趙學安終是體制內(nèi)人員,制衡他最好的辦法,始終是輿論和風向。”
“還有,胡笑偉不是斷了幾根肋骨嗎?這就是機會!”
“一個京州的局長,目無王法,毆打異地派出所所長,想想……就是頭條新聞。”
“ 順便搞個對立,用輿論方式,將趙學安行為,打造成在挑釁整個中江省的政法體系!”
“讓他成為中江省政法部門的公敵!”
“等輿論一起來,王政省長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出手了!”
“屆時,他自身難保,還能囂張嗎?”
(三更,七千多字,小作者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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