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一天的林華華,見到趙學安后,揉了揉眼睛,然后笑了。
上前一步。
“趙處長,吃了沒?”
“沒。”
“我請客!”
“不用。”趙學安搖搖頭,“人比較多,還是我請吧。”
“人多?”
“是!”趙學安掰著手指,算了算,“除了陳巖石老爺子,還有六人!”
“都是你的人?”
“ZY的人!”
“那好!”林華華點頭,“你有錢,你請客!”
“嗯!”
……
就這樣,一個小時后,趙學安花了大價錢,點了一大堆燒烤。
沒辦法,夜里只有燒烤。
“學安,我還以為你會請我吃泡面呢!”目視著一桌子的燒烤,林華華露出詫異神色。
在她固定的印象中,趙學安可摳門了。
和李達康一樣摳門。
其實,趙學安也是沒辦法,他不想用泡面湊合嗎?
問題是湊合不了呀!
這次滇南之行,他可是一行人的領頭羊,該花錢的時候,不能省。
要不然,會被戳脊梁骨的。
吃著燒烤,喝著雪碧,ZY監察處其余人員,都對趙學安報以感激之色。
這老大真靠譜。
“大家記好,這里是滇南,不是京城,也沒幾個人知道你們來自ZY監察處!”
“接下來,都給我低調,沒事的時候,不要拋頭露面。”
“能不單獨出行,盡量不要單獨出行。”
“若遇見危險,不要總想著政績,該跑就跑,該慫就慫!”
“明白了嗎?”
這是趙學安的肺腑之言,也是出發前,鐘小艾再三交代的事兒。
滇南不比其他的地方,尤其是邊境城市!
就拿青平市來說,與那金三角,只是一山之隔。
雖然說有邊防戰士,但邊防戰士也不是萬能的!
萬一碰到金三角的悍匪,或者毒販,最好的辦法,就是跑!
這不是開玩笑!
ZY監察處這個身份,在體制內,肯定非常了不起,但玩命徒不管那些!
命是自己的,肯定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趙學安說完,林華華放下串,掏出了自己的名片,一一遞給眾人。
“你們趙處長說的很對,這里是滇南,任何時候,不要輕信陌生人。”
“遇到危險,該跑就跑,該慫就慫,真有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
“介紹一下,我叫林華華,青云縣縣委副書記,兼公安局長!”
“若遇到危險,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這就是如今林華華的狀態,工作方面非常拼命!
就像一個拼命三郎。
眾人拿到名片后,不覺驚嘆一聲,這姑娘……巾幗不讓須眉呀!
趙學安敲了敲桌子,微怒。
“都沒禮貌嗎?”
聞言,監察處眾人全部站了起來,面向林華華,致謝!
……
吃完燒烤,已經凌晨四點,哪怕是年輕人,也都熬不住了。
該睡的都睡了。
趙學安看了一眼時間,送林華華去宿舍。
宿舍很近,沒有幾步路。
林華華好像不困,一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學安,你可真厲害,29歲的ZY監察處處長,真是羨慕死我了。”
“想想,真懷念和你一起并肩作戰的日子,那是真有肉吃呀!”
“不像現在,天天沖在一線,領導也看不見,愁人!”
“幸好,我心態好,不僅心態好,你看,我都練出肌肉了!”
林華華擼起袖子,確實有肌肉,還有……抓捕毒販時留下來的傷疤。
趙學安輕輕笑了笑。
“怎么?還抱怨起來呢?”
“不能抱怨嗎?”
“華華,其實,你可以換一個職務,只要你想!”
趙學安暗示的已經非常明顯。
林華華停下腳步,“學安,一個月前,我接到過公安部總部的電話。”
“說什么?”
“和你說的差不多,只要我想,可以換一個不那么危險的崗位!”
“那不是很好嗎?”趙學安點了一支煙,凝視著蒙蒙亮的天空,“有些事,得有人去做,但不必一定是你!而且,你這兩年在滇南付出的夠多了,單是負傷,都好幾回了!幸運女神,不會每一次都眷顧你,你懂我在說什么嗎?”
這同樣是趙學安心里話。
有些事,得有人去做,但為什么一定是林華華呢?
自私才是人類的本能。
即便如此,林華華已經在滇南堅持了快兩年,受傷四五次!
該歇歇了。
“我知道。”林華華看向趙學安,深吸一口氣,“學安,假如我殉職……”
“閉嘴!”趙學安不開心了,很不開心,“華華,不準再說這種晦氣話!記好,長命百歲!”
林華華不語,輕輕點頭。
……
轉眼又是一個傍晚。
趙學安一覺起來后,發現床頭站著一個人,嚇了他一激靈。
“陳老爺子,人嚇人,嚇死人,你站我床頭干嘛?”
“膽子真小,當年我,十四歲時……”
“停停停!”趙學安揉了揉眼睛,“老爺子,你的光輝事跡,我已經會背了,你也別再說了,說多了,我頭疼!”
趙學安真頭疼,白天睡覺根本沒質量,全身腰酸背痛,再聽陳巖石不停嘮叨,感覺腦袋都要炸了!
陳巖石不開心了。
“那個,古大虎找你。”
“找我干嘛?”
“感謝你!”陳巖石舒了一口氣,“他還說,想請你去他家吃個飯,表示感謝!”
“不用,不用。”趙學安擺擺手,“吃飯不如送錦旗實在!”
這還是大實話。
吃完飯,啥也沒有,若帶一個錦旗回京城,那可完全不一樣。
錦旗是政績,飯嘛……隨時都有的吃。
“學安,你這個覺悟就不夠高,只要心里裝著人民,有沒有錦旗都無所謂!”
“是嗎?陳老,那你把我之前送你的錦旗還給我!”
聞言,陳巖石一激靈,假裝什么也沒聽到,灰溜溜走人。
……
與此同時,樊蕓等人找了過來。
“趙處長,正在審訊獨眼等蛇頭,你要不要去看看?”
“審的怎么樣了?”
“一群蛇頭,都很狡猾,堅稱昨天的事兒,只是誤會!”
“誤會?”趙學安嗤笑,“一群雜碎,不見棺材不落淚!這樣,小樊,你們去審其他蛇頭,把獨眼交給我!一會兒我親自去招呼他!”
“好!”
等樊蕓離開后,趙學安看了一眼時間,快速穿好衣服,又泡了一袋泡面。
畢竟,審問人是個體力活,尤其是蛇頭那種賤角色,不保持體能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