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厄劍骨：逆命斬天錄 第81章：劍骨噬靈：天道反噬初現(xiàn)端倪

風(fēng)停了三息。

陸淵的腳跟碾進沙地，轉(zhuǎn)身的動作沒完成一半，左眼突然炸開一陣灼痛。銀河紋路從眼角裂出，順著顴骨蔓延，整片左臉像是被星河灌注，皮下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細(xì)密光痕。他沒停，反而將九厄劍抽出半寸，劍脊輕顫，一縷黑血順著槽口滑落，在沙地上畫出一道扭曲的線——那線剛成形，便自行扭動，指向北面三處不同的方位。

“不是裂隙，”他低聲道，“是嘴。”

話音未落，大地猛地一抖。百里之外，一道血色口子憑空撕開，像有巨獸在空間上咬了一口。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相繼炸現(xiàn)，每開一處，便有修士慘叫戛然而止，靈氣如沸水般蒸發(fā)。

“半炷香。”陸淵瞇眼，“夠砍三劍。”

他抬腳，劍骨在體內(nèi)轟然共鳴。每一步踏出，腳下沙粒都凝成符陣，借力騰躍百丈。第一處裂谷在荒原深處，他未減速，九厄劍橫斬而出，劍骨為引，直接劈進空間裂縫的咽喉。裂口劇烈抽搐，仿佛被斬中命脈，血光倒卷，縮回一線。

可就在劍收回的剎那，陸淵脊椎一涼。一條無形鎖鏈自天而降，纏上他的骨節(jié)，猛地一勒。劇痛如萬蟻噬心，他悶哼一聲，嘴角溢血，卻咧嘴笑了：“來得正好，老子正愁沒人結(jié)賬。”

第二處裂隙在斷崖之下，已有半座山峰被吞入其中。陸淵從高空俯沖，劍尖點地，劍骨爆鳴，整條左臂的骨骼發(fā)出金屬交擊之聲。他以肩為軸，旋身橫斬，劍光如月牙掃過，將裂隙硬生生縫合。血光熄滅的瞬間，第二道天道鎖鏈落下，纏住他右腿，骨裂聲清晰可聞。

“兩道了。”他拄劍單膝跪地，喘了口氣，“天道記賬，還挺勤快。”

第三處最遠(yuǎn)，在古河床干涸的河心。陸淵幾乎是拖著殘軀趕到。裂隙已擴張到十丈寬，邊緣扭曲，不斷吞噬著地面與空氣。他沒再廢話，九厄劍高舉過頭，劍骨自脊椎一路炸到指尖，整個人像是化作一柄人形利刃，從天劈落。

“給我——閉嘴！”

劍落，裂隙崩解。血光炸散如雨。

可就在那一瞬，陸淵體內(nèi)響起一聲脆響。劍骨，裂了。

一道黑線自心口蔓延至肩胛，黑血滲出，滴落地面。血珠未散，反而迅速凝結(jié)，拼出一角殘缺壁畫：山巔之上，九道身影跪拜，中央一人持劍，背影與他一模一樣。

他低頭看了一眼，抬腳碾碎血紋。

“想嚇我？”他咳著血笑，“老子自己長什么樣，還能不知道？”

話音未落，一股寒意從背后襲來。夜未央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后三步，七情絲網(wǎng)的殘端仍纏在他手腕，另一頭卻已沒入她心口。她雙目緊閉，指尖抵著自己眉心，一縷猩紅的光自舌尖溢出，順著指尖流入絲網(wǎng)，再逆向灌入陸淵經(jīng)脈。

暖流沖進識海，天道鎖鏈的絞纏瞬間緩了半息。

陸淵猛地回頭：“你干什么！”

夜未央沒睜眼，聲音輕得像夢囈：“你說過，來生換我先遇見你。”

“現(xiàn)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他怒吼，想甩開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七情絲網(wǎng)已與他血脈相連，掙不開，斬不斷。

“不是談情。”她嘴角滲血，卻笑了，“是還債。”

那縷紅光越來越盛，夜未央的臉色卻迅速灰敗。她不是在輸送力量，而是在燃燒本源。七情秘典的禁忌之術(shù)，以圣女命脈為引，強行壓制天道反噬——代價是元神崩解，永墜輪回。

“住手！”陸淵一拳砸向地面，劍骨裂痕更深，“我不需要你拿命來填！”

“你不需要。”她終于睜眼，眸中已無焦距，“但我要。”

話落，紅光暴漲。天道鎖鏈發(fā)出刺耳的哀鳴，竟被逼退半寸。陸淵體內(nèi)亂流平息，可夜未央的身體卻開始透明，像是被風(fēng)吹散的灰燼。

“夜未央！”

她沒回應(yīng)。虛影背后，一層半透明的繭狀光膜緩緩浮現(xiàn)，內(nèi)里輪回虛影閃現(xiàn)，似有無數(shù)個她，在不同時空中重復(fù)著同樣的動作——為他擋劫，為他燃命，為他沉淪。

陸淵單膝跪地，劍骨撐住身體，才沒徹底倒下。他盯著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瘋了？”

“你說過……”她唇邊血絲垂落，“寧負(fù)天下，不負(fù)你。”

“那是我說的！”他怒吼，“不是你拿命去應(yīng)的！”

夜未央的身影越來越淡，只剩一句呢喃隨風(fēng)飄散：“這次……換我先走。”

風(fēng)起，繭光閉合，她消失了。

陸淵跪在原地，劍骨裂痕中黑血不斷滲出，與天道鎖鏈的壓迫共鳴，裂紋深處，竟浮現(xiàn)出細(xì)密神紋，形如鎖鏈，與劍脊上的噬魂鏈隱隱呼應(yīng)。

他低頭，掌心那道金色裂痕仍在發(fā)燙，頻率與地脈震顫完全一致。

“它知道我來了？”他冷笑，“還是……等我來當(dāng)祭品？”

他沒動，也不說話。只是將九厄劍緩緩抬起，劍尖指向北方。劍身輕顫，仿佛在回應(yīng)某種召喚。

三步外，沙地上殘留的血紋尚未完全消散，一角葬仙壁畫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陸淵盯著那紋路，忽然笑了。

“天要壓我，”他撐劍站起，單膝離地，脊椎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聲響，“那我就——”

話未說完，劍骨裂痕猛地擴張，一道天道鎖鏈自虛空落下，直貫脊椎。他身體一僵，劍尖垂落，劍柄上的血漬順著指縫滑下，滴向地面。

劍，即將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