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峰頂,云海翻騰。
一座巨大的玄鐵擂臺懸浮在萬丈深淵之上,表面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隱約可見無數(shù)刀劍留下的痕跡。
十二條鎖鏈刻滿符文,將其固定在四周的山崖上,隨著山風輕晃。
"鐺——"
清越的鐘聲響徹云霄。
各宗修士陸續(xù)登上峰頂,按照宗門排名在指定區(qū)域落座。
林淵一襲青袍立于桃源宗隊伍最前方,腰間青麟劍在晨光中泛著淡淡寒芒。
他身后五十名弟子清一色穿著深藍色勁裝,袖口繡著金色桃枝紋樣——這是連夜趕制的新款宗門制服。
"宗主,咱們的應(yīng)援旗做好了!"
仙君的小嬌妻興奮地展開一面繡著"桃源必勝"的大旗,旗角還滑稽地縫了個Q版林淵頭像。
夜刃無雙扶額:"你這是把游戲公會那套搬來了?"
"那必須的!"她不知從哪掏出個喇叭狀法器,"我還準備了擴音咒文,等會給他們來個精神污染!"
林淵嘴角微抽,正要說話,忽然感應(yīng)到一道陰冷的目光。
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青苔觀區(qū)域,青松子正死死盯著自己,枯瘦的手指不停摩挲著一卷暗紅色竹簡。
那竹簡上隱約有黑氣流轉(zhuǎn)。
"系統(tǒng)。"林淵在心中默念。
【叮!檢測到地階禁術(shù)波動,疑似"血祭喚魔篇",需精血為引】
林淵眼神一凝。這老東西為了對付桃源宗,竟不惜動用如此邪術(shù)?
"林宗主,別來無恙啊。"
粗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火駝幫幫主霍烈大步走來,臉上帶著豪爽的笑容,伸手就要拍林淵肩膀。
林淵不著痕跡地側(cè)身避開:"霍幫主有事?"
"嗨,這不是提前聯(lián)絡(luò)下感情嘛!"霍烈也不尷尬,壓低聲音道,"要我說,咱們碎星城的宗門就該團結(jié)。青苔觀那些陰險小人,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
他話音未落,天際突然傳來清越的鳳鳴聲。
一道月華自云層中傾瀉而下,李望月腳踏銀鳳虛影翩然而至。
今日她一改往日素雅裝扮,身著月白色戰(zhàn)袍,腰間懸著一柄細劍,發(fā)髻高挽,英氣逼人。
全場瞬間安靜。
"東極青靈域宗門試煉最終戰(zhàn),現(xiàn)在開始。"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玉手輕揮,十二面水鏡在空中展開,將擂臺全方位映照。
"規(guī)則有三。"李望月豎起修長的手指,"其一,采用守擂制,宗門各派一名代表,勝者留,敗者退。"
"其二,禁用金丹期及以上外力,違者廢除修為。"
說這條時,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青松子。
"其三......"李望月頓了頓,"生死不論。"
最后四個字讓現(xiàn)場氣氛驟然緊繃。
林淵注意到霍烈的瞳孔微微收縮,而青松子則露出猙獰的笑容。
"現(xiàn)在,各宗有一炷香的準備時間。"
李望月說完,化作流光落在裁判高臺。
幾乎同時,各派陣營騷動起來,像炸開了鍋一般。
"開盤了開盤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仙君的小嬌妻不知從哪變出張黃花梨木的八仙桌,"啪"地拍在空地上,緊接著麻利地抖開一匹紅綢,上面用墨筆龍飛鳳舞寫著:
擂臺賽幾招敗敵?
三招內(nèi)勝【表情】1賠2
五招內(nèi)勝【表情】1賠1.5
十招內(nèi)勝【表情】1賠1.2
二十招【表情】1賠0.8
冷閣主勝【表情】1賠10
"讓一讓讓一讓!“她踩著凳子吆喝,碧霞霓裳的飄帶掃過圍觀修士的臉,”玄霜閣的別擠,要下注排隊!"
“我押二十招!”火駝幫一個絡(luò)腮胡弟子擠到最前面,"嘩啦"倒出三塊中品靈石,“冷閣主的‘霜天九劍’已臻化境,你們宗主......"
"閃開閃開!”云霄宗的白衣劍修一把推開他,甩出五塊靈石砸在桌上,“我押五招!"
"放屁!"碧波門的水系女修擠進來,胸前玉佩叮當作響,“冷閣主十年前就半步金丹了,我押三十招!”說著拍下一袋靈珠。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靈溪派的丹師在掏藥瓶抵價,烈陽谷的體修扯著嗓子要押全身家當,連幾個東靈殿的執(zhí)事都偷偷摸摸湊過來看熱鬧。
只有青苔觀弟子陰著臉站在遠處,活像一群吊喪的。
"都別急!一個個來!“仙君的小嬌妻手速飛快,夜刃無雙抱著劍在旁邊收錢,儲物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來。
"讓讓!我押冷閣主勝!”玄霜閣一個藍袍弟子突然擠到桌前,"啪"地拍下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黃階中品法器,抵二十靈石!"
全場瞬間安靜。
仙君的小嬌妻瞇起眼,突然甜甜一笑:"成啊~不過要是輸了..."她"唰"地展開流光扇,"你得當著全場的面喊三聲‘玄霜閣都是廢物’。"
那弟子臉色漲紅,正要發(fā)作,忽然聽見"咚"的一聲。眾人回頭,只見獨狼不知何時蹲在了賭桌旁,正用玄鐵匕首削著蘋果。
"我...我改押十招!"藍袍弟子瞬間慫了,慌忙收起匕首換了靈石。
"切~"圍觀群眾一片噓聲。
仙君的小嬌妻沖夜刃無雙眨眨眼,傳音道:“又一個送錢的憨憨。”她突然提高嗓門,“最后半刻鐘啊!要下注的趕緊!買定離手!"
遠處高臺上,李望月看著這荒唐一幕,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有點意思。”她輕撫玉佩,目光轉(zhuǎn)向正踏上擂臺的青袍身影。
林淵無奈搖頭,正欲查看擂臺情況,突然神識微動。借著整理衣袍的動作,他捏碎了一枚傳訊符——是福寶的緊急傳音。
"主人!青苔觀那個老東西割腕了!他在用血畫符!"
林淵眼神一凜。
果然要動用禁術(shù)么?
與此同時,擂臺另一側(cè)。
青松子躲在法陣遮掩中,枯瘦的手腕鮮血淋漓。
他以血為墨,在暗紅竹簡上瘋狂書寫,每寫一筆,臉上皺紋就加深一分。
"以吾精血......喚汝真名......"他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喘息,"殺了他們......殺了桃源宗所有人......"
竹簡上的血字詭異地滲入簡中,仿佛被什么存在吞噬。
青松子的氣息急速衰弱,眼中卻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在他身后不遠處,玄霜閣閣主冷無痕正閉目調(diào)息。
一柄霜白色長劍橫置于膝,劍身周圍三寸內(nèi)的空氣都凝結(jié)出細密冰晶。
這位半步金丹的劍修看似平靜,實則神識早已鎖定林淵。
"冷閣主。"霍烈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旁,傳音道,"按計劃,你先消耗他的靈力。我會在第二輪......"
冷無痕微微頷首,冰藍色眼眸中殺意凜然。
這一切都被李望月盡收眼底。
她輕撫腰間玉佩,若有所思:"朧月谷觀察了三百年,終于等到變數(shù)了么......"
"鐺——"
鐘聲再響,全場肅靜。
"第一戰(zhàn),"李望月清冷的聲音傳遍全場,"桃源宗林淵,對陣玄霜閣冷無痕。"
林淵整了整衣袍,在桃源宗弟子震耳欲聾的助威聲中,緩步走向擂臺。
青麟劍在鞘中輕顫,仿佛在渴望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