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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什么。”蕭云冉擺擺手。
轉(zhuǎn)身從嬤嬤手里的食盒里摸出塊梅花酥，塞給林清顏。
“喏，這個給你，御膳房新做的，我嘗著可好吃了。”
林清顏接過來，指尖觸到點點溫熱。
“說起來，”蕭云冉忽然想起什么，“謝宴也跟我提過你。”
林清顏微微一愣，沒想到公主跟謝宴還有交際。
蕭云冉像是知道林清顏在想什么，笑瞇瞇的開口“謝宴是奉皇兄之命來保護我的，平常他若是沒事，經(jīng)常往長樂宮跑。”
“他那個人，看著陰沉沉的，其實護短得很。”蕭云冉咬了一口手里的梅花酥。
接著又含含糊糊地說著，“他說你是個聰明人，不像宮里其他人，只會揣著心眼算計。”
這話倒說在她心里了。
林清顏望著眼前少女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覺得親近了幾分。
“公主不也一樣？”
“敢把昭答應(yīng)的情書扔水里，宮里怕是沒第二個人敢。”
蕭云冉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
“她那字寫得跟雞爪刨似的，還敢說‘愿得一心人’，我看著就煩。”
說罷又湊了過來，小聲說道：“皇兄私底下也說這個昭答應(yīng)，大字不識幾個，就知道惹人笑話。”
林清顏知道是前幾日在翰林院傳遞的話起作用了。
沒想到連公主這個在深宮里的人都知道了，那外面豈不是傳瘋了？
方蘭芝也低下頭癡癡地笑著。
正說著，遠處傳來幾個宮女太監(jiān)的聲音，像是有嬪妃往這邊來。
蕭云冉連忙拉了林清顏一把，三人一起往假山后面躲去。
沈貴人扭著腰走了過來，身旁還跟著貼身宮女。
“咱們在這兒，若是被她看見，指不定要編什么閑話。”蕭云冉撅著嘴說道。
林清顏看見她這副可愛的模樣，心里一軟，也有些好奇。
“公主似乎很不喜歡后宮里的嬪妃？”
蕭云冉點點頭，“皇兄剛登基，這宮里的人都是從王府里帶上來的，還好些。”
“你是不知道我父皇在世時，后宮里那些鶯鶯燕燕轉(zhuǎn)得我頭都暈了。”
方蘭芝也附和道：“聽說先皇的后宮，光答應(yīng)就不下十余個。”
蕭云冉“嘿嘿”一笑，“沒想到我父皇威名在外，連你們都知道。”
林清顏也跟著笑了兩聲。
她很喜歡這個活潑可人的公主，對她們這些宮女都絲毫沒有架子。
待沈貴人走遠后，三人偷偷從假山旁出來。
“時候不早了，我宮里的嬤嬤該喊我吃飯了。”
蕭云冉看了眼時辰，說道。
“恭送公主。”林清顏和方蘭芝一起行了禮。
林清顏又從腰間解下塊繡著茉莉的帕子，遞過去。
“這個給公主，天熱了，擦汗用。”
蕭云冉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兩遍，頓時眉開眼笑：
“比我宮里那些繡娘繡得好看！我收下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拉著林清顏的手：
“三日后我生辰，母后讓在御花園擺宴，你跟華貴人一起來，我讓小廚房給你留梅花酥。”
“公主生辰，奴婢怎好......”
“讓你來你就來！”蕭云冉打斷她，語氣帶著些嬌憨，“就當謝你幫我出了口惡氣。”
說完，她怕林清顏再推辭，拉著嬤嬤就跑。
跑了兩步又回頭喊：“不許不來啊！”
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連方蘭芝都笑著說道：
“這長公主，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先帝就這一個女兒，自然是心疼得緊。”林清顏的眉眼也染上笑意。
她跟著方蘭芝回去，心里想著再繡些小玩意送給蕭云冉當生辰禮。
第二日，公主生辰宴的消息合宮都傳了個遍。
華貴人難得的早起，喚林清顏到跟前來伺候。
“過兩日便是公主生辰，皇后今日非要開個早會問問大家伙的意見。”
華貴人埋怨的聲音在林清顏耳邊響起，顯然是對早起不爽。
林清顏柔聲開口，“公主受皇帝和太后的寵愛，生辰宴自然要謹慎些。”
華貴人頓了頓，開口道“你待會去庫房把哥哥新送的那套鴿血紅頭面拿來，待會一并送去。”
林清顏應(yīng)下，心里卻不由得暗暗感嘆。
華貴人對旁人真是一等一的大方，那鴿血紅的頭面連太后都舍不得戴，竟被她隨手拿去送人了。
華貴人面上帶著些擔憂，“這幾日皇上也不來后宮了，本宮這心里總是慌得厲害。”
“貴人是后宮承寵最多的人，還怕皇上不來？”
林清顏順著華貴人的心意說道。
“說的也是。”但華貴人的眉眼還是皺了起來。
“不過這后宮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懷有身孕了。”
華貴人這番話倒是讓林清顏想起些什么。
前世直到她死了后宮好像也沒見有誰有身孕，莫非是蕭景行，有問題？
她搖了搖頭，把腦子里奇怪的想法甩開。
華貴人見她搖頭，問道：“這是怎么了？”
林清顏回道，“沒事，奴婢伺候貴人更衣吧，快到時辰了。”
華貴人懶洋洋地開口，“不急，若是讓她們等著也無妨。”
林清顏知道華貴人的性子，不慌不忙，從頭發(fā)絲到腳趾頭全部打扮了一遍，這才出宮。
皇后的長樂宮早已坐滿了人，賢妃、德妃坐在皇后身側(cè)，與先前百花宴的坐的位置相差不大。
德妃遲遲不見人來，開口說道：
“皇后娘娘，這早會時辰早定了，華貴人再不來，怕是要誤了公主生辰宴的章程啊。”
她話音剛落，沈貴人立刻跟著點頭。
“是啊皇后娘娘，御膳房還特地派人來問了點心樣式，還聽見御廚說，不知該按哪位主子的意思備宴。”
說罷眼珠子一轉(zhuǎn)，“畢竟這華貴人素來得寵，若是她不愿意，咱們定的主意怕又要改。”
昭答應(yīng)坐在末位，也小聲附和：
“可不是嘛，后宮諸事本就該依著規(guī)矩來，哪能總讓娘娘和各位姐姐等著。”
皇后沒說話，只端起茶盞抿了口，但面上卻依舊溫和。
“華貴人伺候皇上辛苦，眾姐妹都多擔待些吧。”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腳步聲。
華貴人的聲音帶著些慵懶：“讓各位久等了，晨起梳妝費了點時辰，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眾人轉(zhuǎn)頭看去，華貴人一襲華麗的錦衣，鬢邊的東珠簪子光彩奪目，襯得她肌膚雪白。
華貴人隨意地福了福身，眼神里沒多少歉意。
只要沒有皇上在跟前，華貴人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