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大寶站在過堂屋里,抬手朝西屋做了個請的手勢。
楊保華一怔,歪頭先朝東屋看了眼,才回過頭來,進了西屋。
因為剛才他從院門縫里看的明顯是,東屋先亮的燈。
楊保華先進去的,他也不是第一次來,自然熟悉屋里的格局擺設,第二個進屋的是吳海盛,身后跟著媳婦李倩,驢大寶則是最后一個進來的。
西屋炕上,自己窩里的小白狐貍,在吳海盛進來的同時,已經從窩里把身體支撐起來,以蹲坐姿勢,盯著幾人。
“好有靈性的小家伙,哪里買的?”楊保華進屋,就想過去逗小白狐貍。
驢大寶道:“你最好別碰它,要是咬你手了,小爺可不負責任。”
說完,對著小白狐貍揮手道:“瞅啥,睡你的覺。”
小白狐貍很老實聽話的,又把身子趴回到了窩里,但眼神還是在盯著幾個人打量。
“吳先生,李小姐,家里簡陋,招待不周。”
驢大寶勉強笑了下,示意吳海盛李倩落坐,楊保華他可以沒大沒小,因為是熟人,有那份交情,但吳海盛李倩兩口子,連熟人都算不上,更別提交情了。
登門是客,驢大寶按規矩來,以禮相待,別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驢大寶等他們都坐下以后,才開口問道:“說說吧,到底遇見了啥事。”
沒事這幾個人也不可能大半夜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驢大寶暗地里觀著吳海濤的氣色,也是忍不住一皺眉,這是有人連七天時間都不想再給他?
李倩想開口,卻被吳海盛抬手阻止。
“今年夏天,我跟你嫂子去了趟云南,在玉石市場上看人賭石開料,開了一塊冰種翡翠,當時我們覺得料子不錯,就把它給買了下來,找雕工師傅,用那塊料子,取了十三顆珠子和一塊無事牌。”
說著把手里的錦盒打開,亮出里面的玉石手串和吊墜無事牌。
驢大寶安靜聽著,并沒有打斷對方。
“大寶,你是高人,哥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撲通,吳海盛紅著眼睛,從板凳上起來,直接跪在了驢大寶面前。
驢大寶皺眉,嘆了口氣,搖頭說:“吳先生,今天白天在手機城外面,我已經跟您說的很清楚了,您,小子是真無能為力,您只能另請高明,我最多幫你護著點妻兒老小,這也算是我最大的本事了。”
吳海盛破涕為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點頭說:“行,那我這條命搭上就搭上了,你救救我媳婦,救救我家里人,那邊……想讓我家破人亡,連他們都不想放過。”
驢大寶把目光看向李倩,對方抽泣著,臉色也很難看。
遲疑了下,轉頭又看向楊保華:“咋回事?”
楊保華嘆著氣,把吳海濤被降頭師操縱,差點傷了李倩,以及關二爺顯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這會兒,別說吳海濤李倩兩口子,就連楊保華都有點心慌,怕了。
人家在國外,隔著幾千里,都能操控吳海盛,這得是有什么樣的道行啊。
驢大寶聽完,皺著眉,讓李倩先把吳海盛扶起來,自己則陷入了沉思。
吳海盛原本好好的,突然面色一變,因為那種像是什么東西掛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了。
“那邊,那邊的人,好像又在施法,要搞我……”吳海盛顫聲說道。
驢大寶抬頭朝他看過去,面色平淡冷漠,揮手道:“先去院子里吧,屋里施展不開。”
李倩,楊保華兩人急忙扶著吳海盛朝院子里快步走去,而驢大寶則落后一步,打開衣柜門,從里面拿出了那把短火銃土槍,才跟了出去。
院中,
驢大寶擺手:“你們先往后退退,放心,有我他出不了事。”
李倩紅著眼,這才放開吳海盛,跟楊保華走到了驢大寶身后。
驢大寶面色平靜,盯著吳海盛,看看他有什么變化。
剛開始的時候,吳海盛還有自己的意識,但很快,滿眼布滿血絲,面露猙獰,抬起頭來詭異的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禍不及家人,這話不用我多說什么吧?既然你耗費壽命,給他下了死降,那這就是他的命,可你這是不是也有點太著急了,七天都等不了?”
驢大寶看著吳海盛,一臉平淡的開口。
“勸你,最好別多管閑事,不然也要死。他死,他的家里人,妻兒老小,也不能善終。”
驢大寶翻了翻白眼:“聽你這意思,是沒法商量了唄?”
“嘎嘎,商量?你也要死!”
吳海盛說完,滿眼血絲,詭異笑著舉起手來,就想過來抓驢大寶。
驢大寶嘴下意識的往下一撇,嘟囔了句:“咋還給臉不要臉了。”
說完,抬起胳膊來,朝著要到跟前的吳海盛,伸巴掌做了個‘停’的動作。
說來也怪,吳海盛人就站在那里,再也動不了。
“罪有因果,人皆有命,誰也強求不得,他欠的賬讓他自己來還,禍不及家人,罪不至妻兒,這就是老子給你的底線,行不行的,都得按我說的來。”
驢大寶舉起右手里握著的短火銃土槍,槍口朝天:“別給臉不要臉,真以為有點修為,就能無法無天,滾!”
砰!
一道火光,一聲炸雷般的槍響,劃破夜空。
噗嗤!
遠在千里之外,祭壇前的降頭師,突然怒瞪雙眼,張嘴噴出一口血霧,身體隨之干癟下去,人肉眼可見的衰老了十來歲,原本烏黑的頭發,白了大半。
呂老頭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槍鳴破邪祟。
吳海盛也伴隨著槍響聲,一屁股跌倒下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重新掌控了身體。
驢大寶把火銃土槍放下,看著吳海盛,面無表情的說:“以命抵命,你自己造的孽,得你自己還,這誰也救不了你,至于那個降頭師,他應該已經沒能力再來找你們的麻煩了。”
驢大寶打了哈欠,轉頭對著楊保華問:“你個老騙子,以后別竟若這種麻煩事,多活幾年不好?今晚上,要不是我在跟前,你們誰都瞧不見明早上得太陽。”
“行了,沒事了,扶著吳先生起來回去吧,該陪陪孩子陪陪孩子,把身邊的事情該處理處理,那個降頭師今天用了秘法,兩次上你身,一加一減,你還有三天。”
說完,驢大寶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走。
他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不然大晚上的,誰愿意管他們這種破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