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秋收都是搶收,生怕老天爺給百姓下幾場雨,萬幸秋收還算順利。
楊家每日都能補油水,可下地的勞力還是瘦了一圈。
春曉捏了捏臉上的肉,“我身上的肉瘦了不少,怎么臉上還肉乎乎的?”
田氏好笑:“你今年才十二,等像你二堂姐十四歲就瘦了。”
春曉也不是嫌棄自己胖,而是她一臉肉乎乎看著就顯小。
田氏將擦臉的油抹閨女臉上,“瞧你臉上全是紅血絲,讓你戴圍帽你還不戴。”
春曉故意不戴,“曬成這樣穿男裝才像小子。”
“好,好,咱家就你主意大。”
春曉撒嬌,“娘,你閨女要賺大錢給你買最好的山參補身子,關大伯母說東北的老山參最好。”
田氏樂呵呵,“好,娘等著你的東北山參。”
她就是富貴病,每年爹也會補貼一些,可娘家花銷也大,這些年身子能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很知足。
母女倆親昵完,楊老二已經(jīng)牽著馬回來。
春曉背著挎包跑出屋子,見到兩匹棗紅馬,“哇,爹,你真厲害,竟然真的借到馬了。”
“這是馬場淘汰下來的老馬,雖然跑的慢卻穩(wěn)當,你騎著最合適。”
春曉是會騎馬的,因為爹爹時常去馬場,她小的時候會帶她一起去,只是八歲后就不帶她了。
楊老太盯著兩匹馬,“往年都跟著商隊走,今年鬧什么要借馬?還有春曉怎么又穿男裝?”
楊老二,“娘,今年我?guī)詴曰毓欧鹚拢司壌髱熞恢毕胍娝F(xiàn)在曉曉大了也該讓大師見見。”
楊老太瞪大眼睛,“你說了緣大師要見春曉?”
她怎么沒聽二兒子提過,懷疑二兒子騙她!
田氏作證,“娘,當初大師算出曉曉是女兒時,大師就說等曉曉大了帶給他看看。”
楊老頭嚴肅臉,來西北這么多年,他可知道了緣大師的名聲,得道高僧,他不信二兒子卻信田氏的話,田氏的家風不屑說謊。
老兩口打量著小孫女,這丫頭打小的確與一些孩子不同,難道真有什么說法?
這么一想,楊老頭心里火熱,“好,好,路上的盤纏可夠?不夠我再給拿些。”
春曉,“......”
不得不說,爺爺有的時候特別地現(xiàn)實。
楊老二轉(zhuǎn)過頭不去看爹,“我們的盤纏夠用,爹,娘,我們先走了。”
春曉不用爹爹扶著利索上馬,大房的春婉看到哇了一聲,“妹妹好俊的身手。”
楊大伯和楊三叔也挑著眉頭,以前只知道這丫頭會騎馬,今日一看何止會騎馬啊!
楊老二聽閨女說在草原學的馬術,現(xiàn)在有了直觀的感受,這身手只有常年騎馬才能練就,閨女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父女倆揮別田氏,騎著馬離開楊家。
站在楊家院門口,還能看到父女二人遠去的背影。
村子里不少人看到父女二人,有不屑楊老二如此寵閨女,有覺得傷風敗俗,還有純純的嫉妒。
張婉清終于被放出門,被娘拉著回外祖家,結(jié)果就見到楊春曉騎馬的背影。
為什么楊春曉能活的如此灑脫?而她求的卻得不到?
父女兩人出了村子,春曉眼睛利,一眼就看到在地里找麥穗的徐嘉炎,整片地只有他一人,也不知道撿了多久,籃子里只有幾株麥穗。
春曉也沒停下馬,從挎包里翻出一包餅子,喊了一聲,“喂,接住了。”
徐嘉炎老遠就看到騎馬的父女二人,秋收見楊春曉如驢子一般干活,他一度懷疑村子里的傳言,在地里拼命干活的姑娘真的最得寵?
后來仔細觀察證實,這姑娘的確是楊家二房的寶貝疙瘩,因為這姑娘吃的好啊,好幾次路過都聞到肉干的味道!
徐嘉炎沒敢繼續(xù)算計楊春曉,這姑娘不好招惹,沒想到今日竟然給了他一包餅子!
楊老二瞳孔一縮,急忙追上閨女的馬,“閨女,你不是說沒看上他?”
這些日子他一直跟著閨女,閨女什么時候和徐家的漂亮小子這么熟了?
春曉被爹緊張兮兮的模樣逗笑,“爹,我沒看上他的臉,我只是看重他的腦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嚇到徐嘉炎,明明記憶里的第一世,徐嘉炎碰瓷的是二堂姐,現(xiàn)在秋收已經(jīng)完事,徐嘉炎卻躲著楊家人走。
楊老二仔細辨別閨女的語氣,確認閨女真沒看上才松口氣,“這些日子,爹沒少聽你大堂哥說徐家漂亮小子被磋磨,這小子硬氣一直沒服軟。”
緩口氣繼續(xù)道:“你沒看上就好,這小子骨子里有狠勁,你除非能一直壓制他,否則早晚被反噬。”
這世道最不能賭的就是人心與人性。
春曉心里暖呼呼,“爹,我都懂。”
各種小說與套路告訴她,亂入因果后果自負!
春曉和爹爹說小說的套路,聽得楊老二目瞪口呆,“閨女啊,后世的小說夠瘋!”
春曉哈哈大笑,要說瘋癲古人也不逞多讓。
父女倆走的并不快,只要晚上能到最近的驛站就行。
沒辦法,西北馬匪盛行,夜晚可不敢在村子借宿,誰也不知道哪個村子是馬匪老窩。
古佛寺離西寧城不遠,慢走兩日的路程,父女二人中午到的古佛寺山腳下。
楊老二回古佛寺宛如回家,自在的和每個僧人都能聊上幾句。
楊老二見到住持驚訝,“您怎么出來了?”
住持轉(zhuǎn)動佛珠,“了緣師兄算出你們父女到了,讓我迎一迎你們。”
春曉,“......”
這就是得道高僧的能力嗎?她在現(xiàn)代去了許多寺廟,為啥沒遇到過一位高僧?
楊老二沒覺得高興,心里像是壓了石頭,了緣大師想見的是他閨女!
住持走在前面帶路,了緣大師在后山清修,并不是誰都能見到大師。
今日特意等悟延父女,已經(jīng)讓住持驚訝不已,這些年師兄可從未主動想見過誰!
住持沒忍住好奇心,悟延的女兒有何神異之處?
到了后山一處幽靜小院,了緣大師就坐在院中的蒲團上,一身灰色的僧袍一點看不出得道高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