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共此生 第四章 風(fēng)波再起

突破煉氣四層的喜悅尚未褪去，麻煩便主動找上了門。

次日午后，沈清辭剛結(jié)束雜役，正準(zhǔn)備回竹林鞏固修為，就被兩個身著丹堂服飾的弟子攔在了路上。

“沈清辭？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弟子語氣生硬，眼神帶著審視，正是趙師兄身邊的跟班。

沈清辭心中了然，面上不動聲色：“不知兩位師兄找我何事？”

“少廢話，趙師兄有請，去了便知。”另一個弟子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別讓趙師兄等急了，有你好果子吃！”

沈清辭穩(wěn)住身形，沒有反抗。他知道躲不過，與其在這里爭執(zhí)引來更多人圍觀，不如去見趙師兄，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跟著兩人穿過外門與內(nèi)門之間的小徑，來到一處僻靜的演武場。趙師兄正背著手站在場中，身邊還站著四五個丹堂弟子，個個面色不善。

“趙師兄。”沈清辭停下腳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趙師兄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他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沈清辭，聽說你昨日突破到煉氣四層了？”

“僥幸有所精進(jìn)。”沈清辭淡淡回應(yīng)。

“僥幸？”趙師兄嗤笑一聲，上前一步，周身煉氣七層的靈力威壓毫不掩飾地壓了過來，“一個靈根平庸的外門雜役，半年前還在煉氣三層徘徊，如今竟能連破兩層？我看你是走了什么歪門邪道，偷了宗門的修煉資源吧！”

這話惡毒至極，偷取宗門資源乃是重罪，一旦坐實，輕則廢去修為逐出宗門，重則當(dāng)場格殺。

沈清辭臉色微沉：“趙師兄慎言！我沈清辭從未做過茍且之事，修為精進(jìn)全憑自身苦修，以及……朋友相助。”他刻意加重了“朋友”二字，暗示蘇云曦的幫助。

“朋友？”趙師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說的朋友，莫非是蘇師妹？”

他眼中閃過一絲嫉妒與陰狠：“我看，你是仗著蘇師妹對你另眼相看，便不知天高地厚，連丹堂的規(guī)矩都敢觸犯了！前幾日在藥園，你一個外門弟子擅闖禁地，還敢頂撞于我，這筆賬，今日該算了！”

沈清辭明白了，他根本不是為了什么“歪門邪道”，就是單純想找借口報復(fù)。

“藥園之事，我只是實話實說，何錯之有？”

“錯就錯在你不該多管閑事，更不該……讓蘇師妹為了你跟我作對！”趙師兄的聲音陡然拔高，“今日我便替外門執(zhí)事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卑有序！”

話音未落，他猛地探出手，一掌拍向沈清辭胸口。掌風(fēng)凌厲，顯然沒留余地。

沈清辭早有防備，腳下靈力一動，身形迅速后退，險險避開這一掌。他知道自己不是趙師兄的對手，只能暫避鋒芒。

“怎么？不敢接我一掌？”趙師兄冷笑，步步緊逼，“就這點能耐，也敢肖想不該想的人？”

周圍的丹堂弟子也跟著起哄：

“趙師兄教訓(xùn)他！讓他知道內(nèi)門和外門的差距！”

“一個雜役，也配讓蘇師妹另眼相看？”

沈清辭被圍在中間，左躲右閃，身上已挨了兩下，雖不重，卻也火辣辣地疼。他咬緊牙關(guān)，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嘲諷的臉，心中怒火漸起。

他可以忍受刁難，卻不能忍受他們羞辱蘇云曦！

“趙師兄，”沈清辭停下腳步，眼神冷了下來，“切磋可以，但請放尊重些。”

“尊重？”趙師兄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個外門雜役，也配談尊重？”

他再次出手，這一次，掌風(fēng)更急，直取沈清辭面門。

沈清辭深吸一口氣，不再躲閃。他將體內(nèi)剛穩(wěn)固的煉氣四層靈力運(yùn)轉(zhuǎn)到極致，雙手結(jié)印，使出了青云宗外門弟子的基礎(chǔ)掌法——青云掌。

這掌法他練了三年，雖簡單，卻已爐火純青。此刻他將所有心神灌注其中，掌風(fēng)竟也帶起了一絲凌厲之意。

“砰！”

雙掌相交，沈清辭只覺一股巨力傳來，手臂發(fā)麻，整個人被震得后退了三步，喉頭一陣發(fā)甜。

而趙師兄也被震得后退了半步，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這個煉氣四層的外門弟子，竟能接下他七成力道的一掌。

“有點意思。”趙師兄眼中兇光更盛，“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他正欲再次上前，一道清冷的女聲忽然傳來：“趙師兄，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蘇云曦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演武場邊緣，臉色冰冷地看著場內(nèi)。她身后還跟著一位身著青衫的中年修士，氣息沉穩(wěn)，正是她的師尊，青云宗的紫霞長老。

趙師兄臉色驟變，連忙收斂氣息，躬身行禮：“紫霞長老，蘇師妹。”他沒想到蘇云曦會突然出現(xiàn)，還把長老帶來了，心中頓時有些發(fā)虛。

周圍的丹堂弟子也慌忙行禮，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蘇云曦走到沈清辭身邊，看到他嘴角的血跡和身上的塵土，眉頭皺得更緊：“趙師兄，你身為內(nèi)門弟子，圍攻一個外門師弟，難道不怕宗門規(guī)條處置嗎？”

趙師兄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回長老，回蘇師妹，我只是與沈師弟切磋一二，并無惡意。”

“切磋？”蘇云曦冷笑，“切磋需要帶五六個幫手？切磋需要下這么重的手？”

紫霞長老一直沒說話，只是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那看似溫和的目光，卻讓趙師兄等人如芒在背，冷汗直流。

“紫霞長老，此事……”趙師兄想解釋。

紫霞長老卻抬手打斷他，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趙陽，你在丹堂修行多年，修為未見長進(jìn)，心思卻都用在了這些旁門左道上。”

她看向趙陽，語氣轉(zhuǎn)冷：“罰你面壁思過三月，抄寫《丹經(jīng)》百遍，閉門反省。若再犯，便廢去你丹堂弟子身份，貶為外門雜役。”

趙陽臉色慘白，卻不敢有絲毫反駁，只能咬牙應(yīng)道：“是，弟子……遵法旨。”

紫霞長老又看向其他幾個丹堂弟子：“你們助紂為虐，各罰俸三月，隨趙陽一同面壁。”

“是……”幾人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解決了趙陽等人，紫霞長老的目光才落在沈清辭身上，打量了他片刻，緩緩道：“你便是沈清辭？”

沈清辭心中一凜，連忙躬身行禮：“弟子沈清辭，見過紫霞長老。”

“嗯，”紫霞長老微微頷首，“資質(zhì)雖平庸，心性卻尚可。剛才那一掌，能接下趙陽七成力道，韌性不錯。”

她頓了頓，又道：“云曦常提起你，說你曾救過她。青云宗雖重天賦，卻也重情義。你若肯用心，未必沒有出路。”

這番話，不重，卻讓沈清辭心中一震。他沒想到，這位高高在上的長老，竟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多謝長老指點，弟子定當(dāng)謹(jǐn)記。”

紫霞長老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對蘇云曦道：“云曦，隨我回去吧。”

“是，師尊。”蘇云曦應(yīng)道，臨走前，她回頭看了沈清辭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關(guān)切與安撫。

看著紫霞長老和蘇云曦離去的背影，趙陽等人也灰溜溜地離開了演武場，場中只剩下沈清辭一人。

他松了口氣，只覺得渾身脫力，剛才強(qiáng)撐著接下那一掌，其實已受了些內(nèi)傷。

但他心中更多的，卻是感激。

感激蘇云曦再次為他解圍，更感激她竟會將此事告知師尊。他知道，有紫霞長老這句話，趙陽日后再想找他麻煩，就得掂量掂量了。

他抬頭望向內(nèi)門方向，陽光正好，清風(fēng)拂過，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清甜起來。

他摸了摸 胸口，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靈力碰撞的余震，卻也像是被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著。

“蘇師妹……”他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

這一次，他更加確定，自己必須快點變強(qiáng)。

不僅是為了不再任人欺凌，更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真正站在她身邊，不再需要她的庇護(hù)，而是能與她一同面對風(fēng)雨。

這個念頭，如同種子，在他心中深深扎根，開始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