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越神色未變,語氣依舊是那種掌控全局的從容:“無妨,設備調試難免有意外。謝工,讓人檢查一下。”
“智語”項目是賀氏未來幾年的戰略核心,此次發布會至關重要。
賀景越在演示環節提出的幾個技術性問題精準犀利,對市場前景的分析高屋建瓴,展現出的專業深度和領袖氣場令在場所有員工和媒體都深感折服。
原本以為這位年輕總裁會過于嚴苛冷酷,沒想到他處理意外時也如此沉穩大度,眾人心中敬意更甚,也徹底放松下來。
楊姍心中暗自得意,認定賀景越那句“無妨”是對自己的寬容,越發肯定了自己的魅力。走過陸秋宜身邊時,她隱晦地投去一個充滿怨懟和警告的眼神。
發布會圓滿結束,接下來是內部的慶功午宴。
謝鳴霄等幾位高層在頂樓的空中花園餐廳預定了位置,邀請賀景越移步。
站了幾個小時,穿著平底鞋的陸秋宜也覺得腿酸。
她把一些發布會資料和賀景越的備用西裝外套交給工作人員暫存,準備去餐廳。
從剛才那杯特調冰咖啡來看,餐廳的出品肯定不差。畢竟是賀氏用來招待重要合作伙伴和核心團隊的地方,食材和廚師都是一流水準。
陸秋宜剛走到餐廳入口,楊姍忽然攔在她面前:“陸助理,辛苦了。不過里面是賀總和幾位核心高管、重要合作伙伴的慶功宴,位置有限。”
“陸助理放心,”楊姍笑容加深,帶著一絲優越感,“員工餐廳那邊我安排了豐盛的自助餐,也給陸助理預留了位置,一會兒我讓行政部的小王帶您過去?”
一個小小的助理,也配和賀總同桌?
陸秋宜:?
也是遇到職場霸凌了哈。
楊姍彎彎繞繞說了一堆,陸秋宜只回了一個字:“好。”
楊姍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染上惱怒:“你什么態度?”
陸秋宜還有更干脆的:“我說讓開,聽不懂人話嗎?”
楊姍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陸秋宜這種情況,怒道:“笑話!你一個小助理還想——”
陸秋宜沒心思和她廢話,她還得跟上賀景越,不然又要被他冷嘲熱諷了。
她低頭直接從隨身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張卡片,隨意夾在指間,亮到楊姍眼前:“看清楚。”
卡片上清晰地印著陸秋宜的姓名、照片,以及一行醒目的金色職位標識:
總裁特別項目助理|權限等級:A
這個權限等級,在賀氏內部意味著可以自由出入包括核心研發區在內的大部分區域,參與高級別會議,甚至在某些情況下擁有臨時代行權,比楊姍這個產品經理高了不止一級。
楊姍定睛一看,臉色“唰”地一下白了,心慌意亂:“陸助理,我剛才只是,只是誤會了。我沒想到您……”她急著想解釋。
可惜陸秋宜哪里會給她機會。
在楊姍語無倫次時,她早已收回卡片,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推開了VIP餐廳厚重的大門,走了進去。
仗勢欺人的感覺太爽了。
用餐結束后,賀景越在謝鳴霄的陪同下,來到“智語”項目組的核心辦公區域進行更深入的技術復盤。
謝鳴霄將整理好的發布會數據反饋、以及各模塊負責人提交的初步總結報告恭敬地放在賀景越臨時使用的辦公桌上。
技術復盤結束,賀景越從專用電梯下來,司機已將車穩穩停在門口。
陸秋宜先行一步,盡職地拉開車門。
“賀總,請您等一等。”楊姍嬌柔卻帶著一絲急切的聲音傳來。
賀景越停下腳步,眼神淡漠:“有事?”
楊姍臉上努力維持著得體的笑容,透出淡淡的紅暈:“賀總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的。”只要她能攀上賀總這棵大樹,得罪了陸秋宜又算得了什么?
賀景屹眉梢微挑,薄唇扯了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明白什么?”
楊姍見狀,以為是有回應,壓低聲音暗示:“我對您是真心仰慕。賀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賀景越嗤笑一聲:“作為‘智語’的產品經理,連預設Demo的備用方案都準備不充分,臨場調試耗時三十秒,已經足夠失職。賀氏不需要一個只想著靠走捷徑,而非提升專業能力的員工。”
他目光掃過楊姍瞬間慘白的臉,話語更加冷酷無情:“還有,你的專業素養還比不上我助理調試記錄里一個最小可行模型的價值。誰給你的自信,在這里浪費我的時間?”
站在車邊的陸秋宜:?
怎么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陸助理,”賀景越淡聲說,“立刻通知HR給這位楊女士辦理離職手續。”
他原本打算讓謝鳴霄自己處理團隊內部問題,現在看來,有些人需要更直接的教訓。
楊姍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賀總,您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發布會上的失誤是因為……”她慌亂地辯解,目光掃到站在一旁的陸秋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抬手指向她,聲音尖利:
“是她逼我的。她私下威脅我,讓我在發布會上制造意外接近您。她說只要我幫她制造機會讓她在您面前立功,她就幫我引薦。賀總您要明察啊!”
楊姍不好過,也絕不會讓這個陸秋宜好過。
陸秋宜嘴角猛地一抽:……
怎么還有我的事?
之前她只是阻止了楊姍的意外摔倒,可沒打算把她怎么樣。
是她自己野心膨脹,慌不擇路想來勾引賀景越。沒成功就恨上她了?還潑這種臟水。
賀景越甚至沒有給陸秋宜開口自辯的機會。
他聽完楊姍歇斯底里的指控,“呵”了一聲:“看來,你的愚蠢不僅體現在專業上,連想象力都如此匱乏且卑劣。”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楊姍最后一絲希望。賀景越隨即轉向陸秋宜,仿佛剛才那場鬧劇從未發生:“陸助理,通知保安,請這位女士立刻離開賀氏大樓。我不希望再看到她出現在任何與賀氏有關的場所。”
說完,賀景越不再停留,彎腰坐進了勞斯萊斯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