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yè)道士 第十四章 去費城

最后，我們在巴爾的摩內(nèi)港的堤壩上找了家不錯的點心店，當(dāng)然，鋪子是臨時搭建的那種，但非常整潔，用餐的桌椅擺在露天，每張桌子上都有一把很大的遮陽傘罩著，很理想的歇腳地兒。

我們隨便點了些點心和飲料，五個人圍著桌子坐下，一邊吃喝一邊回顧手機相冊里新拍的照片，朱莉娜和艾瑪大方地把她們認為滿意的照片發(fā)到臉書上，還美名其曰‘快樂的家族’，于是鬼王悲劇地淪為‘汽車司機’，而我則被冠名為‘王子’，因為幾乎每張照片上都有我的身影。

“好吧，我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干這個，姑娘，這次又被你得逞了。”我好奇地伸長脖子，眼睛盯著朱莉娜的手機，指向她剛上傳到臉書的照片，郁悶地說了句，照片上的她神采奕奕，一副女王風(fēng)范，但這不是關(guān)鍵，重點是上面的我實在太糟糕了，低著腦袋…怎么看都像一個跟班。

“難道你有意見？不許反對。”朱莉娜對我的話嗤之以鼻，她翻翻白眼，手飛快地操作刷新，忽然驚叫道：“噢，我的天，才一會，就有那么多留言，哈哈，一定是贊美的詞句，我喜歡看這個。”她朝我眨眨眼睛，壞壞地笑道：“嗨，親愛的，我們一起來欣賞，是的，我很樂意與你分享，啊哈，那么…”

“哇哦，好迷人的東方男人，要是做我的男朋友一定會很有面子。”我讀完一條，停頓下看看她的臉色，繼續(xù)下一條：“是的，很迷人，我好喜歡，誰…誰能提供他的名字，哪怕臉書ID，上帝，我要瘋了。”

這時，愛麗絲和艾瑪被我所讀的內(nèi)容吸引了，也湊過來，愛麗絲自告奮勇接著讀：“王子，他是真正的王子，草，那個女人太不要臉了，居然讓他…大家同意我的觀點嗎？那么，一起來討伐她，強烈要求分享王子的信息…”

讀到最后，朱莉娜的臉徹底黑了，而艾瑪火上澆油來一句：“哇哦，簡直棒極了，居然轉(zhuǎn)發(fā)了一千多次，戴維斯，你會因為這些照片火起來的，或許還會有好萊塢的制片人邀請你們?nèi)ヅ膽颉欤^兩千了，這真是…太瘋狂了，親愛的，我上次的建議，你考慮好了嗎？”

“你說的是…跟你合作拍部影片嗎？不，不，艾瑪，先聽我說，我不確定現(xiàn)在的身份能不能去做這些，而且…盡管很想馬上實現(xiàn)你的愿望，但目前沒有太多的時間，你知道的，拍戲是非常耗時的事，也許以后會有機會，所以…很抱歉，你能理解嗎？”我怕她傷心，盡力解釋。

“好吧，你是對的。”

艾瑪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看到愛麗絲盯著手機，她笑著調(diào)侃道：“嗨，愛麗絲，別羨慕，你也可以擁有這些，但首先，你必須有部手機，然后注冊一個臉書賬號，嗯哼，非常簡單，瞧，就像這樣，你會交到很多朋友。”

她把自己的手機遞到愛麗絲眼前，慢慢操作著。

“噢，快瞧這個，李的身份被人曝光了，黛莉?特娜，洛杉磯電視臺，訪談節(jié)目的主持人，天，戴維斯，我們似乎做了件蠢事…戴維斯，戴維斯，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不得不說，把李的照片傳到臉書上是個糟糕的主意，現(xiàn)在…瞧吧，很多花癡姑娘都發(fā)誓要成為英雄李的女朋友，這真夠亂的。”艾瑪無奈地攤開手。

“這該死的婊.子，沃特森，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朱莉娜慌了，她顧不上生氣，想刪照片，但此時轉(zhuǎn)發(fā)的次數(shù)已經(jīng)破萬，刪除也無濟于事，只能咬著飲料的吸管，無力地望著手機發(fā)呆。

“見鬼，我的臉書上也是如此，天吶，這次事件的影響力恐怕不比上次劇組滅團要小，不僅是我的粉絲，還有很多人在討論關(guān)于李的‘道’，噢，真是糟糕，我們得馬上離開這座城市，我們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了，親愛的，你的主意呢？”艾瑪看著手機刷新結(jié)果，轉(zhuǎn)過頭來沮喪地望向我。

“這就是任性的代價，特娜肯定是在報復(fù)當(dāng)時我拒絕上她的訪談節(jié)目…你們給我制造了個大麻煩，恐怕以后出門，我也需要寬大的目鏡以及低緣的帽子，否則…噢，這與我想要的生活背道而馳，現(xiàn)在看來，美國東部的民眾已經(jīng)知道我們來了，這次旅行還要繼續(xù)嗎？”我苦澀地聳聳肩，把皮球踢給了朱莉娜。

“當(dāng)然，為什么不？去紐約購物一直是我的夢想，更何況…現(xiàn)在有了這個。”朱莉娜從錢包里翻出鬼王給的銀行卡，在我眼前晃晃，眉花眼笑：“天，2億美元，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象，頂級的奢侈品牌…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發(fā)現(xiàn)被笑盈盈地鬼王注視著，朱莉娜頓時語塞，可愛地吐吐舌頭，將銀行卡小心翼翼地放好，然后皺起眉頭欲言又止，只見她深吸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說道：

“李，你似乎忘了，在華盛頓特區(qū)遇到偷了你們道門法術(shù)的那個日本老頭，我記得你發(fā)過誓，要宰了他，但很明顯，你沒兌現(xiàn)誓言，難道就這樣便宜了那老混蛋？這可不像你做事的原則，還有我很疑惑，昨天一群不入流的黑手黨，為什么要牽扯瑪雅神教？還消滅十幾個據(jù)點，你是認真的…做這個見鬼的局長？”

我跟鬼王相視一笑，這妞還不知道我的計劃，而且除了鬼王外，我不打算告訴其他人，給美國高層官員的家投放惡鬼，這事…本不光彩，萬一透露出去…在這個國家，我將會失去立足之地，所以…

“是的，關(guān)于那個老鬼子，我改變主意了，不久后，會從中國的道門調(diào)來很多道友，這其中包括被鬼子偷盜的門派，想想吧，朱莉娜，要是讓那些門派知道了老鬼子的存在，是不是很有趣？哈哈。”我對她擠擠眼，狡詐地笑了。

“你會故意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們，對嗎？天，我就知道，你這混蛋肯定沒那么好心，另外，這次消滅瑪雅神教十幾個據(jù)點，一定有我不知道的陰謀，李，別忘了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別對大家隱瞞。”不等我說完，朱莉娜搶過話，再看了看愛麗絲，點點頭認真地說道：“因為我們有權(quán)利知道真相。”

“不，不，朱莉娜，我沒有隱瞞，真相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是的，在我們中國，不管上級領(lǐng)導(dǎo)還是民眾都歡迎這一套，意味著新任官員認真負責(zé)的決心，好吧，我承認，這是故意做給白宮和國會看的，讓他們知道我這個局長的態(tài)度。”

我不得不編造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最后嘴巴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

“這是我的策略，華盛頓派出的核實小組，也許已經(jīng)到了，他們一定會認真履行職責(zé)，所以，我必須讓他們滿意，別忘了，100億專項經(jīng)費還沒到手，而且這樣反復(fù)幾次，會給上層留下我認真負責(zé)的好印象，核實最終只會成為形式，哈哈，到那時…”

“我的天，你的想法…簡直太可怕了，希望上帝保佑美利堅，阿門！”雖然朱莉娜嘴上悲天憫人，但在胸口劃完十字架后，她自己也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最后收起笑容，拉起艾瑪?shù)氖郑瑖烂C說道：“李，我發(fā)現(xiàn)論起陰謀，沒有人能玩得過你，哪怕政客也不行，但…我希望你別對我們也這樣，可以嗎？”

“當(dāng)然，我不會，因為我們是同伴，沒理由那么做，不是嗎？”看著她們期待的眼神，我的心好似被刺了下，回頭望鬼王一眼，見他搖搖頭，我只能默默地對她倆說句抱歉…

既然決定馬上離開這座城市，回到酒店后，眾人各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我很快收拾完，拉著行李箱走到客廳，見鬼王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喝咖啡，我放開拉柄走上前。

“真羨慕前輩的‘袖里乾坤術(shù)’。”我笑著在他旁邊坐下，指了指行李箱：“拉著那玩意感覺自己不像個道士…你知道的，我決定出家做道士后，只想在山上安靜修行，從沒想過接任掌門之位，也沒想過重返紅塵，而且還在美國，更不可思議地是，短短的時間里，取得這種成就，就像夢境一樣。”

“所以，就讓你感到迷茫和困惑？還在為剛才欺騙她們的事糾結(jié)？”鬼王放下咖啡杯，坐正了身姿，呵斥道：“臭小子，難道還不明白？你的命運枷鎖已經(jīng)破開，天道不再是束縛，而是考驗，老子只能透露這些。”

我頓時愣住了，這話簡直是如雷貫耳，細細一想就像撥開云霧見明月，瞬間明白了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站起身向鬼王行了個禮，他也欣慰地接受，而這時，客廳電視機旁的空間一陣波動，地府的日游神來了。

這次他的態(tài)度很謙虛，可能在鬼王面前不敢放肆，他是來告訴我，地府已經(jīng)知道我昨天開啟黃泉路通道輸送鬼魂的事，并傳達了十殿閻君的口頭嘉獎，還隱晦地表示，希望我再接再厲，然后對鬼王大拍了通馬屁后就滾蛋了。

“勢利小人。”在他消失后，我忍不住唾罵，而且對地府的‘口頭嘉獎’感到可恥，咬牙切齒直罵小氣，倒是鬼王笑呵呵地拍拍我肩膀，說是習(xí)慣就好。

之后，我想了想撥個電話給馬里蘭州的州長，看在昨天好客的份上，跟他道個別，當(dāng)然，他也盡力挽留，客套幾句感謝話后，我以休整了一天，必須去執(zhí)行巡查任務(wù)為由婉言拒絕了，掛電話時，他透露核實小組已經(jīng)到了，笑著讓我別擔(dān)心，他會搞定。

三女總算收拾完了她們的零碎，齊齊聚在客廳里。

朱莉娜看著手機上的衛(wèi)星地圖，興奮地喊道：“親愛的，我們下一站是美國的第五大城市費城，瞧，沿著95號路經(jīng)過費城后，就是紐約，哈，你們在等什么呢？趕緊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