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木和方曉峰也跟著爬上車,葉庭才和開車的小戰士說了一句:“開車。”
“是,團長。”
一路上蘇喬都是沉默的,她心里著急,也不知道怎么和葉庭相處。
好巧,葉庭也不善于和女同志搭話。
就這樣,車廂里的壓迫感十足。蘇木渾身都不自在,就偷偷的壓低聲音問蘇喬,“姐,咱們還有多久能到啊。”
“我也不知道。”
姐弟倆的聲音很小,葉庭還是聽到了。他怕蘇喬著急,就告訴了他們。“大概還需要一個小時。”
蘇喬聽到還有一個小時就能見到方曉瑩,就點頭向葉庭再次致謝。
在一個岔路口,小戰士用眼神詢問他團長該往哪邊走,葉庭指著上面的那條岔路,道:“一直向前開。”
“是,團長。”
蘇喬聽說一直走就到紅旗公社衛生院了,才有心瞟了一眼車窗外。
這時節到處都是綠色,就是細看之下有點瘦,就像營養不良的小孩。
路邊的野地里,有比筐子也高不了多少的小孩,三五成群的結伴挖野菜。
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了土路上飛馳的吉普車,小屁孩兒們“嗷嗷”叫喊著追逐著車子的方向。
葉庭嚴肅的面色緩和下來,就好像那些追著喊的小鼻涕孩,是他的熟人。
吉普車在蘇喬心急火燎中,終于駛進了紅旗公社。
開車的小戰士還沒等下車向人打聽道,就見有人呼啦啦的向著一個方向跑過去。
蘇喬有一種感覺,就神情嚴肅的指著前面的方向對小戰士說道:“跟著他們。”
小戰士看了葉庭一眼,見團長點頭,就跟著人群繼續往前開。
遠遠的他們就看見一排平房,上面最醒目的地方有一個紅十字,兩邊各有幾個大字:“紅旗公社衛生院”。
吉普車還沒靠近,就聽見一個刻薄的老女人罵罵咧咧的嚷嚷:“方曉瑩,你個喪門星…。”
接著一個年輕女人的罵聲也響起來:“方曉瑩,你個賤貨,你一天就會裝像…。”
“媽,有人在罵我姐。”
“停車!!”
小戰士踩了剎車,吉普車還沒停穩,蘇喬已經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葉庭也趕緊跟了下去,蘇喬回頭,身上掛著的挎包就隨手扔給了葉庭。
蘇喬用力的分開看熱鬧的人群,就見老少三個女人在撕扯兩個年輕的女孩。
其中的一個女孩無力的靠在另一個女孩身上,那個女孩靈活的轉著身子,可對面的人下了死手,轉眼間兩個女孩就挨了好幾下。
蘇喬也看清楚了,那個迷迷瞪瞪閉著眼睛的女孩正是方曉瑩。
眼瞅著那個老幫菜的雞爪子抓到方曉瑩的頭發,蘇喬就一個箭步的躥了過去。
一腳就把那個老幫菜踹倒在地上,又伸出雙手,一手抓住一個年輕女人的頭發,用力的把她們撞到一起。
“啊,啊啊!!”
隨著幾聲慘叫,蘇喬利用慣性把那兩個女人同那個老幫菜扔到了一處。
三個女人倒做一堆,蘇喬就一屁股坐了上去。一頓大巴掌,“啪啪”的在三個女人的臉上響起。
看熱鬧的人都懵了,盯著這個不知道打哪來的漂亮女人。
就見她一聲不響的沖進來,以絕對碾壓的勢頭,把之前那三個囂張的老娘們兒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看熱鬧的人交頭接耳,沒有人認識這個陌生的漂亮女人。方曉瑩無力的挑了一下眼皮,立刻就認出來那個威風凜凜的身影。“媽~”就暈了過去。
“方曉瑩,方曉瑩?”李玲抱緊方曉瑩,一臉懵逼的看著,騎在那三個潑婦身上狂扇耳光的漂亮大姐。難以置信的小聲嘟囔:“方曉瑩,那個漂亮大姐是你媽?”
“是的。”方曉峰也沖了進來,見他媽占了上風,就幫著李玲扶住姐姐。“姐,姐,你怎么樣了?”
葉庭是最后進來的,他皺眉看著被蘇喬壓在身下打的三個女人,那三張臉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剛開始的時候,那三個玩意兒還嘴硬,污言穢語狂噴,后來被蘇喬揍的臉都腫了,嘴也腫了,再也罵不出來。
李玲看著漂亮大姐的颯爽英姿,偷偷的問方曉峰,“那個大姐真的是你媽?”
“如假包換。”方曉峰見他媽揍人的樣子真威風,就想給媽媽叫好。
“哎呀我的媽呀,簡直是太牛逼了。你媽打那三個潑婦跟打孫子似的,我決定了,我要給你媽當女兒,以后誰敢欺負我,就讓你媽幫我揍他。”
旁邊看熱鬧的人,聽見李玲的豪言壯語,都悄悄的往后面蹭,想離他們遠點。
這里的女人彪悍,但這個漂亮的女人也忒嚇人了。上來一對三,還直接把對方給打啞火了。
葉庭看蘇喬打的差不多了,都替她手疼,就開口勸人。“蘇喬同志,方曉瑩同志還昏迷著…。”
蘇喬打的正嗨,聽了葉庭的聲音,趕緊的從那三個人身上站起來。“快,送曉瑩去衛生院。”
剛剛還看熱鬧的醫護人員,立刻抬來擔架,把方曉瑩抬了進去。
蘇木一直沒有用武之地,見姐姐中場休息了,就很狗腿的跟在蘇喬身后,很沒臉看的問蘇喬,“姐,你手疼不?”
“不疼。”
紅旗公社衛生院的院長,很有眼色的讓人把方曉瑩抬到一個空著的病房。
蘇喬趕緊的走到那個年紀看著很大的男大夫身邊,氣息不勻的詢問女兒的病情:“大夫,我女兒方曉瑩怎么樣了?”那禮貌的樣子,好像剛剛扇人大巴掌的人不是她。
來聽一手八卦的人才知道,這個火力兇猛的漂亮女人是方知青的媽。
孫大夫一臉崇拜的看著蘇喬,非常詳細的同蘇喬說了方曉瑩的病情:“方知青營養不良,身上還有傷…。”
蘇喬聽大夫說方曉瑩身上有傷,就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方曉瑩的床邊。
她輕輕的卷起方曉瑩的袖子,看見胳膊上縱橫交錯的紅檁子,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掉下來。“我女兒長到十八歲,我都沒動過她一個手指頭。那幾個挨千刀的打我女兒,她們爪子不要了,我幫她們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