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躍進了然地點頭,就這兩三個名額,說白了也是從本地名額騰出來的。
周博容天賦一般,可耐不住他有一股吃苦耐勞的拼勁,這樣的努力,足夠縮短他跟其他人的差距,甚至能夠脫穎而出。
可在別人眼里,他就成了軟柿子,能夠隨便拿捏。
齊躍進沉思下,低聲道:“姐夫,名單還沒下來,就會有變數。最近這兩天你小心著點。
不管是入口的吃食和水,盡量不要經別人的手。
嗯……還有,一些劇烈活動啊別參加,不安全的地方也別去!
如今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低調行事,等著塵埃落定、辦理好入職手續,以及將戶口遷過來的那一刻。”
周博容愣了下,略微緊張地點頭,“好,我知道了。寶弟你這么一說,我都有一種參加大考的錯覺。”
“反正小心些總沒有錯的,”齊躍進輕笑道:“也可能我這個人喜歡凡事做最壞的打算,將人性想壞了。”
齊老爺子擺弄著自己的煙桿,“博容啊,你弟見多識廣,知道人心險惡。
你別不以為然,事關以后的前程,但凡有一點可能,他們都想要爭奪一把。
聽寶弟的,不要給那些人使壞的機會。”
就連齊歡然也跟著說:“寶弟都跟著破獲全國大案,啥事瞞得住他?
博然,你是醫生,能夠給人看病,但是人心里病了、壞了、爛了,你能把脈瞧出來嗎?”
周博容神色肅穆,“我這幾天會小心再小心的。”
齊躍進和齊老爺子給二姐和三姐家送了石榴,拎著東西回家。
齊老爺子騎了幾次摩托車,膽子練出來后,沒事就帶著齊老太和孫女出去溜達,順便給寧家送了一筐石榴。
家里就齊躍進和寧思涵倆人,他們繼續埋頭苦學,將知識掌握扎實且全面。
齊躍進拿出一張信紙,在上面寫了個標題:“我在這奮斗的一年里”。
“媳婦兒,喏,你以這個為題,寫一篇作文唄?”
寧思涵拿過來看,抿著唇微愣下,“去年確實挺難熬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真要寫下來,她又有些無從下筆的感覺。
既然是作文,起碼得有中心思想、有很典型的事情寫,又能進行升華……
齊躍進湊到她耳側,小聲說道:“媳婦兒,這是我昨天做夢的時候,偷看的高考作文題目!
我的夢一向很準的,上學那會兒,快出成績的時候,我總能做夢夢到相關的分數和名次,每次都相差不大。
我爸媽和姐姐們能替我作證。”
齊躍進對這次的作文印象挺深刻的。高考現場構思寫的作文,與提前就精雕細琢的文章,得分相差很大的。
好像還有個含著《孫子》中關于“知己知,百戰不殆”一段的文言文翻譯。
語文滿分一百分,作文就占了八十分,翻譯十分,另一道題隨便寫點,也能抓住一半的分。
這算是他能領媳婦兒和姐姐們走的一條捷徑。
他選擇理科,寧思涵和姐姐們基本選擇文科,能夠重復的只有政治了。
雖然相隔四五十年,但是這屆題緊扣時政,他翻看了最近的報紙,能夠圈定大體的范圍。
馬思要出一道宏觀類的簡答題,八月份剛結束的第十一次會議、毛選和去年剛粉碎的四人幫都是重點要考的內容,發展目標、主要矛盾和社會形態等等,也是必出題!
他低頭將這些問題寫下來,只要掌握了它們,打底能拿七八十分。
最難的數學,需要不少公式定理累積,加上刷題鞏固和應用,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掌握的。他們攻克了兩年的時間,學得比較扎實,而考題都挺基礎和典型的,怎么著也能拿八十來分吧?單單這一門,他們都能甩許多考生三五十分呢!
史地全靠背誦記憶,再關注下時事,她們復習時間足夠,應該能考個不錯的分數。
當然了,齊躍進對自己有自信,數理化能拿雙百!
如今他們又都是京都戶口,只要成績在二百六十分以上,都有希望考上華清或者京大……
齊躍進但凡想到自己以后是華清的大學生,整個人都有些激動,比當初他創辦的公司上市還要興奮!
尤其是姐姐們都被他托舉成這一屆大學生,人生起點高了,往后注定前途坦蕩。
唔,只要高考恢復的消息一下來,他就將姐姐們組織下來,進行一摸、二模和三模,幫著她們進行最后的查缺補漏。
至于試卷嘛,自然是讓他岳父來搞定咯……
客廳里的電話響起來,門衛說他四姐和四姐夫來了,讓他去門口領人。
齊躍進挑眉,心里有了些猜測。
他去門口接人,而寧思涵則在家里倒好紅糖雞蛋水等著。
“姐,你們咋來了?”齊躍進接過齊歡然的車子,笑著問。
齊歡然拉著他快走幾步,遠離了門口,才帶著后怕高興地說:“寶弟,你真神了!
你姐夫這幾天總有人獻殷勤給他端茶倒水或者送點特產。
他都沒動過,甚至上廁所回來,也能發現自己的水杯被人動過,就故意說茶水涼了,重新倒了杯。
后來有人請他去打籃球活動下,說是增強體質,好適應高強度的工作。
他就以不放心我們娘四個,說啥也不去,急了就嚷嚷那些人故意為難他。
那些人心虛啊,只能放他離開……”
周博容也挨著他們走,臉上還帶著不敢置信,“后來,我聽說來自南河省、醫術不錯、跟我同樣是今年留京的凌同學,在打籃球的時候傷到了手腕,無緣外科大夫,要被遣回原籍。
恐怕到時候他只能在后勤上班了。”
齊躍進冷笑聲。
看來是有人盯上了周博容,上一世走這條路的就是他四姐夫,如今有了他的提醒,冤大頭換了一位。
“姐夫,既然你這位同學不能留京,那頂替他的是誰?”
周博容頗為氣憤道:“是跟我師父聶老齊名的程老的徒弟,洪信然!
我師父主中醫,程老主西醫。洪信然醫術平平,聽說還出過事故,被壓下去了。
當初他能在綜合考試中拿到第八名,也是大家伙兒覺得只有七個留校或者留院的名額,第八名是誰不重要,沒人會去計較。
哪里想到他明目張膽廢了凌同學的手,頂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