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說豆子快餓死了,叫我過來。”謝燼一面摸著豆子的頭一面說:“這是幾天沒吃東西了,簡直瘦的不像樣子。在這么下去,豆子要被你餓死了。”
蘇燃總覺著有股責(zé)備的意思,心里有些愧疚,原本還想問謝燼怎么過來了,到了嘴邊沒有問出口。
畢竟謝燼同意過來就不錯了,自己現(xiàn)在沒什么身份要求人家過來。
“我不知道這只狗會這么認主人。”蘇燃說道,“我已經(jīng)盡力了,但是它并不打算聽我的。我很抱歉。”
抱歉?
謝燼抬頭看她,她以前從來不說這樣的話,又什么時候覺著抱歉過。
她那個時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
“它病了,就應(yīng)該早點找我,何必讓它餓成這樣。”
蘇燃的手捏了捏,他這是又在責(zé)怪她?
謝燼這時候已經(jīng)從廚房拿了個很大的碗出來,加了水,將花捧放在水里。
屁大點的房子,也沒有個花瓶。
謝燼扯掉領(lǐng)帶又脫了外套,順手拿過打開的狗條。
“豆子,來。”
豆子舔了兩口就狼吞虎咽的將東西都吃了下去。
吃完了還覺得不夠,扒著謝燼的腿不停地搖尾巴。
聽見豆子吃東西的聲音,蘇燃才松了口氣,多少心里有了些安慰。
謝燼將狗糧拆開倒進豆子的飯盆里,“這里頭都是你的,乖。”
豆子搖著尾巴湊近狗盆大口炫了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抬頭看謝燼,似乎在等他夸獎。
謝燼其實對動物并沒什么耐心,也從沒養(yǎng)過動物。
他拍了拍豆子的頭,頭一次覺著這東西是挺可愛。
抬眼看向蘇燃,她低著頭,雖然朝著豆子的方向,卻根本摸不到豆子。
她表情里滿是欣喜,迎著光,清晰的印在謝燼的雙瞳。
許久沒見了,這個樣子跟夢里的如出一轍。
哪里都透露著一股子熟悉。
蘇燃的發(fā)絲在臉龐飄著,幾縷發(fā)絲蹭在唇邊,謝燼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將頭發(fā)擼到她的腦后。
他的手已經(jīng)要碰觸到她的臉龐,只要他稍微再動動手,就可以將她抱進懷里。
這是他夢了很久的情景。
三年并不長,可如今見到她,愣是覺著這一千多天是如此的難熬。
明明在眼前,卻有了不可碰觸的感覺。
謝燼朝蘇燃的方向輕輕的挪了一步,他的喉結(jié)動了又動。
只要狠狠心,就可以再次擁抱她。
他想要再次擁抱她,他的手已經(jīng)就要靠著她的身體。
偏這時候,蘇燃突然蹲下來,直接湊到豆子身邊,“你要多吃一點,要不然你的主人會傷心的。而且你這么多天沒吃飯,你要多喝點水。”
蘇燃說著將水盆朝豆子推過去。
她說著又摸了摸豆子的頭,“乖,我以后會給你買更好的狗糧好不好?”
謝燼的手停在了半空。
剛剛這個瞎子是不是看到了?
她是真瞎吧?
聽到豆子吃的歡快,蘇燃才舒了口氣,好似她根本不知道剛剛自己的心跳快了半拍。
她頗是有些感慨的遮掩自己的慌張:“豆子,你就這么討厭我嗎,等到你的主人走了,你也要吃這么多才行。”
謝燼卻像是意有所指,“它沒討厭你,只是認定了一個人并不想改變。”
蘇燃心想大概剛剛自己的確是多心了,怎么剛剛會覺著謝燼靠近了自己?謝燼明明從進門到現(xiàn)在都是指責(zé)的味道。
“謝謝你幫忙,為了這件事的確是麻煩你了。”蘇燃算是岔開話題,也為了表示感謝,“你渴不渴,你看我竟然忘記了,忘了給你倒水。”
蘇燃說著站起來,摸到桌邊,百合花真的很香,她也摸到了花束。
“買了百合花嗎?”
“路邊看到不錯順手買的。”
蘇燃并不打算認為這花是買給自己的。
“我這里沒有花瓶,委屈這花了。”蘇燃說著給謝燼倒了一杯水,“百合花真香啊,我想我這幾天都可以聞到百合的香味了。”
她以前就喜歡百合。
她現(xiàn)在連花瓶都不準(zhǔn)備。
謝燼說道:“你這里太擁擠,豆子應(yīng)該還不適應(yīng)你之前狗的味道。”
蘇燃說:“也許吧,我?guī)Ф棺尤櫸镝t(yī)院看過,并沒有什么問題。那天還打了營養(yǎng)液,可營養(yǎng)液也不是長期的辦法。”
謝燼說:“那你什么打算?”
蘇燃被問愣住了。
她的確想過像謝燼求助,可那個電話她最終也沒有打出去。
蘇哲應(yīng)該知道她不會打給謝燼,倒是替她打了這個電話。
所以蘇燃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
難道真的要因為豆子將謝燼留下來嗎?
“我,我還沒有想好。”
謝燼語氣淡淡的,“你準(zhǔn)備讓豆子接著餓著?餓死它?你以前可沒有這么殘忍。”
蘇燃原本平靜的樣子,都被打破了。
她臉上有些許慌亂,雖然很快就消散了。
謝燼就靜靜地站在旁邊欣賞她此刻的手足無措。
重逢以后,她連他的名字都舍不得叫。
她是瞎子,又不是啞巴。
他拽了拽自己的衣領(lǐng),什么時候叫他的名字都成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