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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叔叔，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張校長！他穿著黑色的雨衣，站在小夏老師身后！”
小墩怯生生地，但聲音異常清晰。
“張校長，”趙明的目光如冰錐般刺向張成，“你有什么解釋嗎？”
“這...這...”
張成臉色煞白，語無倫次起來，“小孩子的話怎么能當(dāng)真呢？
再說，他上次不是說看到了鬼嗎？現(xiàn)在又改口說看到我，這明顯不合邏輯呀！”
“小墩，你再仔細(xì)想想，是不是看錯了？”趙明放緩了語氣。
小墩歪著腦袋，小手托著下巴，認(rèn)真想了想，然后繼續(xù)說道：
“我本來拿完東西準(zhǔn)備回家的，正好看到小夏老師在休息室門口。
然后我就看到...看到一個黑影站在她的后面。我當(dāng)時以為是有鬼，嚇得腿都軟了，就跑開了...”
他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后怕，“但是后來我想了想，不能讓小夏老師一個人待在那兒，就又想回去叫她。
等我悄悄轉(zhuǎn)回來，就看到張校長舉起錘子，對著地上...砸東西...”
張成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幾乎站立不穩(wěn)。
小墩描述的細(xì)節(jié)，不像是憑空捏造！
而且，他當(dāng)時光顧著行兇，根本沒留意窗戶那邊有沒有人！
“怎么樣，張校長？”
趙明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讓張成一個趔趄，“人證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想狡辯？”
張成汗如雨下，臉色慘白如紙：“不...我沒有...趙警官，你不能光聽小孩子的一面之詞就冤枉我啊！”
“非要我們把物證擺出來嗎？”
林弦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透明的證物袋，晃了晃。
“這...這是什么？”張成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這是從死者夏思敏指甲里提取的皮膚組織。”
林弦的聲音冷得像結(jié)了冰，“張校長，你說你沒有殺人，那她的指甲里，為什么會有你的皮膚組織？”
“還有，”林弦步步緊逼，“你沒猜錯的話，你小腿上應(yīng)該還有夏思敏留下的抓傷吧？她臨死的時候，可是拼命抓住了你。”
這句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張成的心理防線。
他再也無法偽裝，身體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張成！”
趙明掏出手機，將屏幕翻轉(zhuǎn)過來，上面是他們昨晚調(diào)查的關(guān)于張成欠債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你因為賭博欠下巨債，多年來不僅貪污受賄，還多次挪用本該給孩子們的愛心基金！
事情敗露，你非但不自首，反而喪心病狂地策劃殺害了正直善良的夏思敏！”
“我...我...不可能...我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啊...怎么可能...”
張成雙眼空洞，喃喃自語，完全不敢相信事情會敗露。
趙明冷哼一聲：“認(rèn)罪嗎？”
“事到如今，不認(rèn)罪又能怎樣？都怪該死的賭博...要是不賭，我的人生本可以好好的...不怪我啊...”張成像個瘋子一樣，嘴里胡亂念叨著。
“是你殺了夏思敏？！”
一個炸雷般的吼聲突然從旁邊響起。
高勇低著頭，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人群后方，他的眼神血紅，充滿了毀滅般的怒火。
“你他媽去死！”
他猛地掄起拳頭，狠狠砸在幾乎失去知覺的張成臉上。
頓時，鮮血噴涌。張成痛得蜷縮起來。
“你這個畜生！你怎么下得去手！她才26歲啊！”
高勇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身上，力道之大，讓張成再次滾到一邊。
高勇不知道從哪里撿起一塊磚頭，對著張成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高勇！冷靜點！”
趙明急忙沖上前去拉扯，“夏思敏死了，我們都很難受，但你如果把他打死了，你也會坐牢！不值得！”
“夏思敏都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我打死你這個畜生！”
高勇在極度的憤怒下，力量大得驚人，猛地掙脫了趙明的束縛，繼續(xù)瘋狂地毆打張成。
旁邊的幾名警員見狀，立刻上前合力制止。
但張成已經(jīng)被打得面目全非，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行了，把他們兩個先帶下去吧。”
趙明對警員們下令。幾名警員費了好大勁，才將掙扎不休的兩人分別架走。
“趙隊，這次多虧了林弦哥，他推測得太準(zhǔn)了。要不是他思路清晰，就算我們想詐他，他也不一定會認(rèn)罪。”一個小警員對趙明說。
小墩的話，自然是林弦提前囑咐趙明教他的；而夏思敏指甲里的組織，也是林弦為了增加壓力而虛構(gòu)的，實際上什么都沒有提取到。
趙明看向林弦，眼神里帶著敬佩：“林弦，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張成小腿上有被抓傷？又是怎么確定他當(dāng)時穿了黑雨衣？”
“只是合理推測而已。”
林弦淡淡地說，“你想，一個人計劃用錘子殺人，萬一血濺到身上怎么辦？最簡單的防護(hù)就是穿雨衣。
至于小腿的抓傷，我是看到夏思敏手指上的劃痕，推測她可能在掙扎時抓到了對方的腿。”
“原來如此...”趙明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不過你的觀察確實太細(xì)致了，連手指上的小劃痕都能注意到，我怎么就忽略了...”
林弦長長地嘆了口氣，心情沉重得像壓了塊石頭。
“高勇不會出什么事吧？”林弦忽然問道。
趙明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模糊了眼神：
“應(yīng)該沒事。只要張成沒死，我去跟上面說說情。說實話，我都想揍張成那個畜生！
你說說，夏思敏多好的一個姑娘，一心就想回報社會，結(jié)果...”
他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林弦久久無言。
“思敏她下葬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送送她吧...”
“嗯。”
林弦走進(jìn)休息室，走到窗邊，抬頭望向天空。
陽光正努力刺破層疊的烏云，天空湛藍(lán)，幾朵白云悠悠飄過，恍惚間，竟仿佛匯聚成一張年輕女孩兒可愛靦腆的笑臉。
“夏思敏...祝你下輩子，幸福、健康、快樂。”
林弦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被風(fēng)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