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yī)生,清婉,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爺爺!”
林弦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他死死盯著病床邊上的兩人,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慌亂。
這幾天,他一直如往常般,小心翼翼地照顧著爺爺,寸步不離。
可沒想到,就在昨天,爺爺?shù)牟∏槿缤瑳Q堤的洪水,毫無征兆地急轉(zhuǎn)直下,瞬間便陷入了昏迷。
任憑林弦如何焦急地呼喚,爺爺再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仿佛生命之燈驟然熄滅。
“林弦,你先冷靜一下,我們來看看情況。”
楊清婉輕聲安慰,試圖穩(wěn)住他狂跳的心。
王醫(yī)生迅速俯身,仔細查看了片刻,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他猛地直起身,對著門外高聲喊道:“快!準備擔架,將病人送進急救室!”
話音未落,幾個醫(yī)護人員便從門外沖了進來,動作麻利地將昏迷的爺爺抬上擔架,迅速推了出去。
急救床輪子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伴隨著儀器單調(diào)的滴答聲,一點點遠去。
空蕩蕩的病房里,只剩下林弦,他呆立原地,身體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大腦里一片嗡鳴,空白得可怕。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還以為能多陪爺爺一段日子,可為什么偏偏就在這幾天,病情惡化得如此迅猛,如同催命的符咒。
幾秒鐘后,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林弦猛地回過神,踉蹌著沖到急救室外,背靠著冰冷的墻壁,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爺爺,您一定不能有事啊...”
他低聲呢喃,聲音里充滿了祈求。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長得像是一個世紀。
幾個小時后,當王醫(yī)生疲憊地、臉色沉重地從急救室走出來時,林弦?guī)缀跏菗渖先ィ话炎プ×怂母觳玻曇粢蚓o張而嘶啞:“怎么樣了?王醫(yī)生,我爺爺他...”
王醫(yī)生費力地取下口罩,臉上是林弦從未見過的嚴肅,那眼神讓林弦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瞬間籠罩了他。
“到底怎么了?!”林弦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戰(zhàn)栗。
“林弦,”王醫(yī)生的聲音低沉而艱難,“你爺爺?shù)那闆r...非常不樂觀。我剛才仔細檢查過,他身體機能大部分已經(jīng)喪失,惡化得比我們預(yù)想的還要快。
我們只能暫時用藥物控制住一些癥狀,但能不能醒來,真的很難說...你,可能需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最壞的心理準備?”林弦瞳孔驟然收縮,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幾乎站立不穩(wěn),膝蓋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什么心理準備?!怎么會這樣!不是已經(jīng)用藥了嗎?為什么還會繼續(xù)惡化?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他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嘶吼,幾乎要撕裂空氣。
“林弦,你冷靜點...”
楊清婉也走了出來,她的神情同樣沉重,眼神里滿是擔憂,伸出手緊緊握住林弦冰涼的手,
“這段時間,就好好陪陪爺爺吧。如果...如果他能醒來,多聽聽他的心愿,這可能是我們能為爺爺做的最后一點事了...”
林弦徹底懵了,呆立在原地,任憑楊清婉說著什么,他的耳朵里卻像塞滿了棉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整個世界只剩下嗡嗡的回響。
回到病房,看到病床上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爺爺,林弦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洪水般的痛苦,淚水決堤般從臉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顫抖著伸出手,握住爺爺那雙干枯、冰涼的手掌,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爺爺,您能聽到我嗎?我是小弦啊...
您還記得嗎?小時候您答應(yīng)過我的,要看著我長大,看著我娶妻生子...
可您的愿望還沒實現(xiàn)啊,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先走了呢?”
仿佛是回應(yīng)他的呼喚,爺爺那毫無生氣的手指,竟微微地、極其緩慢地動了一下。
林弦的聲音瞬間哽住,帶著一絲微弱的希望:“爺爺,您醒來看看我吧,我在這里陪您...”
可無論他如何呼喚,爺爺?shù)难劬κ冀K緊閉著,仿佛沉入了永恒的黑暗。
房間里,只剩下林弦絕望而無助的低語,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
······
夜色漸濃。
“萱萱,我又來了!”
別墅的鐵門被敲響,杜浩軒的聲音帶著一貫的輕快。
“浩軒?你不是說最近特別忙嗎?怎么又隔三差五往我這里跑?”
葉芷萱打開門,臉上帶著一絲不解。
“哈哈,再忙也不能忘了我的萱萱啊,你在我的心里永遠是最重要的。”
杜浩軒笑著迎上前來,語氣里滿是寵溺,“剛忙完手頭的事,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
“說吧,今天過來又有什么事?”葉芷萱挑了挑眉。
“猜猜看?”杜浩軒故作神秘地湊近她,然后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上次你不是讓我重新寫歌嗎?怎么樣,沒讓你失望吧?我已經(jīng)寫出來了!”
葉芷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真的假的?速度這么快?”
“那必須的!早就跟你說過,我的原創(chuàng)實力不容小覷!”
杜浩軒說著,已經(jīng)大步走進了屋子,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那間專門為他準備的房間。
“萱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為你演奏一下這首新歌!里面還有你為我準備的鋼琴,對吧?”他的語氣充滿了期待。
“這...好吧。”
葉芷萱點了點頭。最近公司業(yè)務(wù)繁忙,正在瘋狂招聘人才,好在總算有了些進展,招聘到了幾個有實力的藝人,他們創(chuàng)作的歌曲也達到了甲方的要求。
現(xiàn)在,只要再完成最后一首歌,就能順利履行合同了。如果杜浩軒的這首歌能達標,無疑能幫她解決一個大麻煩。
杜浩軒興奮地走向里間的房間,推開門,正中央那架鋼琴映入眼簾。
但他并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先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了墻壁上。
上面掛滿了葉芷萱學(xué)生時代的照片,記錄著她的青澀與成長。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忽然驚喜地走到桌邊,手指指向一個相框。
“萱萱,我記得這是我們第一次合影吧?你居然還保存得這么好...”
相框里,年輕的葉芷萱帶著靦腆的笑容,眼神清澈;旁邊的杜浩軒則仰著頭,挺著胸,笑得燦爛而張揚。
那是一次班級的野外活動,被同學(xué)不經(jīng)意間拍下,后來葉芷萱特意找同學(xué)要了照片,洗出來精心裝裱。
“浩軒,先別說這些了,還是快讓我聽聽你的新歌吧。”葉芷萱的語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