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距離邀月樓十丈遠的地方。
顧清淺一襲清雅裝束,頭上戴著一頂帷帽,帶著自家胖丫鬟如意,悠哉悠哉地走在繁華的街道上。
眼看前面不遠處,就是邀月樓了。
顧清淺不由停下腳步,從如意手中接過包袱,眉飛色舞地道了句。
“如意,你去前頭隨便找個茶館,先喝點茶。”
“交貨我自己去就行,等結(jié)了尾款,帶你去吃香喝辣!”
如意胖乎乎的圓臉上,表情顯得有些緊張:“小姐,不然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哎呀,不用不用,這交個貨結(jié)個尾款才花多少力氣,你家小姐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說著,顧清淺把小包袱往身上一背,素手隨意甩了甩,便徑自朝邀月樓走了過去。
先前拿了九千兩訂金后,除去花五百兩購買制作龍虎丹所需藥材。
剩下的銀子,顧清淺直接讓如意找牙行買房子了。
這三天,她是一邊忙著制作那一百五十顆龍虎丹,一邊到處看房子。
那是忙得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幸好,三天跑下來,終于找到一處合適他們一家四口居住的房子。
房子四個小四合院,有兩間廂房。
雖然面積不大,但地段好,生活方便,最重要的是鄰里和善。
八千兩買下京城好地段的一間小房子,隨便住上個把月,還是相當劃算的。
等明天把二丫和石頭兩個小家伙接回來,她就帶著兩個小家伙,還有如意一起住到新家去,這日子簡直不要太爽,嘿嘿……
“姑娘,你可算來了。”
顧清淺剛走到邀月樓大門口,人都還沒進去,花岫玉就卷著一陣濃烈的香風,迎了上來。
見狀,顧清淺那畫著麻子丑妝的臉蛋上,面色不由微微一滯。
她對著熱情迎上來的邀月樓老鴇,笑瞇瞇地調(diào)侃了一句。
“花媽媽這是老早在這里守株待兔,等著逮我呢?”
聽到這話,花岫玉那掛著招牌營業(yè)性笑容的臉龐上,表情有些微妙。
“哎呀,姑娘哪里的話,我這不是惦記姑娘你的龍虎丹嘛。”
“我這邀月樓能否生意更上一層樓,往后可都得仰仗姑娘呢!”
顧清淺對花岫玉的話,倒也挺認同,她說:“花媽媽說的是,那咱們在商言商,趕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
“是是是,姑娘這邊樓上請。”
花岫玉厚重脂粉臉上堆滿了笑容,一邊應聲,一邊把顧清淺往裝有精鐵籠子的那個房間引。
“咦,花媽媽,我之前去的那間廂房,好像是往左邊走的?”
顧清淺抱著小包袱跟在花岫玉的身邊,上到三樓后,發(fā)現(xiàn)花岫玉帶著她往右邊拐,不由疑惑地問了句。
花岫玉面不改色,只笑瞇瞇地對著顧清淺,道了句。
“姑娘,那間房間今晚有客人呢。”
聽到這話,顧清淺那秀氣的眉毛微微一挑,不由脫口而出。
“那間廂房不是花媽媽你自己住的房間嗎,怎么還有客人?”
女子清脆悅耳的話音落入耳中,在前頭引路的花岫玉,掛著招牌營業(yè)笑容的臉龐上,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這姑娘的觀察力,還真驚人,居然連那廂房是她的房間都猜到了。
“姑娘,這個嘛,奴家……”
花岫玉正支支吾吾,想著要找什么托辭,跟顧清淺解釋自己房間為何有客人的時候。
顧清淺一臉了然地脆生生來了句:“花媽媽,我懂,我懂的。”
“你這年紀輕輕的,又身處煙花叢中,有相好那也是人之常情嘛。”
顧清淺對眼前這個邀月樓老鴇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輕。
她想當然地認為,這樣年輕的老鴇身后,擁有很多追捧者,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誰能抵擋得住一個年輕貌美,又深諳風月之道的熟女姐姐的誘惑呢?
這時,被誤會自己屋里藏了相好的花岫玉,額角不由跳了一下,這帷帽姑娘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不過,總歸沒引起懷疑,花岫玉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當下,她也是擺出一副難為情的姿態(tài),掩唇一笑:“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你能明白奴家的難處就好。”
說著,花岫玉便指著前面的房間,說道:“喏,前面就到了,咱們進去驗貨交易吧。”
“好嘞。”顧清淺緊了緊身上的小包袱,沒心沒肺地應了一聲。
“姑娘,里邊兒請。”
花岫玉上前推開房門,她人站在門檻外頭,客氣地邀請顧清淺先進。
顧清淺也沒多想,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跨過門檻,進入了房間。
“花娘,樓下有一個客人的正妻打上門來了,現(xiàn)在扯著咱樓里姑娘不撒手,你快下去看看吧!”
就在這時,一道急吼吼的呼喊聲,由遠及近。
“我這正忙著呢,這種事情,你們自己不會搞定嗎,非要挑這個時候來煩我?”
花岫玉裝模作樣地對著前來報信的樓中下人,沒好氣地喝斥了一句。
“花媽媽,這花樓里的姑娘,討生活不容易,那些嫖客的正妻發(fā)起瘋來,下手可沒個輕重。”
“我這邊反正很簡單,就驗個貨,付個尾款,你隨便派個人過來交接就行了。”
顧清淺面色沉靜,一臉肅穆地道了句。
聽到這話,花岫玉看向顧清淺的眼神里,隱隱有一抹感激之色,一閃而逝。
雖然,下面鬧的這一出,是她提前安排好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家主上能夠順理成章地出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
可乍得聽到眼前帷帽姑娘這般通情達理,替他們花樓里的姑娘著想的話語。
花岫玉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姑娘,那奴家就先去處理一下樓中事物,你在里面稍待片刻,驗貨的人,很快就來。”
話罷,花岫玉就跟著那個報信的下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顧清淺目光隔著帷幔,看著花岫玉二人匆匆離去的背影,清麗的杏眸中眨巴了兩下,不由嘀咕了一句。
“走得還挺急,看來,這位打上門抓小三兒的正妻,來頭不小哩。”
嘟囔間,顧清淺自顧自背著小包袱,進入房間,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蕭寒宴這時候,也悄無聲息地進了房間。
“砰”的一聲,將房門給關了上!
乍得聽到門口的動靜,在里屋悠哉翹著二郎腿,坐等驗貨人過來的顧清淺,不由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地扭頭,朝著門口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一道頎長高大的冷峻身影,毫無征兆地映入眼簾。
他,臉上戴著一張銀質(zhì)鏤空面具,看不清楚到底長什么樣。
唯獨露出的兩瓣潤澤薄唇,微微抿著,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清冷肅穆之感。
他,一經(jīng)出現(xiàn),屋子里的氣溫,就好像瞬間降低了好幾度。
伴隨著對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顧清淺那清麗的杏眸,也是逐漸瞪大。
整個人更是“騰”的一下,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朝她幽幽踱步而來的高大面具男人,心跳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加速!
“咚咚……咚咚……”
這男人看著怎么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的剎那,顧清淺恰好對上面具男人看向她的犀利審視目光。
頓時,顧清淺抓著包袱的纖纖素手,不由微微一抖!
啊喂,這該不會是之前她霸王硬上弓的那個苦主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