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得聽到這話,紫玲紅著的眼眶,眼神不由一亮。
二丫和石頭說過他們娘親醫(yī)術(shù)很好,還救過王爺?shù)拿?,這一著急,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
當下,紫玲二話不說,直接拉著顧清淺就往內(nèi)殿走。
“紫玲姑姑,使不得啊?!?/p>
“貴妃娘娘乃千金之軀,這讓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野丫頭看病,成何體統(tǒng)?”
一眾太醫(yī)當中,有人忍不住反對出聲。
趙院判這時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目光落在顧清淺身上,一臉嚴肅地問:“敢問這位姑娘師承何處,是何門派?”
“無門無派就不能給貴妃娘娘瞧病?”顧清淺眼梢一挑,不卑不亢地反問了一句。
這話一出,趙院判臉色不由一滯,看向顧清淺的眼神不由銳利了幾分。
“姑娘,老夫看你年紀輕奉勸你一句,沒那個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p>
話音落下,方才那個最先開口反對的太醫(yī),也在后頭吆喝了一句。
“我們趙院判的醫(yī)術(shù),在京城可是頂尖的,就算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醫(yī)圣手胡一川在婦科方面,也得對我們趙院判虛心求教。”
“你一個無門無派的黃毛丫頭,怎么敢大言不慚給貴妃娘娘治???”
“要我說,你就是為了在貴妃娘娘面前邀功而已,實際上,根本就沒什么真材實料!”
聽到這話,顧清淺眸色微微一沉,沖著以趙院判為首的一眾太醫(yī),漫不經(jīng)心地來了句。
“不然,我們來打個賭。”
“若我將貴妃娘娘久病不愈的根本原因找到,你們太醫(yī)院所有人,就得在貴妃娘娘面前學(xué)狗叫三聲?!?/p>
“以彌補這些年來,日日讓貴妃娘娘喝錯藥,對她身心所造成的創(chuàng)傷?!?/p>
聞言,趙院判一臉不屑地警告道:“姑娘,老夫勸你莫要太張狂,當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少廢話,你就說賭不賭吧?”顧清淺不卑不亢地揚聲。
“院判,跟她堵!貴妃娘娘動不動犯暈,就是氣血虧虛所致,這是我們整個太醫(yī)院的共識?!?/p>
“她一個無門無派的野丫頭,只會危言聳聽而已!”
那個方才搶先反對的太醫(yī)話音一落下,馬上其它太醫(yī)也紛紛附和:“就是,咱整個太醫(yī)院都跟她堵!”
與此同時,殿內(nèi)。
容貴妃頭上綁了一個抹額,身子有氣無力地倚靠在軟榻上。
她一想到自己親手把寧毅侯府的婚事退了,把兒媳婦硬生生給弄丟了,心里就堵得慌,連帶著呼吸都困難。
“外頭怎么鬧哄哄的,吵得本宮腦仁疼?!?/p>
容貴妃抬手揉了揉自己發(fā)脹的太陽穴,黛眉微微蹙著,沒好氣地開口。
“娘娘,是清淺小姐主動提出要進來給您看病,結(jié)果被太醫(yī)院一眾太醫(yī)給反對攔下來了?!?/p>
“清淺小姐就跟太醫(yī)院那幫庸醫(yī)打賭,如果她找到貴妃娘娘的病癥所在,就讓他們學(xué)狗叫,賠償貴妃娘娘這些年喝那么多苦藥的損失?!?/p>
紫玲踩著輕快的步伐,第一時間進入內(nèi)殿,將外殿的狀況稟報給自家貴妃娘娘知曉。
乍得聽到這話,容貴妃瀲滟美眸里,一下子就亮起了光芒。
當下,容貴妃興致盎然,忙不迭揚聲:“那還等什么,趕緊讓那丫頭進來給本宮瞧病啊。”
“哦對了,讓那幫老家伙都一起進來?!?/p>
“本宮在他們手上吃了那么多年苦,這回有兒媳婦給本宮出氣,哼哼,本宮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聽他們學(xué)狗叫了!”
容貴妃雍容華貴的臉龐上,臉色本來挺蒼白的。
但乍得聽到兒媳婦要給自己看病,而且還要給她出氣收拾那幫庸醫(yī),容貴妃一下子就來精神了。
言語間,那美眸里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
“娘娘,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兒媳婦可不能掛嘴上。”紫玲這時候壓著嗓子,小聲提醒了一句。
“哎呀,瞧本宮,這嘴上沒個把門兒。”容貴妃說著,不由探頭往外殿方向飄去一眼,“那丫頭沒聽到吧?”
“娘娘放心,外頭吵得很,清淺小姐聽不見的?!弊狭岚参苛俗约夷锬镆宦?,然后第一時間就出去傳自家娘娘口諭了。
很快,外殿眾人就跟著紫玲一起進入內(nèi)殿。
趙院判帶著太醫(yī)院一眾太醫(yī)剛進來,他就一臉嚴肅地恭敬開口。
“貴妃娘娘,這位姑娘大放厥詞,說這么多年來,太醫(yī)院都給娘娘您斷錯了病根,吃錯了藥,大言不慚說要幫您找出真正的病因……”
“趙德泉你哪兒那么多廢話,清淺丫頭是不是大放厥詞,你讓她給本宮診治之后,不就見分曉了嗎?”
“本宮丑話可說前頭哦,要是清淺丫頭真幫本宮把真正病根找出來,你和你們太醫(yī)院這幫老家伙,得當著本宮的面學(xué)狗叫三聲哦!”
容貴妃瀲滟眼眸里隱隱透著一抹興奮,這時候,她冷不丁打斷趙院判的啰嗦話語。
乍得聽到這話,趙院判為首的一幫子太醫(yī)們,臉上表情都顯得非常不自然。
眾人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自竊竊私語。
“這姑娘到底什么來頭,居然能得貴妃娘娘力挺?”
“……”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之際,容貴妃已經(jīng)主動將自己皓白纖細的手腕,伸給了走近過來的顧清淺。
見狀,這幫太醫(yī)們眼睛不由瞪大,那一個個臉上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天哪,貴妃娘娘居然主動伸手給這姑娘號脈?。俊?/p>
“咱們每個月給娘娘請個平安脈,娘娘都跟趕蒼蠅似的,把咱們轟出朝云殿啊!”
“可不嘛,要是娘娘能這么配合我們診治,娘娘的病根早祛除干凈了!”
“……”
就在眾太醫(yī)捶胸頓足之際,容貴妃那透著些許蒼白的雍容面龐上,展露出一抹笑靨。
對著顧清淺溫溫柔柔地開口:“清淺丫頭,你給本宮瞧瞧,本宮的身子到底出什么問題了?”
“為何本宮動不動會心悸頭暈,經(jīng)常一口氣提不上來?”
此時,顧清淺清麗的杏眸眨巴了兩下。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容貴妃,方才通過紫玲姑姑和趙院判的對話,她大致也了解容貴妃對吃藥看大夫這件事情,已經(jīng)非常排斥。
可是,容貴妃對她提出看診,卻沒有一點抵觸情緒,反而還十分配合。
這無異于是在這幫傲慢的學(xué)院派太醫(yī)面前,變向替她撐腰。
想到這里,顧清淺只覺心里暖暖的。
當下,素手輕輕扣住容貴妃伸來的手腕。
食指、中指、無名指精準地搭上尺脈、寸脈和關(guān)脈。
顧清淺凝神屏息,專注地替容貴妃診起了脈。
不對,這脈象……不像生孩子所致的氣血虧虛,而是中毒!
這下毒之人非常狡猾,潤物細無聲地一點一點下毒。
每次劑量都不大,只會使得容貴妃常年心悸胸悶氣短。
而且,下毒之人還有時間間隔,定期讓容貴妃自己的身體代謝一部分毒素。
這樣,就會造成太醫(yī)用補氣血藥物,能起到一定效果的假象。
由于容貴妃沒有特定的中毒表現(xiàn),而心悸胸悶氣短,又是典型的氣血虧虛表現(xiàn),太醫(yī)自然只會往這方面去進行用藥治療。
我勒個去!
這下毒之人,好歹毒、好深沉的心思!
這是妥妥要把容貴妃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耗到油盡燈枯?。?/p>
“姑娘,你診脈診了那么許久,有結(jié)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