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應急小組高效運轉了三天。
城西雞場徹底消毒完畢,撲殺深埋區域撒了厚厚的生石灰,被嚴格隔離的健康雞群經過獸醫站反復檢測,確認未被感染。
北郊雞場的緊急調撥到位,東郊雞場的供應也重新排上了隊。
市畜牧獸醫站對其他幾個備選雞場的抽檢報告也陸續傳回,全部合格。
壓在五家廠負責人心頭的巨石,終于挪開了。
肉聯廠趙副廠長親自來到紅星廠采購科,把一份蓋著五家廠公章的情況說明和感謝信拍在何雨柱桌上:“何組長!這次多虧了你!臨危不亂,指揮得當!這份情,我們肉聯廠記下了!以后有啥需要,盡管開口!”
其他幾家的代表也紛紛表達謝意。
何雨柱臉上沒什么得意,只是點點頭:“都是分內事。后續供應還得盯緊,不能松懈。”
送走幾位負責人,何雨柱剛坐下想喘口氣,孫建國副科長推門進來,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小何,干得漂亮!廠領導都知道了!楊廠長親自批示,這次聯合應急處理,給廠里挽回了重大損失,避免了不良影響,要給你們小組記功!”
“孫科長,是大家伙一起努力的結果。”何雨柱站起身。
“該是你的功勞跑不了!”孫建國拍拍他肩膀,壓低聲音,“還有個事,后勤那邊遞上來的報告,李副廠長簽了。”
何雨柱眼神一凝。果然來了。
孫建國冷笑一聲:“姓張的倒是會寫報告,什么程序略有瑕疵,但事急從權,情有可原,物資去向明確,用途正當,最后還來了句建議下不為例。”
“哼,李懷德簽了個閱,還加了句‘望采購科引以為戒,加強物資管理流程規范’。明著敲打你呢!”
何雨柱聽完,臉上沒什么波瀾:“知道了,下次注意。”
“你也別太往心里去。”孫建國寬慰道,“這次的事,明眼人都知道是誰在背后拱火。李懷德就是心里不痛快,借題發揮,想惡心你一下。”
“他那點心思,上不得臺面!這次你替廠里,替五家兄弟廠解決了這么大麻煩,功勞是實打實的,他抹不掉!”
“嗯。”何雨柱應了一聲。李懷德這種小動作,在他意料之中,惡心是惡心,但傷不了筋骨。他更關心的是后續供應的穩定。
……
四合院似乎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何雨柱下班回來,剛把自行車支好,就看見妹妹何雨水腳步輕快地從中院跑出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哥!周家那邊托劉主席帶話來了!”何雨水臉頰紅撲撲的,“說…說彩禮定好了!這個禮拜天,周叔周姨親自送過來!”
“好事啊!”何雨柱臉上也露出笑容,“定了就好!到時候哥在家等著。”
“嗯!”何雨水用力點頭,又想起什么,“對了哥,劉主席還問,咱家這邊…有啥要求沒有?”
“按老禮數走就行。”何雨柱擺擺手,“咱家不圖那些虛的,周家人實在,雨水過去不受委屈就行。”
“我知道!”何雨水笑得眉眼彎彎,轉身又跑回中院,大概是去跟聾老太太分享這個好消息了。
何雨柱看著妹妹雀躍的背影,心里也松快不少。日子總歸是在向前走的。
推車進中院,準備回屋。
眼角余光瞥見賈家屋門開了條縫,秦淮茹那張憔悴的臉在門縫后一閃,又迅速關上了。
何雨柱腳步沒停,賈家現在徹底消停了,棒梗自從上次被嚇破膽,連院門都很少出,秦淮茹更是夾著尾巴做人,這院里暫時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禮拜天上午,陽光不錯。
周家父母果然如約而至。周父穿著整潔的中山裝,周母也收拾得干凈利落。
兩人手里提著沉甸甸的網兜,兩瓶貼著紅紙的麥乳精,四包印著“京八件”的點心盒子,一捆用紅紙裹著的上等棉布,還有一個小巧的紅紙包,里面顯然是彩禮錢。
“何組長,叨擾了!”周父笑容和煦。
“周老師,周阿姨,快請進!”何雨柱把人讓進屋。
何雨水今天穿了件新做的碎花襯衫,臉頰微紅地倒茶。聾老太太也被何雨水攙了過來,坐在主位,臉上難得帶了點笑模樣。
彩禮過得很順利。周父把小巧的紅紙包放在桌上,推給何雨柱:“何組長,按老禮數,這是一百五十塊錢,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一百五十塊!這在七十年代初,絕對是一筆厚禮!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資也就這么多。
足見周家對這門親事的重視和對何雨水的看重。
何雨柱也沒推辭,大大方方收下:“周老師,周阿姨破費了。這錢,我給雨水存著,以后他們小家用。”他轉頭看向何雨水,“雨水,去把哥給你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何雨水應了一聲,轉身從里屋拿出一個用紅布包著的方方正正的東西和一個小包裹
打開紅布和包裹,紅布里面是一個簇新的鐵皮暖水瓶,外殼锃亮,印著喜慶的牡丹花圖案,包裹竟是二十張大團結二百元。
“周技術員,雨水,這暖水瓶,算是我這當哥的給你們的賀禮。”何雨柱把暖水瓶遞給周衛民,“而這二百元算是我給妹妹的嫁妝也可以說是回禮。”
“這以后過日子,柴米油鹽,冷暖自知。希望兩個人互相體諒,互相扶持,這日子才能過得紅火。”
周衛民雙手接過暖水瓶和錢觸手溫熱,沉甸甸的,他鄭重地點頭:“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待雨水!”
周父周母看著這一幕,臉上笑容更盛,連聲說好。
聾老太太坐在旁邊,瞇著眼,看著那紅彤彤的暖水瓶和二百元,又看看何雨柱,輕輕點了點頭。
彩禮過了明路,親事就算是徹底定下了。兩家又說了些定日子、籌備婚禮的閑話,氣氛融洽溫馨。
送走周家父母,何雨柱幫著何雨水收拾桌子。聾老太太沒急著走,慢悠悠地喝著茶。
“柱子,周家這門親,結得不錯。”老太太放下茶杯,聲音不高,“雨水有福氣。”
“老太太您看準的,錯不了。”何雨柱笑道。
聾老太太渾濁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忽然說了句:“許家那壞種…快回來了吧?”
何雨柱手上的動作一頓。算算日子,許大茂三個月的勞教期,確實快滿了。
“嗯,快了。”何雨柱語氣平淡。
“狗改不了吃屎。”聾老太太拄著拐杖站起身,“他吃了這么大虧,回來能安生?柱子,你得留心。”
“知道。”何雨柱點點頭,眼神微冷。許大茂回來,這四合院怕是又要起風了。
……
軋鋼廠副廠長辦公室。
李懷德看著桌上那份關于聯合應急小組成功處置疫情、穩定供應的報告,臉色陰沉。
報告里對何雨柱的贊譽之詞,像針一樣扎眼。
“風光都讓他出盡了…”李懷德低聲自語。
許大茂那步棋廢了,雞場這把火也沒燒起來,反而讓何雨柱在幾個兄弟廠面前露了大臉!
煩躁地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市里剛下發的一個通知,關于處理一批積壓化工原料的。
數量大,品種雜,時間緊,任務重,還是個燙手山芋,誰接誰頭疼。
李懷德的目光在通知上停留片刻,嘴角慢慢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他拿起電話,撥通了采購科。
“喂,孫副科長嗎?我李懷德。嗯…市里有批積壓的化工原料要處理,時間緊任務重,我看…就讓何雨柱同志負責吧!”
“他能力強,辦法多,這次又立了功,正好鍛煉鍛煉!嗯…對,就這么定了!你通知他一下!”
放下電話,李懷德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何雨柱,你不是能耐嗎?這堆沒人要的破爛,我看你怎么變廢為寶!搞砸了,我看你還怎么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