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馬燈昏黃的光暈搖曳,將一張張或憤怒、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臉映得明暗不定。
棒梗被推在中間,低著頭,身體微微發抖。賈張氏和秦淮茹站在他身后,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怨毒。
劉海中挺著肚子,臉色鐵青,指著棒梗,唾沫星子亂飛:“大家伙都看見了!撬我家煤棚鎖!偷我藏在工具箱里的養老錢!人贓并獲!”
“要不是何雨柱同志當場抓住,這小兔崽子指不定還偷誰家呢!無法無天!必須嚴懲!賠錢!道歉!寫保證書!再有下次,直接送少管所!”
“對!嚴懲!”
“賠錢!道歉!”
“寫保證書!按手?。 ?/p>
鄰居們群情激憤。棒梗以前小偷小摸,大家礙于情面忍了,這次撬鎖偷錢,性質完全不同!誰家沒點壓箱底的東西?誰不怕被賊惦記?
“嗚嗚嗚…我沒有…是傻柱冤枉我…”棒梗被罵得受不了,捂著臉哭嚎起來,試圖耍賴。
“冤枉你?”何雨柱抱著胳膊,從人群外圍走到燈光下,眼神掃過棒梗,“棒梗,你手里的鐵絲還在二大爺家地上呢!撬開的鎖頭也在!你偷的錢袋也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告訴我,怎么冤枉你了?”
何雨柱目光轉向易中海和聾老太太,聲音提高,帶著質問:“一大爺,老太太!咱們院里,以前丟過東西的,恐怕不止二大爺一家吧?后院許大茂家的雞,前年冬天丟的那只蘆花雞,最后雞毛在哪兒發現的?”
“中院李大媽家窗臺上曬的臘肉,去年少的那半塊,誰家孩子那幾天滿嘴油光?還有…我那屋門鎖,上個月是不是被人用東西捅過?”
何雨柱每說一句,就點出一個鄰居,目光如炬地看過去。被他點到的許大茂、李大媽等人,臉色瞬間變了,看向棒梗的眼神充滿了恍然大悟和更深的憤怒!
“對!我想起來了!我家那只雞,棒梗那小子那幾天老往后院跑!”
“沒錯!我家臘肉丟那天,棒梗在院里轉悠半天!”
“傻柱你這么一說…上個月我是聽見你屋門鎖有動靜!還以為是耗子!”
鐵證如山!加上何雨柱精準點出的陳年舊案,棒梗這小偷的名聲,再也不是一句“孩子不懂事”能糊弄過去的!
“不是我!不是我!”棒梗徹底慌了,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哭喊著。
“棒梗!”秦淮茹尖叫一聲,撲上去想護住兒子,卻被憤怒的李大媽等人隔開。
賈張氏更是像被抽了骨頭,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干嚎:“造孽啊…欺負人啦…老賈啊…”
“夠了!”聾老太太重重一跺拐杖,渾濁的老眼掃過全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喧囂瞬間平息。
老太太目光落在癱軟的賈張氏和哭嚎的棒梗身上,滿是失望:“老賈家的!你孫子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你這當奶奶的,難辭其咎!平時怎么教的?!”
她又看向易中海:“小易!你是院里一大爺!這事,按規矩辦!老劉家的損失,必須照價賠償!一分不能少!棒梗,當著全院老少的面,給二大爺磕頭認錯!寫保證書!按手?。≡儆邢麓巍崩咸凵穸溉涣鑵柸绲?,“不用送少管所,我老婆子打斷他的腿!攆出去!說到做到!”
“老太太英明!”
“就該這么辦!”
鄰居們紛紛叫好。聾老太太的判決,既給了劉海中交代,又給了賈家最后一點臉面,更重要的是,用最嚴厲的規矩和保證書,把棒梗這小賊徹底套上了枷鎖!
“我賠!我們賠!”秦淮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哭著連連點頭,又去拉扯棒梗,“棒梗!快!快給二大爺磕頭認錯!”
棒梗被眾人憤怒的目光和聾老太太的威勢嚇破了膽,加上何雨柱剛才揭他老底帶來的巨大羞辱,終于崩潰了。
他噗通一聲跪在劉海中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二…二大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錢…錢我賠…”他砰砰磕了兩個頭。
劉海中心里那口氣順了些,哼了一聲:“錢,二十一塊三毛五分,一分不能少!保證書,現在就寫!”
易中海趕緊讓閻埠貴拿來紙筆。閻埠貴小眼睛精光閃爍,一邊寫一邊念:“保證人賈梗,因一時糊涂,偷竊鄰居劉海中之財物,深表悔恨…今保證,絕不再犯!如有再犯,任憑處置,自愿接受扭送保衛科或街道辦嚴懲…立此為據!”
棒梗在秦淮茹的哭求下,哆哆嗦嗦按了手印。
賈張氏在秦淮茹的攙扶下,哆嗦著從貼身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布包,一層層打開,拿出皺巴巴的票子,數出二十一塊三毛五分,肉疼地遞給劉海中。
劉海中點清錢,冷哼一聲,沒再多說。
一場鬧劇,看似收場。
何雨柱冷眼看著賈家婆媳攙扶著如同喪家之犬的棒梗,在鄰居們鄙夷的目光中狼狽退場。
他知道,這梁子結死了。但他不在乎。
聾老太太的目光掃過何雨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和深意,最終落在易中海身上:“小易,這院里的風氣,該正正了。別整天想著和稀泥!該管的管,該罰的罰!再有這種害群之馬,決不輕饒!”說完,在鄰居攙扶下回去了。
易中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老太太這話,等于是當眾扇了他這個“一大爺”的臉,指責他管理無方。
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何雨柱,心里第一次對這個“傻柱”生出了深深的忌憚。這小子,太狠!太硬!今天這一手,不僅收拾了棒梗,更把他易中海的威信也踩了一腳!
人群漸漸散去。許大茂湊到何雨柱身邊,皮笑肉不笑:“傻柱,行啊你!夠狠!棒梗這小子算是讓你徹底廢了!不過,你小心點,賈家那老虔婆,還有秦淮茹,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懶得廢話:“管好你自己吧,許大茂。下次放電影再斷片,小心廠里真把你放映員擼了?!闭f完,轉身就走,把許大茂噎在原地。
回到冷清的屋里,何雨柱吹熄油燈。窗外,隱隱傳來賈家壓抑的哭聲和賈張氏惡毒的咒罵,對象自然是他。
何雨柱嘴角勾起笑容。廢了?這才哪到哪。棒梗這顆毒瘤,遲早要連根拔起。
精力充沛的狀態還在,他毫無睡意。
今天這一仗,贏得漂亮。不僅徹底斬斷了賈家吸血的念想,樹立了自己的強硬形象,更在聾老太太和部分鄰居心中留下了“明事理”、“有手段”的印象。
至于易中?!斡曛湫?,那套虛偽的道德綁架,在他這里徹底失效了。
接下來,重心該放在廠里了。
【叮!檢測到合適地點:四合院家中。是否簽到?】
“簽到。”何雨柱心中默念。
【簽到成功!獲得:初級鉗工知識(碎片)。知識已灌輸?!?/p>
一股關于車床操作、識圖、簡單工具使用的零碎知識涌入腦海。何雨柱微微一愣。鉗工?這跟食堂和采購似乎不沾邊…但技多不壓身,或許…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極其輕微、刻意壓低的冷笑,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怨毒,瞬間又消失。
何雨柱眼神陡然銳利!誰?!
他猛地起身,悄無聲息地貼近窗縫,朝外望去。后院月光下空無一人,只有賈家窗戶透出一點微弱的光。
棒梗?還是…許大茂?
何雨柱眼神冰冷??磥?,有些人,是記打不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