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血脈覺醒尋找鐵礦制造連發弩
黎明前的草原籠罩在一片深藍色中,阿蠻裹緊皮襖,看著白猙在營地邊緣來回踱步。自從封印裂縫一役后,這只神秘的守護獸就寸步不離地跟著四郎,五條尾巴如同流動的銀紗,在晨光熹微中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它很著急。"四郎揉著眼睛走到阿蠻身邊,小手自然地撫上白猙的鼻梁,"它說黑鼎會的追兵已經過了灰狼河,最遲三天就會到達這里。"
阿蠻心頭一緊。三天——這么短的時間,鐵骨族根本來不及做好全面迎戰的準備。更何況他們要面對的不僅是黑鼎會的武士,還有那些被噬味魔控制的"無味者"——失去味覺感官的行尸走肉。
"阿蠻!四郎!"喬大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大步走來,戰甲上還帶著夜巡的寒露,"族長召集緊急會議,你們也來。"
中央大帳內氣氛凝重。老族長坐在首位,赫連長老和幾位鐵骨族將領圍著一張粗糙的地圖爭論不休。阿蠻注意到地圖上標記了幾處紅點,都是黑鼎會勢力最近出現的位置,已經對鐵骨族形成了半包圍之勢。
"我們的戰士英勇,但人數不足對方三分之一。"一位臉上有刀疤的將領沉聲道,"正面對抗毫無勝算。"
赫連長老捋著胡須:"而且普通武器對那些'無味者'效果有限。除非砍下腦袋,否則他們感覺不到疼痛。"
老族長的目光移向阿蠻和四郎:"守護獸有什么建議?"
四郎閉上眼睛,似乎在傾聽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白猙說...西南方向一天路程,有座鐵礦山。那里藏著一種特殊的礦石,打造的武器能傷害噬味魔。"
帳內一片嘩然。刀疤將領質疑道:"西南只有死亡谷,那里除了毒蛇就是沼澤,哪來的鐵礦?"
白猙突然低吼一聲,五條尾巴上的眼睛圖案同時亮起,在帳內投射出一幅立體影像——一座隱藏在沼澤深處的山丘,山腰處有個不起眼的洞口。
"這是...靈視!"赫連長老激動得聲音發顫,"只有鼎語者能喚醒的記憶投影!"
老族長當機立斷:"大郎,你帶一隊精銳即刻出發。阿蠻和四郎也去,守護獸只與他們溝通。"
喬大郎右手撫胸:"遵命。"
離開大帳后,阿蠻拉住哥哥:"大哥,我需要帶上一些工具,還有那本《齊民要術》。"
大郎挑了挑眉:"農耕書?"
"里面記載了前朝軍械圖譜。"阿蠻壓低聲音,"如果能找到合適的鐵礦,我或許能改進出連發弩。鐵骨族擅長弓箭,但對付'無味者'需要更快更猛的遠程武器。"
一個時辰后,一支二十人的小隊整裝待發。除了喬大郎和幾名精銳戰士外,還有鐵骨族最好的鐵匠格日勒和他的兩個學徒。阿蠻帶上了她這段時間收集的各種工具和那本珍貴的《齊民要術》,四郎則騎在白猙背上,小手緊握著那把金色鑰匙——它現在暗淡了許多,但仍是他們最重要的寶物。
隊伍在晨光中向西南疾馳。白猙跑在最前面,五條尾巴如同指南針般指向固定方向。阿蠻騎著一匹溫順的母馬,努力適應草原上這種顛簸的前進方式。她的大腿內側早已磨得生疼,但現在不是喊苦的時候。
正午時分,地形開始變得險惡。草地逐漸被沼澤取代,空氣中彌漫著腐爛植物的氣味。白猙放慢速度,謹慎地選擇著前進路線。
"小心,這里的沼澤會吃人。"喬大郎警告道,"跟著守護獸的腳印走,一步都不能錯。"
阿蠻看到幾具動物白骨半陷在泥沼中,不由打了個寒戰。就在這時,四郎突然喊道:"停一下!"他從小背包里掏出幾個小布袋分給大家,"把這個含在舌下,能防沼澤毒氣。"
阿蠻認出那是她制作的解毒藥丸,主要成分是紫蘇、甘草和一種草原特有的白色小花。令人驚訝的是,四郎不知何時改進了配方,藥丸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薄荷香。
"你加了寒根?"阿蠻驚訝地問。
四郎點點頭,小臉嚴肅:"白猙告訴我這樣更有效。"
果然,藥丸含在舌下后,原本令人作嘔的沼澤氣味變得可以忍受了。隊伍繼續前進,終于在日落前抵達了白猙所示的山丘。
從外表看,這只是一座普通的石頭山,覆蓋著稀疏的灌木。但白猙帶領他們繞到西側,一個隱蔽的洞口出現在眾人眼前。洞口被藤蔓半掩著,上面刻著古老的符號——一個鼎形圖案,與四郎手腕上的紋路極為相似。
"這是...味鼎族的標記!"格日勒鐵匠驚呼道,"傳說我們的先祖曾在這里采礦。"
白猙用頭輕輕推了推四郎,示意他上前。四郎將金色鑰匙貼在洞口符號上,兩者接觸的瞬間,一道金光閃過,封住洞口的巨石緩緩移開,露出黑黝黝的通道。
"這..."喬大郎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阿蠻點燃準備好的火把,火光映照下,洞壁閃爍著奇異的金屬光澤。她伸手摸了摸,指尖立刻沾上一層紅色粉末。
"赤鐵礦!而且是高純度的!"格日勒激動得聲音都變了,"看這色澤,含鐵量至少在六成以上!"
白猙率先走入洞中,五條尾巴上的眼睛突然發出銀光,照亮了整個洞穴。眾人這才發現,這不僅僅是個礦洞,更是一個古老的冶煉工場——洞內整齊擺放著石制冶煉爐、陶制坩堝和各種鍛造工具,雖然積滿灰塵,卻保存完好。
"這是味鼎族留下的。"赫連長老的聲音在洞中回蕩,"他們不僅精通烹飪,還掌握著獨特的金屬冶煉技術。"
阿蠻翻開《齊民要術》,迅速找到記載連發弩的章節:"我們需要制作一種可以快速連續發射的弩機。傳統弩每次發射后需要較長時間上弦,而這種改進型..."她指著圖紙解釋,"利用滑輪和杠桿原理,可以儲存能量,實現快速連發。"
格日勒仔細研究圖紙,濃眉漸漸舒展:"妙啊!雖然單發威力略減,但射速至少提高三倍!"他轉向喬大郎,"給我十天,不,七天,我能打造出二十把這樣的弩!"
"我們只有三天。"喬大郎沉聲道,"黑鼎會不會等我們。"
眾人陷入沉默。三天時間,從采礦到冶煉再到鍛造,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在這時,四郎突然走到一堆礦石前,小手輕輕放在暗紅色的石頭上。
"這些...它們在唱歌..."四郎喃喃道,手腕上的味鼎紋開始發光,"我能聽到...哪些部分最純凈..."
阿蠻驚訝地看著弟弟——他的能力又進化了!只見四郎在礦洞中走動,不時停下觸摸某些礦石,凡是被他選中的石塊,表面都會泛起一層微弱的金光。
"這些最好。"四郎最終選出了一小堆礦石,"里面的鐵...最聽話。"
格日勒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塊檢查,用隨身小刀刮開表層后,眼睛立刻瞪大了:"天神啊!這孩子說得對!這些礦石純度極高,幾乎不用篩選!"
有了四郎的幫助,采礦效率大大提高。戰士們分成兩組,一組負責將選定的礦石運到冶煉區,另一組開始修復古老的冶煉設備。阿曼則和格日勒研究如何簡化連發弩的制作流程。
"傳統弩臂要用紫杉木,這里肯定找不到。"阿蠻思索著,"但如果我們用鐵制弩臂呢?"
格日勒搖頭:"太重,影響機動性。"
"用鐵木結合的方式。"阿蠻靈感突現,"鐵做骨架,外層貼合薄木板增加彈性。這樣既輕便又結實。"
夜幕降臨時,第一爐鐵水終于流出。赤紅的金屬液體注入準備好的模具中,散發出灼人的熱浪。四郎站在一旁,小臉被火光映得通紅。他突然伸出手,手腕上的味鼎紋金光大盛。
"四郎!危險!"阿蠻想拉住他,卻被白猙的尾巴輕輕攔住。
四郎的手懸在鐵水上方,奇妙的是,那些滾燙的金屬液體竟然隨著他的手勢流動,自動填滿了模具的每個角落,連最細微的凹槽都沒遺漏。
"這..."格日勒目瞪口呆,"這是傳說中的'金之手'!味鼎族大匠師才有的能力!"
第一把弩的骨架很快成型。阿蠻親自組裝調試,利用洞內找到的獸筋制作弓弦,用打磨光滑的骨頭做滑輪。當第一支試驗箭"嗖"地射出,深深釘入三十步外的木樁時,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成功了!"阿蠻激動地檢查著弩機,"而且比預想的更輕便!"
接下來的兩天,洞內熱火朝天。戰士們輪班采礦、鼓風和鍛造,阿曼負責質量把控,四郎則用他新覺醒的能力協助冶煉,使鐵水的純度達到驚人的程度。白猙始終守在四郎身邊,偶爾用尾巴輕點某些礦石或工具,似乎也在默默指導。
第三天黎明,二十把精制的連發弩整齊排列在洞中央,旁邊是上千支特制的箭矢——箭頭上涂抹了四郎用洞內某種藍色礦石配制的粉末,據白猙說,這種物質能傷害噬味魔。
喬大郎拿起一把弩試射,三支箭幾乎連成一線飛出,全部命中五十步外的目標。
"好!"他難得地露出笑容,"這下夠黑鼎會喝一壺了!"
就在眾人收拾裝備準備返回時,洞口放哨的戰士突然發出警報:"有人接近!很多!"
喬大郎立刻下令熄滅所有火把,戰士們迅速隱蔽到洞口兩側。阿蠻把四郎推到身后,自己則握緊了隨身攜帶的菜刀——那把喬大石給她的家傳寶刀。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聲響。阿蠻從石縫中窺視,只見一隊約三十人的黑衣武士正謹慎地向洞口靠近。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皮甲,胸前繪有猙獰的黑色鼎紋,正是黑鼎會的精銳!
"準備..."喬大郎低聲下令,戰士們悄無聲息地上好了弩箭。
就在敵人距離洞口還有二十步時,白猙突然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五條尾巴上的眼睛同時射出刺目的銀光。黑衣武士們頓時亂了陣腳,最前面的幾人甚至被嚇得跌坐在地。
"放箭!"
二十把連發弩同時開火,六十支箭矢如暴雨般傾瀉而出。第一輪射擊就有近半敵人倒下,剩下的慌忙舉盾防御。但鐵骨族的戰士們已經迅速裝填好第二輪,又是一陣箭雨。
不到五分鐘,戰斗就結束了。三十名黑鼎會武士無一生還,而鐵骨族這邊只有兩人輕傷。
"這威力..."格日勒撫摸著連發弩,像對待情人一般溫柔,"足以改變戰爭規則。"
阿蠻卻注意到四郎臉色蒼白,小手緊握著鑰匙:"怎么了?"
"他們只是前鋒..."四郎聲音發抖,"更多的人來了...帶著'無味者'...很多很多..."
喬大郎立刻下令:"收拾裝備,立刻撤回部落!我們有了新武器,但還需要部署防御工事。"
回程的路上,阿蠻一直在思考如何最大化利用這批連發弩。她回憶起《齊民要術》中關于城防的章節,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成形。
"大哥,我們需要在部落周圍設置弩塔。"她策馬追上喬大郎,"高處的射手配合連發弩,可以形成交叉火力網。"
喬大郎贊許地點頭:"我會安排。不過..."他回頭看了眼四郎和白猙,"我們真正的秘密武器是四郎和那把鑰匙。赫連長老說,只有完整的圣鼎才能徹底封印噬味魔。"
阿蠻望向遠方隱約可見的鐵骨族營地,心中既期待又忐忑。他們有了新武器,但前方的挑戰依然艱巨。而更讓她擔憂的是四郎——隨著能力不斷覺醒,他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那個曾經無憂無慮的小男孩,如今眉頭時常緊鎖,眼中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重。
白猙似乎感應到她的憂慮,轉過頭來,五條尾巴輕輕擺動,像是在傳遞某種安慰。阿蠻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只神秘的守護獸,或許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了解顧家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