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屠殺唐玄宗陷入危險
皇陵地宮中的空氣粘稠得幾乎能擰出黑水。
阿蠻緊貼著潮濕的墻壁,屏住呼吸。前方不遠(yuǎn)處,兩名黑鼎會武士正機(jī)械地來回巡邏,他們的眼睛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渾濁的黑色,胸口佩戴的鼎形徽章散發(fā)著幽幽綠光。更可怕的是,他們的皮膚下隱約有東西在蠕動,像是無數(shù)細(xì)小的黑色蟲子在血管中穿行。
"噬味魔的傀儡..."顧清嵐的聲音在阿蠻腦海中直接響起。恢復(fù)人形的守護(hù)獸此刻正用某種秘法與她和四郎進(jìn)行精神交流,"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會被感應(yīng)到。"
阿蠻輕輕捏了捏四郎的小手作為回應(yīng)。三人躲在一條排水溝的凹槽里,渾身浸透了腐臭的污水,但誰都不敢動一下。按照計劃,喬大郎和喬大石應(yīng)該已經(jīng)從另一條路潛入地宮去救莫沉了,而他們則要直接前往圣鼎所在的主祭壇。
"左邊那個轉(zhuǎn)身了..."四郎閉著眼睛,卻仿佛能"看"到周圍的一切——這是鼎語者的特殊能力,"三十息后會再次轉(zhuǎn)身...我們可以從右邊溜過去..."
阿蠻數(shù)著心跳,在第三十下時果斷拉起四郎,貓著腰快速穿過開闊地帶。顧清嵐殿后,他的銀發(fā)披風(fēng)微微發(fā)光,掩蓋了他們移動的聲響。
轉(zhuǎn)過一個拐角,眼前的景象讓阿蠻差點驚叫出聲——
地宮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祭壇,上面懸浮著一口殘缺的青銅巨鼎,正是他們在鐵骨族山洞壁畫上看到過的圣鼎!但此刻的圣鼎被數(shù)十條刻滿符文的黑色鎖鏈纏繞,鼎身布滿裂紋,散發(fā)出不祥的黑綠色霧氣。祭壇周圍跪著上百名黑鼎會信徒,他們正用一種刺耳的非人語言誦唱著,每唱一句,就有更多黑霧從鼎中涌出。
而在祭壇正前方的高臺上,站著兩個人:左邊是身著紫金官袍的周宰相,右邊則是華服鳳冠的當(dāng)朝太后!兩人手牽著手,周身籠罩在濃稠的黑霧中。
"儀式已經(jīng)開始了..."顧清嵐的豎瞳收縮成一條細(xì)線,"他們在用莫沉的血喚醒鼎中沉睡的噬味魔本體!"
阿蠻這才注意到,祭壇下方有一個鐵籠,里面蜷縮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莫沉!他的手腕被割開,鮮血順著溝槽流向祭壇,每流一滴,圣鼎就顫抖一下,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掙扎著要出來。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四郎激動地想沖出去,被阿蠻一把拉住。
"等等!看那邊——"阿蠻指向祭壇另一側(cè)。幾個黑鼎會武士正押送著一隊衣著華貴的人走向側(cè)面的小祭壇,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是...皇室成員?"
顧清嵐臉色大變:"他們要舉行'無味之宴'...噬味魔最喜歡的祭祀方式——讓受害者在完全失去味覺的狀態(tài)下互相殘殺!"
就在這時,太后突然高舉雙手,黑霧形成的長袍無風(fēng)自動。她的臉開始扭曲變形,皮膚下像有無數(shù)小蛇在游走,聲音變成了雙重音調(diào):"時辰已到!讓盛宴開始吧!"
周宰相也發(fā)生了變化——他的官袍撕裂,露出下面布滿黑色紋路的軀體,那些紋路組成無數(shù)個小鼎的形狀,正一張一縮如同呼吸:"先拿皇帝開胃,再以全城百姓為主菜!今日之后,大唐將成為一個無味之國!"
阿蠻的血液幾乎凝固。皇帝?唐玄宗也有危險?
仿佛回應(yīng)她的想法,地宮頂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碎石和塵土簌簌落下。太后發(fā)出刺耳的大笑:"感覺到了嗎?我的分體已經(jīng)進(jìn)入皇宮!李隆基那個蠢貨,竟敢懷疑本宮...今日就讓他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
"阿姐!我們必須分頭行動!"四郎突然抓緊阿蠻的手,"我能感覺到...皇帝那邊出事了!噬味魔在攻擊他!"
顧清嵐快速做出決斷:"四郎說得對。阿蠻,你去救莫沉和那些皇室成員;四郎和我去主祭壇阻止儀式;然后我們必須同時破壞兩個祭壇,才能暫時壓制噬味魔。"
"但圣鼎怎么辦?"阿蠻焦急地問,"不是說需要完整的圣鼎才能徹底封印它嗎?"
顧清嵐看向四郎懷中的水晶令牌:"鼎魂會指引我們。現(xiàn)在,行動!"
沒有時間多想了。阿蠻最后捏了捏四郎的手,然后借著黑霧的掩護(hù),向囚禁莫沉的鐵籠摸去。顧清嵐則帶著四郎,悄無聲息地潛向主祭壇后方。
......
皇宮內(nèi),黑綠色的瘴氣已經(jīng)滲透進(jìn)每一寸空間。
唐玄宗李隆基癱坐在龍榻上,面色灰敗。他剛剛目睹了最信任的太監(jiān)總管在面前突然發(fā)狂,用拂塵勒死了兩名宮女。現(xiàn)在,只有高力士還守在他身邊,手持一把出鞘的寶劍,警惕地盯著門窗。
"陛下,再堅持一會兒。"高力士的聲音因緊張而嘶啞,"羽林軍很快就能控制局面..."
玄宗沒有回答。他顫抖的手端起茶杯,習(xí)慣性地抿了一口,卻什么味道都嘗不出來——上好的龍井變得像白水一樣無味。一股莫名的恐慌從心底升起,他想起年輕時最愛的蓮子羹,想起武惠妃親手為他剝的荔枝...如果連這些味道都消失了,那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高力士..."玄宗突然開口,"你...還記得朕第一次帶你吃街邊餛飩的情景嗎?"
老太監(jiān)一愣,隨即明白了皇帝的恐懼:"記得,陛下。那家攤子的湯頭用老母雞和豬骨熬了整整一天,撒上蔥花和胡椒面,香得老奴差點把舌頭吞下去。"
玄宗試圖回憶那種美味,卻發(fā)現(xiàn)記憶中的味道正在迅速褪色,就像被什么東西...吃掉了。
"它來了..."皇帝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高力士身后,"惠妃?不...你不是她!"
高力士猛地轉(zhuǎn)身,卻什么也沒看到。但玄宗卻像是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景象,整個人向后蜷縮,雙手胡亂揮舞著:"走開!別過來!你的臉...你的臉呢?!"
寢殿內(nèi)的溫度驟降,燭火變成了詭異的綠色。高力士雖然看不到皇帝所見之物,卻能感覺到一股邪惡的氣息正在逼近。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同時將玄宗護(hù)在身后:"陛下,是幻覺!噬味魔在攻擊您的心神!"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金光突然從地板縫隙中滲出,形成一個保護(hù)圈將兩人圍住。玄宗眼前的恐怖幻象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模糊的孩童身影。
"堅持住..."孩童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想想您最愛吃的食物...用記憶對抗它..."
恍惚間,玄宗口中突然泛起一股熟悉而溫暖的味道——兒時生病,母親親手喂他的那碗蓮子羹!甜蜜、軟糯、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苦...味道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舌尖跳動。
"這是..."玄宗驚訝地睜大眼睛。
孩童的身影漸漸清晰,是個**歲的男孩,手腕上有一個發(fā)光的鼎形紋路:"我是顧家鼎語者...阿姐和顧清嵐正在皇陵對抗噬味魔...請您再堅持一會兒..."
影像突然扭曲,隨即消失了。但那一瞬間的味覺沖擊已經(jīng)足夠——玄宗眼中的迷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決斷。
"高力士,傳朕口諭!"他掙扎著站起來,聲音恢復(fù)了往日的威嚴(yán),"所有御廚立刻熬制甜湯,越甜越好!分發(fā)給宮中眾人!甜味能抵抗瘴氣!"
......
皇陵地宮中,四郎猛地睜開眼睛,一口鮮血噴出。
"四郎!"顧清嵐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男孩,"怎么回事?"
"我...我連接到皇帝了..."四郎虛弱地說,"噬味魔在攻擊他...我用味鼎紋讓他嘗到了記憶中的味道...暫時抵擋住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但撐不了多久...我們必須加快速度!"
顧清嵐點點頭,抱起四郎繼續(xù)向主祭壇潛行。隨著距離縮短,四郎懷中的水晶令牌開始發(fā)燙,發(fā)出越來越強(qiáng)的藍(lán)光。
與此同時,阿蠻已經(jīng)摸到了鐵籠邊。莫沉奄奄一息地蜷縮在籠角,手腕上的傷口已經(jīng)發(fā)黑。
"莫沉!醒醒!"阿蠻小聲呼喚,同時用菜刀撬著鎖。
莫沉微微睜開眼睛,認(rèn)出阿蠻后,干裂的嘴唇動了動:"...走...這是陷阱..."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阿蠻本能地翻滾躲避,原先所在的位置被一把黑霧凝成的長矛刺穿。抬頭看去,一個身材高大的黑鼎會祭司正站在籠頂,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顧家余孽,終于等到你了!"祭司獰笑著揮動長矛,"正好用你的血來增強(qiáng)儀式!"
阿蠻迅速起身,菜刀橫在胸前。祭司的攻擊又快又狠,黑霧凝成的武器變幻莫測,時而為矛,時而為鞭。阿蠻左支右絀,很快多了幾道傷口,鮮血順著胳膊流下。
"阿姐!"遠(yuǎn)處的四郎感應(yīng)到阿蠻的危險,想沖過來幫忙,被顧清嵐攔住。
"專注你的任務(wù)!"守護(hù)獸嚴(yán)厲地說,"只有鼎語者能激活鼎魂!"
四郎含淚點頭,繼續(xù)向主祭壇前進(jìn)。每走一步,水晶令牌就亮一分,而祭壇上的圣鼎也顫抖得更劇烈,仿佛在抗拒又像在呼應(yīng)。
阿蠻這邊已經(jīng)險象環(huán)生。祭司的黑霧長鞭纏住了她的腳踝,將她重重摔在地上。菜刀脫手飛出,落在幾步之外。
"死吧!"祭司高舉長矛,直刺阿蠻心窩。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銀光閃過,祭司的頭顱飛了起來!無頭尸體搖晃了幾下,轟然倒地。阿蠻驚魂未定地看去——喬大郎手持藍(lán)色長刀站在尸體旁,身后是喬大石和幾個鐵骨族戰(zhàn)士!
"大哥!爹!"阿蠻幾乎哭出來。
"莫沉救出來了。"喬大郎簡短地說,一邊砍開鐵籠鎖鏈,"皇室成員也被我們的人帶到了安全地方。現(xiàn)在..."
他的話被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打斷。整個地宮劇烈震動,碎石如雨般落下。祭壇方向傳來周宰相和太后混合在一起的尖叫聲:"不夠!還不夠!需要更多祭品!"
"他們在強(qiáng)行喚醒噬味魔!"顧清嵐的聲音在所有人腦海中炸響,"四郎,就是現(xiàn)在!"
主祭壇后方,四郎已經(jīng)就位。他高舉水晶令牌,聲嘶力竭地喊出一串古老咒語。令牌爆發(fā)出太陽般耀眼的光芒,化作一道光箭直射圣鼎!
"不!"周宰相和太后同時尖叫,撲向光箭,卻為時已晚。
光箭擊中圣鼎的瞬間,纏繞鼎身的黑色鎖鏈寸寸斷裂。一道純凈的金光從鼎中迸發(fā),與黑霧激烈對抗。兩種力量在地宮中形成可怕的能量風(fēng)暴,墻壁開始崩塌,地面裂開巨縫。
"阿蠻!破壞小祭壇!"顧清嵐大喊,"我來處理主祭壇!"
阿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撿起菜刀,沖向側(cè)面的小祭壇——那里擺放著各種祭祀用具和一個黑色小鼎。手起刀落,小鼎應(yīng)聲而裂,一股黑血般的液體噴涌而出,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與此同時,顧清嵐躍上主祭壇,銀發(fā)披風(fēng)完全展開,露出五條尾巴的原形。尾巴上的眼睛全部睜開,射出銀光與圣鼎的金光融合,共同壓制黑霧。
"你們阻止不了噬味魔!"太后的身體已經(jīng)扭曲變形,皮膚下黑霧流動,"它早已寄生在千萬人心中!只要這世上還有人失去'味道',它就會永遠(yuǎn)存在!"
周宰相的身體也開始崩解,露出里面純粹的黑暗:"今日先滅大唐,明日吞噬天下!"
顧清嵐沒有理會他們的叫囂,轉(zhuǎn)向四郎:"小鼎語者,到我身邊來。"
四郎踉蹌著爬上祭壇。顧清嵐溫柔地?fù)崦念^發(fā):"記住,噬味魔不能被消滅,只能被封印。而要封印它,需要犧牲。"
"什么...犧牲?"四郎顫抖著問。
顧清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阿蠻:"照顧好他。"然后轉(zhuǎn)向喬大郎,"鐵骨族的勇士,感謝你們的幫助。"
話音未落,他的五條尾巴突然全部斷裂,化作五道銀光融入圣鼎!顧清嵐本人的身體也開始透明化,銀發(fā)迅速變白,皮膚上浮現(xiàn)出與四郎一模一樣的味鼎紋。
"不!"阿蠻意識到他要做什么,想沖上去阻止,卻被喬大郎拉住。
"這是他的選擇..."喬大郎沉痛地說。
顧清嵐最后看了一眼四郎,露出微笑:"三百年的等待,值得。"說完,他的身體完全化為光點,一部分融入圣鼎,一部分流入四郎體內(nèi)。
四郎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不屬于孩童的滄桑與智慧。他緩緩舉起雙手,一個復(fù)雜的法印自然成形。圣鼎隨之懸浮到空中,鼎身上的裂紋開始愈合,散發(fā)出越來越強(qiáng)的金光。
"以顧家血脈之名..."四郎的聲音變成了雙重音調(diào),既有他自己的童音,也有顧清嵐的低沉,"封印!"
金光如潮水般席卷整個地宮,所到之處黑霧退散。周宰相和太后發(fā)出不甘的尖叫,身體被金光撕成碎片,但那些碎片化為黑霧,頑強(qiáng)地抵抗著。
"不夠..."四郎——或者說四郎與顧清嵐的合體——皺眉,"還差一點..."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一道純凈的藍(lán)光突然從地宮入口射來,與金光匯合!阿蠻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唐玄宗在高力士和羽林軍的護(hù)衛(wèi)下站在門口,手中捧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傳國玉璽!
"朕以大唐天子之名..."玄宗的聲音雖虛弱卻堅定,"助爾等除魔衛(wèi)道!"
玉璽之光與圣鼎之力融合,終于將最后一絲黑霧壓制回鼎中。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圣鼎重新合攏,表面浮現(xiàn)出完整的紋路——鼎心、鼎魂與鼎身終于合而為一!
地宮恢復(fù)了平靜,只余下滿目瘡痍和驚魂未定的眾人。
四郎癱軟在地,恢復(fù)了原本的樣子。阿蠻立刻沖上去抱住他:"四郎!你怎么樣?"
"顧清嵐...他走了..."四郎淚流滿面,"但他的一部分...在我心里..."
玄宗在高力士攙扶下走上前來,看著這個救了自己和京城的孩子,眼中滿是復(fù)雜情緒:"你就是...顧家的鼎語者?"
四郎勉強(qiáng)行禮:"回陛下,草民顧四郎。"
"顧家..."玄宗長嘆一聲,"朕虧欠你們良多。"他轉(zhuǎn)向阿蠻,"你一定是顧家那位會做藥膳的姑娘。方才朕嘗到的蓮子羹味道,是你弟弟給的吧?"
阿蠻點點頭,正要回答,地面突然又是一陣劇烈震動!剛剛平靜的圣鼎再次顫抖起來,鼎蓋被頂起一條縫隙,黑霧如毒蛇般滲出!
"怎么回事?"喬大郎握緊長刀,"不是已經(jīng)封印了嗎?"
高力士突然指著太后和周宰相殘留的衣物:"看!"
那些衣物下,兩灘黑血正詭異地流向彼此,在眾人反應(yīng)過來前已經(jīng)融合,形成一個不斷膨脹的黑球!
"噬味魔的終極形態(tài)..."四郎驚恐地說,"它放棄了宿主,要直接吞噬所有人!"
黑球越來越大,表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痛苦的面孔,有宮人、百姓、甚至還有之前發(fā)狂的"味捕"。它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尖嘯,所到之處,連石頭都失去了"味道",化為齏粉。
玄宗面如死灰:"連完整的圣鼎都封不住它嗎?"
阿蠻看著不斷逼近的黑球,突然想起顧清嵐最后的話——"噬味魔不能被消滅,只能被封印。而要封印它,需要犧牲。"
犧牲...
她看了看懷中的四郎,又看了看手中的菜刀,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
"不!"四郎似乎感應(yīng)到了她的想法,死死抓住她的手,"阿姐,不要!"
阿蠻溫柔但堅定地掰開弟弟的手指:"記住,噬味魔以'味道'為食。而一個廚師最寶貴的,就是她的味覺。"她轉(zhuǎn)向喬大郎,"大哥,照顧好四郎。"
不等眾人反應(yīng),阿蠻已經(jīng)沖向黑球,菜刀高舉!
"以顧家第七代傳人之名!"她的聲音在地宮中回蕩,"我自愿獻(xiàn)上味覺為祭——"
刀光閃過,阿蠻的舌尖血濺在菜刀上。那把融合了鐵骨族鋼鐵與顧家廚藝的武器瞬間亮起刺目的紅光,如同一把燃燒的火炬!
"——封印!"
菜刀直刺入黑球中心,紅光與黑霧激烈對抗。令人驚訝的是,黑球真的停止了膨脹,開始劇烈顫抖,像是遇到了克星。
"阿姐!"四郎掙脫喬大郎的手,沖到阿蠻身邊,小手按在她持刀的手上,"我也來!"
"還有我!"喬大郎上前一步,手掌覆在四郎手上。
"算我一個!"喬大石毫不猶豫地加入。
玄宗看了看高力士,老太監(jiān)堅定地點頭。皇帝深吸一口氣,也走上前去:"朕代表大唐子民,盡一份力!"
一個接一個,所有人都將手疊在一起。那團(tuán)噬味魔化成的黑球在眾人合力下,終于被一點點壓回圣鼎之中。當(dāng)最后一絲黑霧消失時,鼎蓋轟然閉合,發(fā)出清脆的鎖扣聲。
地宮中一片寂靜,只有眾人急促的呼吸聲。
阿蠻緩緩倒下,被四郎和喬大郎接住。她的嘴角還帶著血,但臉上卻掛著釋然的微笑。
"成功...了嗎?"她虛弱地問。
四郎含淚點頭:"成功了,阿姐。噬味魔被重新封印了。"
玄宗走上前,鄭重地向阿蠻和四郎行了一禮:"朕欠你們一條命,也欠天下人一個公道。顧家的冤案,朕會親自平反。"
阿蠻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嘗不到口中的血腥味了。犧牲的代價是真實的——她的味覺,那個讓她成為廚師的最寶貴天賦,永遠(yuǎn)消失了。
四郎似乎感應(yīng)到了她的想法,緊緊抱住她:"阿姐,沒關(guān)系...我會當(dāng)你的舌頭...我們一起想辦法..."
阿蠻撫摸弟弟的頭發(fā),看向圣鼎。雖然付出了沉重代價,但噬味魔被封印,顧家冤案即將平反,最重要的是——她保住了自己的家人。
至于味覺...或許,這就是一個顧家廚師最終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