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的就是一個印象——讓大家都能記住,她趙蘇蘇出門時啥也沒帶。
要是哪天母雞丟了,也怪不到她頭上。
趙蘇蘇撿完柴火準備回家,可剛進村就聽見了邱二妹的聲音。
“天殺的!誰把我家雞全偷了!我的雞啊!一窩八只啊,全沒了!”
整個村子都被驚動了,趙蘇蘇也混在人群里,湊過去看熱鬧。
“哎喲,一只都沒剩下,這也太狠了吧!”
有個老婦人扒在雞圈邊上,彎著腰往里瞧,嘴里嘖嘖稱奇。
“你看這地上的腳印,亂七八糟的,連雞毛都沒剩一根,全都掃得干干凈凈。”
“我看不像偷雞的,倒像是沖著人來的,故意報復。”
“我看啊,就是邱二妹平日太尖酸,得罪人多,才遭這報應。”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聲音嘈雜。
邱二妹聽著陸圍的風言風語,氣得臉色發(fā)白。
就在她忍無可忍的時候,眼角余光忽然掃見人群里一道熟悉的身影——趙蘇蘇。
她腦子一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沖上去,一把拽住趙蘇蘇的袖子。
“蘇蘇!我聽人說你今兒打我家門前過,你偷了我家的雞是不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是不是想讓我家斷了生計
“你可別亂咬人啊!沒憑沒據(jù)的,就說我偷你雞?這話說出去誰信?今兒打你家門前過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個個都是賊?你這是存心找茬!”
邱二妹還是不依不饒。
“就是你!你肯定是怪我兒子沒娶你,這才偷了我家的雞!要不然,怎么偏偏你經過我家門口就丟雞了?你當我傻呢?我兒子退了你的親,你就恨上我們一家了是不是?”
“我干嘛要恨你兒子?”
趙蘇蘇語帶不屑。
“要我說,明明是他先對不起我!現(xiàn)在丟了只雞,還要把臟水潑到我頭上?我招你惹你了?”
趙蘇蘇猛地甩開她的手,淚眼婆娑的望著圍在一旁的眾人。
“各位嬸子、嫂子,我這一輩子不容易啊!六歲沒了娘,跟著爹熬到十八,又被李毅退親。如今好不容易又找了個好人家,卻又被他這個娘纏上!老天爺長眼不長眼?要不要我跪下磕頭,去請村長來評評這個理?”
“春花,這話可說得不對。”
陳金鳳站了出來。
“我剛才正坐在院門口補衣服,看得清清楚楚,蘇蘇從你家走過去的,沒錯,可她出去時手里啥都沒有,空著手,挎著個破籃子,說是去后山撿柴。“
“你丟了雞心疼,咱們都能理解。”
“可抓賊得有證據(jù),不能張口就污蔑人清白!你說蘇蘇偷的,那雞呢?藏哪兒了?你一句‘我懷疑’就能把人定罪?那我家離你也不遠,你是不是也能說我拿的?難不成你也打算揪我去村長那兒對質?”
“就是嘛,都回去做飯吧,這太陽都快到頭頂了。”
村長妻子孫巧姑附和道。
“謝謝各位嫂子、嬸子替我說話,不然我今天真要背這個黑鍋了。”
趙蘇蘇聲音哽咽。
“我趙蘇蘇雖然命苦,但從來沒做過偷雞摸狗的事,也從不敢虧欠誰。若是我真拿了什么,哪還敢站在這兒說話?早就跪下認錯了。”
隨后,她緊了緊懷里的柴火,低頭轉身,一步步走遠。
邱二妹站在原地,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天邊已經泛起昏黃的暮色,西邊的太陽沉到山背后去了,只剩幾縷殘光在樹梢上掙扎。
大家伙兒趕著回去做飯,便也就這樣散了。
只有趙蘇蘇知道,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第二日,趙蘇蘇剛進屋就看見許玉珠慌慌張張地把手往背后藏。
“藏什么?”
她上前一把抓住許玉珠的手腕,掰開她的手指,攤開一看——掌心里躺著半包紅糖,一角還印著“李記雜貨鋪”的紅戳。
正是邱二妹今兒個嚷嚷著丟了的那一包。
“哪來的?又給你娘偷偷給的?”
“是李毅哥哥給的!”
許玉珠一把搶回去。
“他說我上次落水,身子虛,喝點糖水補補。姐你要喝嗎?我給你泡一碗!”
換作從前,趙蘇蘇肯定二話不說接過糖水。
可現(xiàn)在她什么都知道了——知道那紅糖里,早就被人動了手腳。
她不能拒絕,反而得要將計就計。
“行啊,你現(xiàn)在去給我泡一碗。不然,我就去告訴邱二妹——這紅糖是你偷她們家的!”
“你!撐不死你!”
許玉珠說罷,轉身進了廚房,沖了兩碗滾燙的紅糖水。
她把其中的一碗給趙蘇蘇,然后轉身就把水壺放回灶臺,背對著趙蘇蘇站定。
就在她背過身的剎那,趙蘇蘇對調了兩碗水。
接著,她端起那碗原本屬于許玉珠的紅糖水,仰頭一飲而盡。
但其實她并沒喝,而是讓水全溜進了她的空間里。
許玉珠回過頭,見她喝得干干凈凈,嘴角上揚。
然后捧起那已經被換過的紅糖水,喝了個干凈。
沒過多會兒,趙蘇蘇就擺出一副頭暈眼花的樣子。
“哎喲,我腦袋暈得厲害……你扶我去床上躺會兒……快……我快站不住了……”
許玉珠聽見這話,有點納悶。
這藥效也太快了吧?
但她也沒多想,扶著她進了屋。
許玉珠自己也突然覺得眼皮發(fā)沉,四肢發(fā)軟。
迷迷糊糊中,她喃喃低語。
“怎、怎么……我也……”
話沒說完,整個人便軟軟地倒在床邊。
屋里窗簾緊拉,光線昏暗,人臉都看不清,只有兩人均勻的呼吸聲在空氣中交織。
趙蘇蘇起身站在床邊,低頭看著昏睡的許玉珠,眼神發(fā)冷。
為了把戲做全套,她不能留在家里。
“蘇蘇啊,你都要嫁人了,咋還這么懶散,成什么樣子!”
梁有花一聽趙蘇蘇特意跑來叫哥哥回去做飯,眉頭緊皺。
“以后到了婆家,哪會由著你這樣隨心所欲?你當婆家是你家,能讓你撒嬌耍賴?”
趙平江一聽這話就火了。
“后娘,我?guī)陀H妹妹咋了?難道這是犯了天條?”
“地里的活我哪次少干了?你挑得出來嗎?該我做的,我哪天落下過?”
“再說了,我妹當姑娘的日子就只剩這一天了,難道非得她親手做這頓飯才算數(shù)?這規(guī)矩是你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