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戰戰兢兢地匯報:“在……在三號會議室,江總他帶了兩個人,說是他的項目合伙人。”
江芷云點了點頭。
推開三號會議室的門。
一股煙味傳來。
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會議室里。
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坐在位子上。
大馬金刀,好不得意的樣子。
甚至還把腿放在了桌子上。
他身邊還坐著兩個男的。
一看那種不著調的樣子,就是混跡夜場的二流子。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親愛的姐姐,江大總裁啊。”
江浩看到江芷云,連屁股都沒挪一下,只是陰陽怪氣地開了口,“怎么,大總裁日理萬機,還有空見我這個小人物?”
江芷云沒理會他的挑釁,徑直走到主位旁邊,將手中的文件輕輕放在桌上。
她拉開椅子坐下,目光冷冷地掃過江浩和他的那兩個“合伙人”。
“有事說事,我只有五分鐘。”
江浩被她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刺痛了,猛地把腳從桌上放下來,發出一聲巨響。
“江芷云,你他媽給我裝什么呢?”
他拍著桌子,唾沫星子橫飛,“別以為你現在管著公司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今天我來,是給你一個機會!”
他似乎覺得自己的氣勢很足,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從旁邊拿起一份皺巴巴的文件,扔到江芷云面前。
“看清楚了,這是錢!這是未來!”
他指著那份文件,聲音大得像是要掀翻屋頂,“別他媽天天坐在辦公室里,什么都不懂!今天我來,不是跟你要那幾萬塊的零花錢,我是來干大事的!”
江芷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端起助理剛剛送進來的咖啡,輕輕吹了吹熱氣。
她的漠視,徹底激怒了江浩。
“我操!你聾了?”江浩站了起來,指著江芷云的鼻子罵道。
“老子跟你說正事呢!有人給我介紹了個大項目,星河灣地產項目!知道嗎?星河灣!整個濱海市最黃金的地段!只要這個項目做成了,別說你這個破總裁的位置,整個江氏集團,都得看我江浩的臉色!”
他越說越興奮。
“呵呵,”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看向自己那兩個同樣一臉猥瑣的同伴:
“等著吧,等我這次做成了,爸自然會知道,誰才是真正能扛起江家大旗的男人!繼承人的身份?那就是我的!”
“你,江芷云,就該滾回家,找個男人嫁了,相夫教子去!”
他身邊的兩個男人也跟著嘿嘿地笑了起來,目光更加放肆。
江芷云終于放下了咖啡杯。
“江浩,我真的,很佩服你的無知。”
江浩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江芷云嘆了口氣,似乎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你別再折騰了,回家好好待著,每個月我讓財務打給你的錢,夠你花天酒地了。至于星河灣……”
“那個項目的競標,已經結束了。而中標的公司,是江氏集團。”
“換句話說,那個項目,現在在我手里。”
空氣,瞬間凝固了。
江浩臉上的表情,從得意到生氣。
只用了短短幾秒鐘。
“你放屁!”
“你他媽在騙我!你就是不想給我錢!你就是見不得我好!”
他完全不相信,或者說,是不愿意相信。
在他簡單的腦子里,江芷云這么說,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嫉妒自己,想用這種拙劣的謊言來敷衍他,阻礙他走向成功。
“江芷云,你這個毒婦!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鬼話嗎?”
他指著她,手指都在顫抖,“好!你行!你不給我錢是吧?你騙我是吧?我這就給爸打電話!我倒要看看,爸是信你,還是信我這個親兒子!”
他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你他媽給我等著”,然后抓起自己的外套,帶著那兩個同樣目瞪口呆的“合伙人”,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砰!”
巨大的關門聲,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
會議室里,終于恢復了死寂。
江芷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
和這種蠢貨糾纏,比談成十個大項目還要累。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準備處理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可就在這時,她的私人手機,尖銳地響了起來。
——父親。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幾乎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劈頭蓋臉的質問就砸了過來。
“江芷云!你弟弟好不容易想干點正事,你為什么連一點錢都不肯給他?!”
“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啊?!”
江芷云握著手機的手,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頭。
“爸,我沒有……”
“江浩他被人騙了,那個項目……”
“夠了!”
江世成粗暴地打斷了她。
“被人騙了?我看想騙人的是你!你弟弟都跟我說了,你為了不給他錢,竟然撒謊說項目已經被你拿下了!你怎么變得這么惡毒?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要算計?!”
“我沒有撒謊!”
江芷云的聲音也忍不住拔高了。
“爸,我說的都是真的!星河灣的項目標書和中標通知書就在我辦公室!您要是不信,可以……”
“我不信!”
江世成再次打斷她。
“我只相信,你為了保住你那個岌岌可危的繼承人位置,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
“芷云,我警告你。”
“不要以為你找的那個叫陳宇的小子,在那個亂七八糟的綜藝節目上表現得還可以,博了點眼球,你就覺得江氏集團的繼承權,就非你莫屬了。”
“只要我還在一天,江氏集團就還姓江。”
“江浩再不成器,他也是我的兒子,是你的親弟弟!”
“你好自為之吧。”
“嘟……嘟……嘟……”
電話被干脆利落地掛斷了。
江芷云舉著手機,怔怔地聽著里面傳來的忙音,眼前一陣發黑。
原來,無論她做得多好,付出多少,在父親眼里,她始終都比不上那個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弟弟。
原來,她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岌岌可危”的掙扎。
甚至,連陳宇為她,為這個家帶來的榮耀和光環,在父親看來,也只是她用來鞏固地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