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我確實應該瘋!我丈夫兒子都死了,你還敢上門來指著我的女兒罵!”
“牛氏,別忘了你們能有今天都是誰給的!”
牛氏氣了個倒仰,她可是長輩,楊氏怎么敢的!
“你個大逆不道的賤婦!竟敢毆打長輩!”牛氏身后的一個中年沖了上來,一個大巴掌便對著楊氏抽下。
那是牛氏的大兒子,蘇巖。
蘇錦眼疾手快的拉住楊氏往后扯,這才堪堪躲過對方的手掌。
“放肆!你們當這里是哪里!”蘇錦怒喝一聲,隨即朝外面喊道:“來人!”
只見不知什么時候,院子里站滿了一群拿著長棍的小廝,彩云就揉著肩膀站在人群最前方。
彩云一揮手。
一群氣勢洶洶的小廝瞬間涌了進來,眼神不善的將牛氏一群人團團圍住。
牛氏咽了口口水,還想動手的蘇巖也僵硬的站在原地。
“蘇錦!你這是想干嘛!在場的都是你的長輩,你難道還想對我們動手!”牛氏色厲內荏的尖叫道。
“你們覺得?我還會在乎這點名聲嗎?”蘇錦冷笑。
這時候,牛氏才暗自后悔起來,原以為蘇錦和蘇運一樣好脾氣,現在看來卻不是這么回事。
“蘇錦!你父親才剛死沒多久,你就要對他的嬸嬸兄弟動手?你就不怕你父親看到了,在底下都不得安生嗎!”
偏偏這時,蘇巖還仗著蘇錦長輩的身份開口訓斥,速度快的連牛氏都來不及攔住他。
蘇錦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下來,“還愣著做什么!給我打出府去!”
小廝們得令,紛紛舉起長棍便對著一群人揮舞起來!
“蘇錦!你毆打長輩,必定不得好死!”另一名叔叔輩的挨了一棍子后怒罵到!
楊氏冷哼一聲,指著他道:“重點打他,往嘴巴上打!”
慘叫聲不斷在大廳內響起,除了被楊氏點名的那個人,其余人都受到了非常公平的對待。
半刻鐘后,一群鼻青臉腫的人倒在地上哀嚎,再也沒了剛開始的那股子盛氣凌人。
院子外,永延帝葉硯書腳步一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是不是,來的有點不是時候?
恰巧這時,蘇錦的目光隨意地朝外一瞥,就見到了他僵在半空的腳。
“陛下,您怎么來了?”蘇錦輕巧的躲過地上的人群,來到葉硯書身前便要跪下。
還沒等膝蓋落地,便被一雙有力的手托住雙臂,“錦錦何必如此多禮?!?/p>
錦錦......蘇錦嘴角一抽,她和他有這么熟嗎?
“這是發生了什么?”葉硯書指了指廳內的慘狀。
蘇錦也不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葉硯書呵呵一笑,大步走上前。
他先是看了眼正在指揮人把牛氏一群人扔出去的楊氏,又瞅了瞅牛氏一群人的慘狀,嘖嘖兩聲。
“咳咳?!币娮约憾甲叩礁傲耍瑮钍纤坪踹€沒有發現他,葉硯書輕咳兩聲。
“你是?”楊氏疑惑地望向他。
蘇錦追了上來,對葉硯書拱了拱手,“陛下贖罪,母親不曾目睹過圣顏,多有失禮。”
一聽是皇帝,楊氏先是一呆,身體幾乎是下意識的邊想下跪。
葉硯書趕忙扶住她,“夫人不必多禮,朕這次是微服出巡,不想大張旗鼓讓人知道朕的身份。”
眾人......
你一口一個‘朕’的,真的是不想讓人知道你的身份?
“陛下!陛下!求您為草民做主啊~蘇錦和楊氏兩人大逆不道,竟指使下人毆打我們,我們可都是同族長輩!”
葉硯書看向趁機告狀的牛氏,周身氣勢一變,目露威嚴,“放肆!見了朕為何不跪!”
牛氏???
不是你說你微服私訪,不想大張旗鼓的嗎?
“我......我我......”牛氏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哼!杜宇!”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杜公公走了進來。
“這老婦不敬君王,如何處置?”
“當斬?!倍殴皖^說道。
牛氏大驚!
“我,我沒有不敬君王!”
“頂撞君王,該如何處置?”葉硯書又問道。
“回陛下,當腰斬?!倍殴氐馈?/p>
葉硯書大手一揮,剛想讓人將牛氏拖出去腰斬,卻猛覺袖子被人輕輕的扯了一下。
“陛下,這件事還請讓臣自己處置。”蘇錦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女子的馨香傳入鼻尖,若有若無的溫熱打在耳背,葉硯書竟心底竟有了點小躁動,他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
輕咳兩聲道,“咳咳,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朕不便干涉,你們自己解決吧?!?/p>
蘇錦對彩云使了個眼色。
彩云會意,帶著小廝拉上牛氏一群人如潮水般退出了碧蘭苑。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房間,屋里只剩三人,杜公公早就識趣的退回門外守著去了。
“你們還沒用飯嗎?可巧,朕也還沒吃。”葉硯書瞥了眼桌上早已沒有溫度的菜肴說道。
杜公公......陛下,您不是吃了午食才出的宮嗎?況且,來的路上還吃了不少地攤小吃。
楊氏趕忙招呼,“陛下還沒用飯不如就一起吃點,陋室寒微,還望莫要嫌棄?!?/p>
“不嫌棄,不嫌棄?!比~硯書露出極為親和的笑容。
楊氏當然不能讓葉硯書食用涼掉的菜肴了,她喚來貼身丫鬟,讓她去廚房重新準備一桌菜。
幾人說說笑笑的朝著側屋走去,基本上是楊氏在說,葉硯書笑著聽,時不時的還瞥向沉默不語的蘇錦。
三人落座,很快,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就被端了上來。
看著滿桌的素菜,楊氏有些尷尬的說,“家夫剛過世,府里沒有準備肉菜......”
葉硯書擺手,“無妨,已經很好了。”說完,他率先動筷,給蘇錦夾了一道素炒白菜。
飯桌上,沒有人再說話。
見楊氏吃的差不多了,蘇錦這才開口,“母親,明天便是出殯的日子,許多事情還需要母親來主持,您不妨先回房間休息?!?/p>
提到亡夫,楊氏剛被沖淡的悲戚有涌了上來,萎靡的跟葉硯書告辭后離開。
“陛下今日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沒有別人,蘇錦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葉硯書正色,“朕是來確認,經過這幾天,你的想法有沒有什么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