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幾門碗口粗細,炮口黑洞洞的……虎蹲炮!
這些,才是真正的國之重器,專為攻城拔寨而生!
蕭戰身后的家將們看到這些真正的殺器,不少人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他們的“雷公炮”是厲害,但數量擺在那兒,王府這么大,處處設防根本不現實。
對方若用這些重家伙遠遠地轟,他們根本扛不住!
“蕭世子,考慮清楚了沒有?”秦蒼的聲音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我的耐心,可不多。”
蕭戰沒吭聲。
秦蒼這條件,聽著是條活路,可處處都是索命的鉤子。
交出兵符,解散私兵,燕王府就成了沒牙的老虎。
隨他回京“交待”?那更是自投羅網!皇帝老兒會這么好心放過他們父子?鬼才信!
但不答應,眼下這死局又怎么破?硬碰硬,那是雞蛋碰石頭。
蕭戰正在腦中急轉,盤算著如何破局,剛要開口——
“轟!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夾雜著凄厲的喊殺,猛地從京營大軍的后陣炸開!
剎那間,火光暴漲,映紅了半邊天!
秦蒼霍然回頭,厲聲喝問:“怎么回事?!”
京營陣列頓時大亂,后方兵卒驚慌失措地向后張望,一片騷動。
“報——!將軍!不好了!糧草大營……糧草大營遇襲!火勢太猛,救不住了!”一名傳令兵連滾帶爬地沖過來,聲音都變了調。
糧草大營遇襲?!
秦蒼心頭一凜。
誰干的?!
燕王府的殘兵敗將?不可能!就憑他們那點人,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自己數千大軍之后,精準地找到糧草大營?
“還有!一股來歷不明的騎兵,正在猛攻我軍后陣!他們……他們打著……鎮北軍的旗號!”那傳令兵喘著粗氣,又拋出一個驚雷。
鎮北軍?!
這三個字,讓蕭戰和秦蒼同時心頭大震。
鎮北軍……不是一直在北疆抵御蠻族嗎?怎么會跑到燕京城外來?!
秦蒼臉頰肌肉狠狠一抽,這變故來得太突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猛地一拽馬韁,胯下戰馬受驚長嘶,前蹄高高揚起。
“慌什么!”秦蒼一聲斷喝,聲震夜空。
“后軍!分一營查明敵情,就地殲滅!其余各部,穩住陣腳,不許亂動!”
軍陣后方確有騷動,旋即被將領彈壓下去,恢復了些許秩序,但那緊張的氣氛卻愈發濃重,揮之難去。
蕭戰手臂輕抬,他身后那二十名家將手中的AK-47,槍口齊刷刷指向騷動未平的京營軍陣。
這一下,秦蒼的親兵們個個神經繃緊。
“秦將軍,你這麻煩不小啊。”蕭戰語調平緩,卻字字清晰傳入秦蒼耳中。
“這‘鎮北軍’,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沖著你來的?”
秦蒼轉回頭,死死盯住蕭戰:“蕭戰,少得意!區區毛賊,亂不了大局!本將再問一次,我之前的提議,你到底答不答應?”
“答應?”蕭戰嗤笑。
“秦將軍,拿我當三歲孩子哄?我父王真沒死?他若沒死,為何不自己露面?偏偏是你秦蒼來傳話?你們不是死對頭嗎?”
他往前逼近一步:“你說的‘穩妥地方’,別是另一個天牢吧?救他出來的人,還跟你‘有那么點交情’?秦將軍,你這故事編得,自己信嗎?”
秦蒼臉一沉:“本將一言九鼎,豈會拿此事誆你?信不信由你。但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話音未落,京營后方喊殺聲陡然激烈,火光也更近了。
兵刃撞擊和凄厲慘叫清晰可聞。
“將軍!頂不住了!他們人不多,可太他娘的猛了!弟兄們快撐不住了!”一名傳令兵連滾帶爬沖回報,盔甲上血跡斑斑。
秦蒼雙拳緊握,骨節爆響。
“蕭戰!”秦蒼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你現在幫我擊退這些亂匪,本將對天立誓,保你父子平安,燕王爵位,仍是你的!”
“幫你?”蕭戰樂了。
“秦將軍,你沒搞錯吧?咱倆現在可是敵人。我憑什么幫你?”
他話鋒一轉,手中的AK-47不經意地晃動:“除非,你先拿出點誠意。比如,讓你的人,把那些床子弩和虎蹲炮,挪遠點,再遠點。不然,我這‘雷公炮’萬一走了火,傷了自己人,可就不妙了。”
秦蒼氣得胸膛起伏,他帶來的重武器,本是震懾蕭戰,甚至準備強攻王府的,如今反倒成了蕭戰拿捏他的把柄。
“蕭戰,你別得寸進尺!”
“我就得寸進尺了,怎么著?”蕭戰聲音揚高。
“秦將軍,我數三聲。不把那些家伙什挪開,我可要先幫你‘清理門戶’了!一!”
秦蒼身后的副將臉都白了,望向秦蒼。
“二!”蕭戰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
“將軍!后方……后方真頂不住了!再不派援軍,就要潰了!”又一個傳令兵哭喊著奔來。
秦蒼太陽穴青筋暴跳,他猛一揮手:“重械后撤五十步!弓箭手戒備!”
后方的火燒眉毛,他不得不先退一步。
秦蒼令下,那些駭人的床子弩和虎蹲炮開始向后挪動。
蕭戰看在眼里,并未下令開火,依舊保持著高度警惕。
他明白,秦蒼這只是權宜之計。
就在此時,變故再生!
“秦蒼狗賊!納命來!”一聲怒吼,自京營側翼炸響。
一名身披鎮北軍皮甲、渾身是血的小校,手提斷槍,竟從京營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身后跟著七八名同樣悍勇的士卒。
他們目標清晰,直撲秦蒼中軍!
“保護將軍!”秦蒼的親兵急忙上前攔截。
那小校確實勇猛,斷槍翻飛,幾個回合便搠翻兩名親兵,但自己也再添新傷,眼看就要撐不住。
“住手!”蕭戰驟然出聲。
他身后那些AK-47槍口微揚,幾名正要上前補刀的京營士卒,不由自主頓住了腳。
小校借機一滾,避開必殺一擊,踉蹌幾步,單膝跪地,離蕭戰和秦蒼不過十余丈。
他抬起頭,望向蕭戰,聲音嘶啞卻難掩激動:“可是燕王世子當面?末將趙鐵牛,奉我家王爺之命,前來接應世子!”
此話一出,秦蒼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蕭戰亦是心頭猛地一跳。
“你家王爺?”蕭戰壓低聲音。
“哪個王爺?”
“自然是燕王蕭遠!我家王爺并未身故,是被奸人所害,囚于暗處!我等都是王爺舊部,拼死救出王爺,得知世子有難,特來相助!”趙鐵牛語氣鏗鏘,每一個字都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