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疼得悶哼一聲,眼神卻變得更加兇狠。他根本不顧自己的傷勢,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死死掐住對方的喉嚨,另一只受傷的胳膊,用盡全力,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狠狠砸在對方的脖頸上!
“咔嚓!”
頸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王霸粗重地喘著氣,隨手將那具尸體扔到一邊,看了一眼肩膀上血肉模糊的傷口,只是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他贏了。
第二個。
趙鐵牛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將五十兩銀子放在了他面前。
王霸抓起銀子,看也不看,直接塞進(jìn)了懷里。他的目光,已經(jīng)投向了下一個還在掙扎的囚犯。
殺戮,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
演武場,徹底化為了修羅地獄。
慘叫聲、骨裂聲、怒吼聲、求饒聲,交織成了一曲最血腥、最殘酷的樂章。
昨天還在一起訓(xùn)練的袍澤,此刻,成了最默契的殺戮搭檔。
他們不再有任何章法,腦子里只剩下昨天蕭戰(zhàn)教給他們的那些招式——插眼、鎖喉、踢襠、斷關(guān)節(jié)……
招招致命,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一個瘦小的士兵,被一個壯漢囚犯死死壓在身下,眼看就要被掐死。他的同伴,一個平時看起來很懦弱的年輕人,此刻卻雙眼血紅,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瘋了一樣地朝著那囚犯的后腦勺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那囚犯的腦袋,變成一灘紅白相間的爛泥,他才停下手,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
點(diǎn)將臺上,張威的臉已經(jīng)毫無血色。
他胃里翻江倒海,幾次都差點(diǎn)吐出來。他閉上了眼睛,根本不忍心再看下去。
這不是戰(zhàn)爭,這不是訓(xùn)練。
這是屠宰場。
而蕭戰(zhàn),就是那個手持屠刀,面帶微笑的屠夫。
秦蒼的身體,站得筆直,但那雙緊握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他強(qiáng)迫自己看著下面發(fā)生的一切,強(qiáng)迫自己記住每一個血腥的畫面。
他看到,那些昨天還站沒站相,滿嘴臟話的兵痞,此刻,正用最冷酷,最有效率的方式,收割著生命。
他們的眼神,在飛速地變化。
從最初的恐懼,到中途的瘋狂,再到現(xiàn)在的……麻木。
是的,麻木。
一個士兵在扭斷了對手的脖子后,甚至沒有像李二狗那樣嘔吐,只是平靜地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走到一旁,等待著下一個命令。
就好像,他剛才殺死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只雞,一條狗。
不到一個時辰。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演武場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近百具囚犯的尸體,無一活口。
而“幽靈”這邊,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死了七個,重傷了三十多個。
活下來的三千多人,個個身上帶傷,渾身浴血。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汗臭味。
但是,沒有人再抱怨。
他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尊沉默的血色雕像,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那個魔鬼。
他們的眼神中,恐懼還在,但更多的,是一種混雜著敬畏、依賴,甚至……崇拜的復(fù)雜情緒。
是這個魔鬼,教會了他們?nèi)绾螝⑷恕?/p>
是這個魔鬼,讓他們在生死搏殺中活了下來。
是這個魔鬼,給了他們白花花的銀子。
“很好。”
蕭戰(zhàn)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你們,終于有了一點(diǎn)‘幽靈’該有的樣子。”
“把尸體處理掉,傷員帶下去救治。”
“今天活下來的人,每個人,再賞銀五兩!晚飯,加兩個硬菜!”
“吼!”
回應(yīng)他的,是壓抑了許久之后,爆發(fā)出的,整齊劃一的嘶吼!
這聲嘶吼,讓點(diǎn)將臺上的張威,身體都為之一顫。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下方。
他看到了一群什么樣的怪物啊!
他們的臉上,還沾著血,他們的身上,還帶著傷。
可他們的眼中,卻燃燒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加旺盛的火焰!
那是一種,對鮮血和金錢,最**的渴望!
完了。
張威的心中,只剩下這兩個字。
這群人,已經(jīng)徹底廢了。他們再也回不去,再也變不回普通的士兵了。
他們,成了蕭戰(zhàn)最忠實(shí)的,只知道殺戮和服從的……狗。
秦蒼的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他忽然明白了。
蕭戰(zhàn),他根本就不是在練一支軍隊(duì)。
他是在打造一把,只屬于他自己的,最鋒利,也最骯臟的刀!
這把刀,可以用來殺蠻族,自然……也可以用來殺朝廷里的任何人!
接下來的日子,對于“幽靈”預(yù)備隊(duì)來說,就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蕭戰(zhàn)的訓(xùn)練方式,簡單粗暴到了極點(diǎn)。
上午,是極限體能訓(xùn)練。負(fù)重越野,攀爬障礙,抗擊打訓(xùn)練……每一項(xiàng),都旨在將他們的體能,壓榨到極限。
下午,是實(shí)戰(zhàn)格斗。
每天,都會有新的死囚被送進(jìn)兵營。
從最初的徒手搏殺,到后來的短刀互捅,再到后來的小隊(duì)配合,圍殺手持利刃的悍匪。
死亡,成了家常便飯。
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也每一天,都有人因?yàn)闅⑷俗疃啵憩F(xiàn)最勇猛,而得到豐厚的賞賜。
金錢,和死亡。
成了懸在所有人頭頂?shù)膬砂牙麆Γ破戎麄儾粩嗟刈儚?qiáng),變得更狠,更麻木。
他們學(xué)會了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敵人的弱點(diǎn)。
他們學(xué)會了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殺傷。
他們甚至學(xué)會了,如何面不改色地,踩著同伴的尸體,去領(lǐng)取自己的賞金。
短短十天。
原本三千八百多人的隊(duì)伍,只剩下了堪堪三千人。
但這三千人,每一個人,都脫胎換骨。
他們身上的痞氣和懶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默的,如同野獸般的危險氣息。
他們站在一起,不發(fā)一言,卻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氣,沖天而起。
這一日,蕭戰(zhàn)將所有人集合在了一起。
他看著這群已經(jīng)被自己打造成型的殺戮機(jī)器,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從今天起,你們,才算是我‘幽靈’部隊(duì)的正式成員!”
“但是,光會用拳頭和刀子殺人,還不夠!”
蕭戰(zhàn)一揮手。
趙鐵牛等人,抬著一個個沉重的木箱,走了上來。
當(dāng)箱子打開的那一刻,所有“幽靈”士兵的呼吸,都停滯了。
箱子里,整齊地碼放著一排排通體漆黑,造型冷酷猙獰的……“雷公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