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罰!
是長生天,降下了最惡毒的怒火!
“啊——!?。 ?/p>
巴圖和他的一千名騎兵,全都看傻了。
他們的戰馬不安地嘶鳴刨蹄,他們的雙手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手中的彎刀,再也握不穩。
“沖!給我沖!殺了他們!為族人報仇!”
巴圖的雙眼瞬間變得血紅,他被無盡的憤怒和恐懼沖昏了頭腦,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要殺了這群魔鬼!
一千名騎兵,如夢初醒,他們嚎叫著,不顧一切地,朝著那個車陣發起了死亡沖鋒。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更深沉的絕望。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p>
十輛“移動火力平臺”上,那十挺重型火龍槍,在同一時間,發出了死神的咆哮!
火舌噴吐,彈殼飛濺。
由無數子彈組成的,一道綿密而又熾熱的金屬風暴,瞬間籠罩了車陣前方八百步內的一切!
沖在最前面的黑狼騎兵,就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鋼鐵鑄成的墻壁。
子彈輕易地撕開了他們的皮甲,貫穿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連人帶馬,打成一團團飛濺的血霧。
他們的勇武,他們的騎術,在這一刻,變得毫無意義。
這不是戰斗。
這是屠宰。
是現代工業對原始暴力的,單方面、無情的碾壓。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千名氣勢洶洶的黑狼騎兵,就在沖鋒的路上,被這道死亡彈幕,清理得干干凈凈。
草原上,只留下一地的殘肢斷臂和哀嚎的戰馬。
巴圖的坐騎被打斷了腿,他整個人摔在地上,半邊身體都沾滿了同伴的鮮血和碎肉。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片修羅場,又回頭看了看遠方那片依舊在燃燒的家園。
他的驕傲,他的勇武,他的部落……
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灰飛煙滅。
他敗了。
敗得莫名其妙,敗得毫無尊嚴。
他甚至,連敵人的臉,都還沒看清。
就在這時。
車陣的包圍圈,緩緩打開了一個缺口。
那輛金碧輝煌的八駕馬車,在八百名黑甲騎兵的護衛下,慢悠悠地,駛到了他的面前。
張狗蛋清了清嗓子,拿起了他那個連接著大喇叭的話筒。
“咳咳!”
一個宏大到不似人聲的,帶著一絲得意和猥瑣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草原。
“對面的蠻子……哦不,對面的英雄,巴圖首領,你好??!”
“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燕王府,首席戰略忽悠官,兼戰地發財部部長,張狗蛋!”
“剛才那場煙花秀,還喜歡嗎?那只是我們送給你的,一份小小的見面禮?!?/p>
張狗蛋的聲音,通過大喇叭,清晰地傳到巴圖的耳朵里,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巴圖抬起頭,看到了那個坐在馬車上,胖得流油的家伙。
他想罵人,想沖上去把他撕碎,卻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在,我代表我們家世子爺,正式通知你?!?/p>
張狗蛋收起了嬉皮笑臉,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給你兩個選擇?!?/p>
“第一,帶著你剩下的族人,跪下來,向我們世子爺宣誓效忠。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燕王府麾下,草原第一先鋒大將!我們有數不盡的糧食,穿不完的絲綢,還有比剛才那個厲害百倍的‘天罰’神器!帶你們去南邊,搶錢!搶糧!搶娘們!”
“第二,”張狗蛋頓了頓,聲音變得冰冷刺骨,“拒絕我們。然后,我們就會用剛才那種煙花,把你和你剩下的族人,連同這片草原,一起,從地圖上,徹底抹掉?!?/p>
“路,我們已經給你指明了。”
“是想當一條吃肉的狗,還是想當一具燒焦的尸體?!?/p>
“巴圖首領,你自己,選吧。”
說完,張狗蛋往后一靠,悠閑地從旁邊的果盤里,拿起一個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整個草原,一片死寂。
只剩下巴圖粗重的呼吸聲,和遠處營地里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哭嚎。
他看著那個胖子,看著他身后那些手持“妖器”的黑甲魔鬼,又看了看自己身邊,那些曾經不可一世,此刻卻尸骨無存的勇士。
良久。
這位草原的英雄,黑狼部落的王。
緩緩地,低下了他那顆高傲的頭顱。
“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了草地上。
巴圖跪在地上,渾身浴血,像一頭被拔掉了獠牙和利爪的孤狼。
草原的風,吹過他沾滿血污的臉頰,帶來遠處營地里族人凄厲的哭嚎,和烤肉的焦香。
那是他的族人,他的牛羊。
他輸了。
輸給了那從天而降的雷霆,輸給了那撕裂一切的金屬風暴。
他甚至連敵人的樣子都沒看清,他引以為傲的三千鐵騎,就變成了一地模糊的血肉。
就在他萬念俱灰,準備引頸就戮,保留一個草原戰士最后尊嚴的時候。
那輛極盡奢華,俗不可耐的八駕馬車,緩緩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個胖得像一頭白豬的中原人,手里拿著一個蘋果,“咔嚓”咬了一口,然后舉起了那個能放大聲音的妖器。
“巴圖首領,想好了嗎?”
張狗蛋的聲音,如同神祇的審判,在空曠的草原上回蕩。
“是跪下來,當一條能吃肉的狗。還是站起來,當一具燒焦的尸體?”
巴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張狗蛋。他想咆哮,想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這群魔鬼。
但他發不出聲音。
因為恐懼,早已扼住了他的喉嚨。
“看來,我們的巴圖首領,還需要一點小小的‘說服’。”張狗蛋笑瞇瞇地拍了拍手。
車陣后方,幾輛大車被推了出來。
車上沒有武器。
有的是一袋袋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雪白的面粉。是一桶桶金黃的,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菜油。是一壇壇密封的,不知名的美酒。
最后,十幾口巨大的鐵鍋被架了起來。
士兵們將一袋袋雪白的米倒入鍋中,加入了清水,點燃了火。
另一邊,幾頭被炮火嚇破了膽,僥幸存活的肥羊被拖了出來,熟練地剝皮、切塊,扔進了另一口大鍋里,加入了各種巴圖從未見過的香料。
很快,濃郁的肉香和谷物香氣,混合在一起,飄散在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