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慶寧。
我靠!
玩真的啊?
我當(dāng)時就是為了擺脫李如詩那個女魔頭隨口胡謅的啊!
大姐,你可是長公主,權(quán)傾朝野,說一不二的病女皇啊!
你怎么能把這種玩笑話當(dāng)真呢?
他看著李慶寧那雙認(rèn)真得不能再認(rèn)真的眼睛,一時間,大腦直接宕機(jī)了。
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答應(yīng)了,他就是駙馬了,一步登天,從此抱上最粗的大腿,在這大齊,可以橫著走了。
但這也意味著,他要被綁在李慶寧這條船上,卷入那深不可測的朝堂爭斗之中。
不答應(yīng)?
開什么玩笑!
自己剛把人家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正是人家情意最濃的時候,這時候拒絕,那不是腦子有坑嗎?
更何況,拒絕一個長公主的示愛,那后果……
謝寧不敢想。
就在他天人交戰(zhàn),猶豫不決的時候。
李慶寧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你若認(rèn),不日我便會進(jìn)宮,稟明母后和皇弟。請他們?yōu)槲覀冑n婚。”
此話一出,謝寧心中最后一絲猶豫也煙消云散了。
賜婚!
這可是皇家賜婚!
是金口玉言,板上釘釘?shù)氖拢?/p>
這大腿,不抱白不抱啊!
富貴險中求!
干了!
想通了這一點(diǎn),謝寧立刻換上了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
他放下湯碗,掙扎著就要下床行禮。
“公主殿下,此話當(dāng)真?”
“君無戲言。”
李慶寧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好!”
謝寧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也不下床了,直接在床上,對著李慶寧拱了拱手。
“既然公主殿下都這么說了,那謝寧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公主說算數(shù),那它就算數(shù)!”
“從今往后,我謝寧,就是公主殿下的人了!”
說完,也不等李慶寧回話,他端起第二碗湯,又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那叫一個豪邁。
仿佛剛才那個猶豫不決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看著他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李慶寧的嘴角,終于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這個登徒子。
倒是,有點(diǎn)可愛。
她看著謝寧狼吞虎咽地喝著湯,那雙清冷的鳳眸里,滿是笑意。
“慢點(diǎn)喝,沒人跟你搶。”
她柔聲開口,那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讓旁邊的桃花和容嬤嬤,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們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她們認(rèn)識的那個殺伐果斷,不茍言笑的長公主殿下么?
這分明就是一個陷入了愛河,懷春的少女啊。
謝寧喝完兩碗湯,總算是感覺恢復(fù)了點(diǎn)力氣。
他抹了抹嘴,打了個飽嗝。
“公主殿下,那什么……”
他看著李慶寧,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那個四陰絕戶局雖然被我破了,但那股邪氣在這屋里盤踞已久,還是有些殘留。”
“您現(xiàn)在雖然身體好了不少,不過住在這里終究還是有些影響。”
“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換個地方住。”
李慶寧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說的在理。”
她轉(zhuǎn)頭,對容嬤嬤吩咐道:“容嬤嬤,去把這別苑里最好的一間院子收拾出來。”
“好的殿下。”
容嬤嬤立刻領(lǐng)命而去。
“光換地方還不夠。”
謝寧又開口。
“要想徹底清除影響,還得重新布置一番。這樣吧,我給你寫個單子,你讓人照著單子上的東西去采購回來。”
“到時候我親自來給你布置,保證把它弄成一個藏風(fēng)聚氣的風(fēng)水寶地,對你的身體百利而無一害。”
他這番話,說得自信滿滿。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抱大腿了,那自然要展現(xiàn)出自己足夠的價值。
一個懂風(fēng)水,能改運(yùn)的駙馬,總比一個只會吃軟飯的廢物駙馬,要來得有分量。
“好。”
李慶寧想也不想地就答應(yīng)了。
“一切,都聽你的。”
她現(xiàn)在對謝寧,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別說讓她買點(diǎn)東西了,就是現(xiàn)在謝寧讓她把這整座別苑給拆了,她恐怕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桃花,去取筆墨來。”
她吩咐道。
很快,筆墨紙硯,就擺在了謝寧面前的床頭小幾上。
謝寧掙扎著坐直了身子,拿起筆,略一思索,便在紙上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他寫的都是一些看似尋常,但組合在一起,卻能起到聚陽氣,安心神作用的物件。
比如,某種特定年份的桃木雕刻,某種特殊材質(zhì)的玉石擺件,還有一些需要特殊手法炮制的草藥香料。
寫完后,他將單子遞給李慶寧。
“就這些,讓人去辦吧。”
李慶寧接過單子,仔細(xì)地看了一遍,而后珍重地交給了桃花。
“按謝寧說的辦,一樣都不能少,一樣都不能錯。”
“是,殿下。”
桃花恭敬地接過單子,退了下去。
正事談完,房間里的氣氛,又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李慶寧看著謝寧,欲言又止。
謝寧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
“公主殿下,還有事?”
李慶寧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那個叫小蓮的宮女,已經(jīng)招了。”
哦?
謝寧的眉毛一挑,倒是毫不意外。
“她背后的人是誰?”
提到這個,李慶寧的眼神,瞬間又變得冰冷刺骨。
“是賢王。”
她一字一句地開口。
“我那位一向與世無爭,禮佛吃齋的好皇叔。”
賢王?
謝寧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很快就找到了一些原主的記憶。
賢王是先帝的弟弟,當(dāng)今皇帝的親叔叔。
在朝中一向以賢德聞名,從不參與黨爭,深得朝臣和百姓的愛戴。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王爺,竟然會在背后,用如此惡毒的手段,來謀害自己的親侄女。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謝寧有些不解。
李慶寧和皇帝是一母同胞,關(guān)系極好。
她更是皇帝最倚重,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動她,就等于是向皇帝宣戰(zhàn)。
賢王他,有這個膽子嗎?
“為什么?”
李慶寧冷笑一聲,那笑容里,帶著無盡的嘲諷和殺意。
“因為,我擋了他的路。我那個好皇叔可不像表面上那么與世無爭。他覬覦那個位子,已經(jīng)很久了。”
“只可惜,父皇臨終前,看穿了他的野心,把皇位傳給了皇弟。”
“他這些年一直在隱忍,在布局。他以為,只要我死了,我皇弟就斷了一條臂膀,他就可以趁虛而入。”
“只可惜,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你的出現(xiàn)。”
李慶寧看著謝寧,眼神復(fù)雜。
謝寧的出現(xiàn),不僅救了她的命,更打亂了賢王籌謀多年的計劃。
“那……你準(zhǔn)備怎么做?”
謝寧問道。
既然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他自然要關(guān)心一下未來的局勢。
“怎么做?”
李慶寧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想讓我死,那我就讓他,和他全家都去死。敢動我李慶寧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
她緩緩地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天空。
謝寧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李慶寧,他只是好奇,那什么賢王,有這么蠢么。
讓小蓮這種貨色來臥底。
無間道也不敢這么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