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清說著,將水囊打開,遞給了李文璟。
她心中好氣。
若不是慕姐姐與她講,她怎么都想不到,林枝意是這種人,竟敢明目張膽的勾引殿下。
李文璟未接,擰眉看向她,“回去。”
張婉清早知道李文璟看到她會是這副態度。
“我想在田里陪公子。”
“你說陪孤?”李文璟的眉頭蹙的更深了。
張婉清點了點頭。
“不必了,張姑娘還是回去吧。”
“公子……”
“話—孤不想再說第三遍。”
李文璟面色沉了下來。
因為答應收留張婉清,李文璟能有意無意的感覺到林枝意時不時的與他賭氣。
張婉清聞言委屈的流下了眼淚,“公子,難道你是為林姐姐?為何林姐姐可以留在這里,我不可以?是因為林姐姐不喜歡我嗎?”
張婉清說的很是大聲,頓時引來了周圍村民的注目。
張婉清突然朝林枝意跪了下來,抓著林枝意的衣裳道:“林姐姐,我求求你,你將公子還給我,我只剩下他了。
而林姐姐有爹有娘有兄長家人,我什么都沒有,若是公子再不要我,我只能去死。”
張婉清哭的凄慘。
林枝意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眉頭緊鎖,“張姑娘這是何意?”
張婉清邊哭邊道:“林姐姐何必裝作不知?你日日與公子親近,他眼里哪還容得下旁人?林姐姐既已嘗過下堂之苦,為何還要讓我也受這剜心之痛?
如今他要趕我走,姐姐這般手段,是要逼我無路可退嗎?枉我從前真心待你如親姐姐。”
張婉清越說越難過,哭得更大聲了。
陸續有人走過來,想瞧瞧發生了什么。
當知道林枝意搶人家相公時,原先對林家的好印象頓時消失全無。
看林枝意的眼神更是鄙夷,原來是個被下堂的,現在又勾搭別人相公,看來真是個不守婦道的。
不得不說,這位林姑娘長得確實很美。
有些婦人見自家相公看林枝意時,恨不得眼珠子飛到她身上,更加確定了林枝意定是勾引人家相公。
而那位小公子,長得又如此英俊,別說她了,就是她們看到,也會眼饞的。
“竹笙,將她給帶回去。”
李文璟眼里沒什么溫度,語氣無甚波瀾,但張婉清聽到耳中卻是嚇得發顫。
帶她回去?是要將她送走嗎?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不要抓我回去,不要將我送走……”
竹笙上來拉張婉清,張婉清聲音顫抖,連連后躲。
有些好心的村民見此有些看不下去,說道:“你們怎么這么對她呢?她怎么樣也是你的娘子啊,她陪你流放吃苦,拋棄糟糠之妻會天打雷劈的,何況是為這么個女人……”
這么個女人,當然說的是林枝意。
林枝意自是聽得出,她話中的意思。
有了村民的干預,竹笙只好松了手。
也有人站出來道:“我瞧這里面有誤會,林姑娘不是這樣的人。”
“對,不能說幾句話就斷定林姑娘與你相公有什么。”
“有什么誤會?她就是個狐媚子,我在田里幾次看到他們有說有笑,那公子看她的眼神都不對。”
“有說有笑怎么了? 難道同為村民還不能說話了?我瞧著村西頭的那個老瘸子見了王大嫂子你也是有說有笑,難道你也與他有一腿?”
“你胡說,我們就是正常的打招呼。”
“這不結了,林姑娘也是與這位公子正常打招呼。”
為林枝意說好話的,是因還想用林家的犁,自是會站出來替她說話。
而罵她的人,也是嫉妒林枝意的長相,自家相公盯著林枝意看。
林家人聽到聲音也跑了來。
“妹妹,這是怎么了?”大哥林修然與二哥林修晏齊聲問道。
父親林輔也一臉擔憂。
“爹,哥哥,沒事的,我自己來處理。”
林枝意看向張婉清:“他是你相公,你們可有成婚?可有婚書?可走了六禮?”
“我……”張婉清只是流淚,沒有說話。
人們都是同情弱者的,這更顯得林枝意咄咄逼人,而張婉清便是那個被拋棄的糟糠。
“拿不出來了吧?張姑娘,你在路上被人玷污了清白,李公子好心救下了你,我也出銀錢給你娘安葬,你卻恩將仇報賴上李公子,我說的可是屬實?
張姑娘,你可不用否認,你被玷污之事,可是有許多人都看到了。”
呵,這污人清白的勾當,當真以為她做不來么?
這個時代將女人的清白看的有多重要,林枝意是知道的,她也從未想過將張婉清被人玷污之事拿出來說事。
聽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張拼命搖頭否認,“不,不是……”
張婉清有些不可置信望著林枝意,眸中滿是怨毒。
她果真狠心,將一位可憐女子的遮羞布在這么多人面前給扯下來嗎?她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的。
竹笙道:“林姑娘說的沒錯,是我家主子看她可憐,便將她收留在身邊,本想著日后為她尋一門好親事,可她竟想爬上我家主子的床。”
竹笙解釋一番,村民們總算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們張姑娘真的是恩將仇報,將林姑娘當作了假想敵了,虧了林姑娘先前還給她出過安葬費。
大家本還想繼續看熱鬧,卻見林家人趕人,也只好先離開。
而林枝意也沒了待下去的興致,“爹,大哥二哥,已經到了晌午,我們先回去吃午飯吧。”
林輔:“也好。”
女兒今日受了委屈,林輔想著,早點回去也好,回去安撫下女兒,省得她鬧心。
林枝意走時望了李文璟一眼,“公子的事還請解決好,日后不要牽連到我。”
望著林枝意的背影,李文璟知道,她生氣了。
“先帶她回去。”
他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