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璟松開了。
林枝意去端了長壽面來,是她做的最拿手的肉絲面,上面打了兩個荷包蛋。
而面,是她親手活的。
她將碗端給李文璟,“這可是長壽面,是一整根的長面條,吃面時不可咬斷哦。”
李文璟點了點頭。
接過來時,還險些將碗給摔了。
而對面的人也只是一個重影,他看不清母后的臉。
林枝意忙接住,“還是我?guī)湍愣酥伞!?/p>
李文璟聽話的吸食著面條,盡量不讓面條斷,最后他給嗆住了,面條斷了。
林枝意忙道:“一口咬斷煩惱絲,健康長壽無煩憂!”
李文璟紅了眼眶。
在八歲之前,每年母后都會給他煮一碗長壽面,每次他都不小心將面給咬斷了,母后總是說:“一口咬斷煩惱絲,健康長壽無煩憂!”
林枝意見李文璟流淚,忙問:“你怎么哭了?”
李文璟忙用袖子擦干眼淚,“母后,兒臣長大了,日后再也不會哭了,不再讓母后擔(dān)憂。”
李文璟又吃了一個荷包蛋,喝了些湯,這才說吃飽了。
他的酒也醒了些。
看清楚面前的女子是林枝意后,他的唇微微彎了彎。
看來是竹笙將她給喚來的。
他總算干了件好事。
林枝意要去放碗,李文璟扯著她的衣裳怕她走,林枝意道:“我不走,讓我把碗先放桌上。”
李文璟這才松開了,卻盯著林枝意,生怕她說話不作數(shù)。
林枝意放下碗,坐在了床上,“怎么喝這么多酒呢,身體不要了嗎?你乖乖等在這里,我給你做點醒酒湯可以嗎?”
李文璟因是空腹喝的酒,林枝意剛來時他確實已經(jīng)醉了,醉的將林枝意看作了他的母后。
只是,這會子吃了面,他好了許多,起碼能看清站在他面前的是林枝意。
但他的頭依舊是暈的,他環(huán)住林枝意的腰,將頭埋到她懷中,看似向她撒嬌,實際是在嗅著林枝意身上獨屬于她的體香。
“我沒醉,不要醒酒湯。”
若是喝了醒酒湯,林枝意還能由著他胡鬧?
早知道這招管用,他先前早就裝醉了。
林枝意沒在意,還以為李文璟將她當(dāng)作他的母后了,竟有些不忍推開他。
“好,好,那就不去,你喝多了,快躺下歇著吧。”
“母后陪兒臣一起。”
林枝意鬼使神差的答應(yīng)了。
想著李文璟睡著了,她就走。
讓李文璟躺到床上,李文璟卻死死抓著林枝意的衣裳,讓林枝意也一起躺下。
林枝意脫鞋上了床。
夏季不用蓋被子,但夏季有蚊子,林枝意又將床幔給放下了,這才躺在床上。
與李文璟說了好一會兒話,還給他講了童話故事,像哄小孩子般,原以為李文璟很快就能睡著,沒想到,林枝意自己倒先睡著了。
主要是這幾日種植晚稻,林枝意每日都要去田里跑幾趟,也是真累了。
李文璟將蠟燭給吹滅了。
翌日清晨,林枝意一睜眼竟嚇了一跳。
這不是在自己房間,她竟歇在陌生的床上。
突然想到昨晚,她貌似給李文璟送飯來著,想著他睡著,自己便走。
沒想到這一睜眼,就是清晨了。
見李文璟赤著上身,平日束得一絲不茍的長發(fā),此刻散亂在枕上,襯得他肩背線條愈發(fā)悍利。
肌理分明,線條流暢,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林枝意暗罵他不要臉,脫成這樣,是故意向她展示自己的身材么?
不過,他睡成這樣,倒比醒時更招人了。
若是偷偷摸上去,不知是如暖玉般溫潤,還是如鐵石般堅硬?
林枝意剛想摸一把,卻瞧見了他身上的抓痕。
不對,他身上的抓痕怎么瞧著像是女人給撓的呢?
她昨晚睡覺,不會又不老實了吧?
她還是別摸了,偷偷溜吧!
林枝意剛想下床,就聽李文璟說道:“昨晚扒了孤的衣裳,就想偷偷溜走?”
林枝意心里咯噔一聲。
她轉(zhuǎn)頭,“不可能,你的衣裳絕不是我脫的,我做不出這事來。”
李文璟一把抓過林枝意的手腕,將她扯到了懷里,“你的意思是孤自己脫的?然后自己將自己給撓了,以此來陷害你?”
林枝意尷尬笑笑,“那倒不是。”
李文璟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的眼睛,“那就是林姑娘承認(rèn)了?”
“那個……我睡覺有些不老實,你看在我昨晚辛苦為你做飯的份上,你就當(dāng)不知道吧。”
林枝意也很惱。
誰讓他昨晚拉著她的衣裳不讓她走的,非要讓她陪陪他。
“孤都被你給摸光了,林姑娘難道還不想為我負(fù)責(zé)嗎?”
林枝意嘆息一聲。
就知道李文璟在這里等著她呢。
“殿下到底喜歡我什么?”
李文璟怔住了,問他喜歡林枝意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喜歡她這個人,她的一切都喜歡。
“從心從喜,我見你時,便是這般心境。"
“我可是二嫁之身,你真不介意?你可是皇上……”
話還未說完,就被李文璟用手指擋住了唇,“你會嫌棄孤是個廢太子嗎?”
林枝意搖了搖頭。
“若是孤一輩子只能做個農(nóng)夫,你會嫌棄嗎?”
林枝意再次搖了搖頭。
“親過了,也看過了,摸過了,孤知道你也喜歡我,我們?yōu)楹尉筒荒茉谝黄鹉兀俊?/p>
“可是……”
“沒有可是!張姑娘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除了你,日后我身邊不會再有任何女人。”
這些日子,林枝意不理他,他的心有多難過,唯有他自己知道。
林枝意:“總有一日你是要回長安的,是要坐上那個位置,你身邊怎么可能只會有我一人?即便只我一人,我二嫁之身,也不可能是皇后。”
她是林輔的女兒,配廢太子倒是夠了。
但她二嫁之身,想做皇后,怕是沒這個可能。
“若是不行,這個皇位孤不要也罷。”
“你真的愿意?”
林枝意看著李文璟的眼睛。
李文璟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愿意。”
“那好,我答應(yīng)你了。”
“真的?”
李文璟開心的像個孩子般。
像變戲法般,他手中拿著一支白玉簪,戴到了林枝意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