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附和道:“是啊,我們村子里可容不下這么惡毒的人。”
“今日若不給個說法,請滾出溪水村!”
“林家人好心載你,你竟還害人。原先看這孩子還挺好的,怎么現在變成這樣了?”
“這樣惡毒的人日后誰敢娶她……”
替林家人說話的,多數是給林家蓋房子的瓦工,還有這些日子給林家偶爾搭了把手,端午節林家還給他們送了粽子。
林家人一家人實在,為人處事大方,他們是看在眼里的。
翠翠愣在原地都懵了。
這時,翠翠娘跑了來。
翠翠娘知道,若是今日這事說不清楚,不僅翠翠的名聲毀了,就連他們全家的名聲也都毀了,而他們日后怕是也很難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翠翠娘,林家人買的犁,你們家也用了吧?”
有村民問道。
翠翠娘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我們家確實也用了,是翠翠不對,我這就帶著她去林家道歉。不過,狼崽子那事,確實不是翠翠所為。”
“不瞞大家說,這幾日,我家中老母親,也就是翠翠的外祖母病了,家里有活我走不開人,便讓翠翠去照顧我老母親去了,昨天人才回來。”
“如果你們不信,可以隨便打聽。”
翠翠這才反應過來,“是啊,這十幾日我不在家中,怎么可能會抱狼崽子下山呢,何況我這些日子沒有上過山啊。”
“這倒是,我能作證,翠翠這幾日確實沒有在家中,有幾回我看到翠翠娘,見翠翠娘滿臉憂愁,我曾問過一嘴,說是家中老母病了,翠翠去照料了。”
“是啊,這個我也能作證。這么說,還真不是翠翠。”
……
有幾位婦人三言兩語為翠翠洗清了嫌疑。
村民們還是很善良的,他們不想放過壞人,更不想冤枉好人。
翠翠娘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倒是慕姑娘,聽慕家大嫂說,她經常上山挖藥材補貼家用,還夸她是個孝順孩子…… ”
大家突然看向慕蕓昭。
慕蕓昭佯裝鎮定,“不是我,我怎么會害林姐姐呢。”
佟氏瞪了慕蕓昭一眼,如果說眼神能殺人,她早就在慕蕓昭身上戳了好幾個窟窿了。
這個庶女,竟干些上不得臺面的勾當。
只好硬著頭皮替她說好話:“馬叔,昭昭不會做這種事,她只是單純采藥材,怎么會害人呢,她自己膽子都小的很。”
這話佟氏自己說的都心虛。
她清楚,若是她今日不護著慕蕓昭,必定會連累慕家,還有可能被趕出村子。
村民們一看,可不是嘛。
慕姑娘就說這幾句話,眼睛紅紅的都快哭了。
這姑娘確實膽小。
翠翠心里那個氣啊。
她沒想到,慕蕓昭是這種人。
若不是她這么會裝,她又怎會上了她的當。
以往她說的那些話,又有幾句是真的?
真想撕了她那張臉啊。
不過,翠翠學聰明了,若是當著馬村正與這些村民的面去撕慕蕓昭的臉,怕是又該說她欺負人了。
呵,慕蕓昭,給她等著。
有村民道:“不會是我們誤會了吧,有可能真的是狼崽子自己跑下山的。”
馬村正點頭,“看來是個誤會。不過,翠翠上次去林家鬧事,理應去林家道個歉。同住一個村子里,要以和為貴。”
翠翠娘見女兒的嫌疑洗清了,也松了口氣,說道:“我們道歉,我們道歉。”
翠翠娘去拉翠翠,但翠翠不情不愿,“娘,我不去。”
“是你無禮在先,理應去道歉。”
翠翠甩掉她的手,“我不,我不去。林家是個罪戶,一來村子又是買馬車,又是買田地蓋磚瓦房,他們定是貪官污吏來的,貪的是我們老百姓的銀錢,憑什么讓我給他們道歉。”
村民們一聽沉默了。
他們最恨貪官污吏了。
馬村正冷哼一聲,“大乾的律法,你以為貪官污吏來了溪水村還能分田地?”
“貪官污吏也不可能來我們村子,他們即便流放,也有專門關押的地方,為朝廷做苦役,礦上居多。朝廷怎么可能還給他們分田地,還讓他們在房州自由出入。”
村民聞言,信了。
原因是馬村正一向有威望,他讀過幾年書,也是懂大乾律法的。
再說,若真如翠翠所說,馬村正沒道理替林家人說話。
有村民問道:“林家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來我們村子里的啊?”
他們也好奇。
但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便好。
“我跟衙門打聽過了,來我們溪水村的人沒有犯什么事,只是受了上面大人物連累。林家之所以有錢買田地,那是因為林姑娘是外嫁女,她不是罪籍。
林姑娘寧愿被休,也要隨著娘家人來流放,她花的銀錢也是自己的嫁妝,你們就不要再瞎猜了。”
若說馬村正問的誰。
自是趙斬。
趙斬曾提著禮去過馬村正家里一趟,以自己金吾衛統領的身份,來拜托馬村正多照顧下林家人。
馬村正這才知道,原來林家人是被連累至流放的。
難怪他觀察林輔行事,一舉一動都透著坦坦蕩蕩。
從那后,他便對林家能照顧的都會照顧一下。
更何況,林輔家那丫頭,見了他一口一個“馬伯伯”,喊的親熱。
馬村正瞧了過來。
而村民們的眼神也透著不屑。
翠翠娘臉上閃現一絲尷尬,“村正,我這就帶著翠翠去林家道歉。”
翠翠娘去拉翠翠,翠翠卻不愿,“娘,我不去。”
想到那日,林枝意瞧她的眼神,眸中滿是嘲諷與瞧不起,她便窩火的很。
翠翠娘見馬村正面色越來越沉,抬手朝翠翠臉上就是一巴掌,“容不得你不去,若是不給林家人道歉,現在我就打死你,免得你丟人現眼。”
見娘真的打她,翠翠更委屈了。
娘怎么能這樣。
見娘又要揚起巴掌,她趕忙道:“我去,娘,我去還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