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記》?
大家頓時泄了氣。
什么破名字,這有什么好看的。
大家對這本書的興致不太高。
但已經迫不及待想趕緊買完竹紙,去二樓看書了。
紛紛催促林修然。
林修然只好讓開,讓大家排好隊,依次進鋪子。
有人想著,他們今日買完,明日再來排隊,還可以再買一刀。
但又錯了,因為有林修然與林修晏兄弟倆會記錄買家名字,在哪里讀書,沒有讀書的要記錄家中住址。
這樣,以免后面重復過來領優惠。
優惠紙是讓大家試用的,為了給鋪子宣傳,并不是為了做慈善。
而柴丫與林雪兩人負責樓上。
林雪是林家四房小姐,從小就讀書識字,這些活對她來說不在話下。
自從那次林枝意救下林雪,林雪便一心想報答林枝意。
林雪第二日一早便打好水,拿好巾帕在門外候著。
聽到林枝意起床,她便進門,要像丫鬟那般伺候林枝意。
卻被林枝意訓斥了一頓:“你是林家的四房小姐,怎能這么作賤自己?”
林雪跪下,“堂姐,您對我們四房的恩情,雪兒這一輩子都還不清,您就讓我給您做丫鬟吧,這樣我心里還能好受點。”
林枝意蹙眉,“什么恩情不恩情的,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再說,親人之間的情份記在心里便可,哪有像你這樣的?快起來吧,讓四嬸看到又該難過了。”
林雪起身,“堂姐……”
“行了,我不需要丫鬟,柴丫我都不使喚她,何況是自己的妹妹。”
“那堂姐給我安排個事干。”
大家貌似都很忙,林枝意給大家都安排的滿滿的,就連林路沉每日都不見身影。
唯有她,堂姐卻說讓她自己該干嘛就干嘛,可以在家做做女紅什么的。
她的女紅又不是很好,又不能拿來賺錢,她不想做。
“那好吧,先待著吧,后面我會給你安排個事做。”
林枝意說下這話已經過去幾個月了,林雪遲遲沒有等到堂姐為她安排差事。
就連她在竹紙坊招了識字的工匠,堂姐都沒用她。
而那印書的工匠貌似工錢很高,每日竟能拿到五十文的工錢,真是眼饞到她了。
林雪的娘劉氏與薛姨娘都被安排到了鹵味鋪子。
林雪便每日去鹵味鋪子打打下手。
昨日林枝意突然找到林雪,問她愿不愿意去書坊,做個女掌柜,著實讓林雪開心了一把,趕忙道:“我愿意,我愿意。”
林雪真的沒想到,堂姐竟這么信任她。
她此時在二樓盯著,以免有人搗亂,或偷書籍之人。
她很喜歡堂姐給她的這份差事。
時不時的還有幾位書生找書,林雪都會耐心的幫人找。
整個二樓的書籍,可都是她布置的,擺書的時候她很用心分類,自然也記得書擺放在哪個位置。
林枝意則是看哪里忙,便去哪里幫忙。
趙斬只能做些粗活,因為他沒讀過書,所認識的字也有限。
見一樓的紙張賣完了,他會去里間抱紙出來。
李文璟則是林枝意去哪他便去哪。
“林姑娘,林姑娘,還真是你啊,我剛才遠遠看著就像你,你也過來買書嗎?”
林枝意忽覺聲音耳熟,轉頭一看,只覺得面前男子面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你是?”
趙致遠面上一僵道:“我是趙致遠啊。”
整個溪水村一共有兩個秀才,趙致遠一向被人給捧慣了,沒想到林枝意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
“趙致遠?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這下趙致遠更尷尬了,面上一紅。
他沒想到,那次見面,林姑娘半點都不記得他。
他嘆息一聲。
本來他還抱著希望,想等自己考上舉人,再向林家提親。
他的幾個同窗看出了趙致遠的尷尬,嘲諷笑道:“趙兄,這不會就是你經常掛在嘴上的那個林姑娘吧?”
林枝意突然想到,這位是趙嬸子的夫家侄子,就因為她喚了一聲“趙相公”,讓李文璟酸了好些日子。
想到此,林枝意笑了。
“原來是趙公子。”
趙致遠見林枝意終于想起來了,才松下一口氣,問道:“林姑娘也是前來買書嗎?你想買什么書,我幫你找。”
說完,還得意的看了旁邊幾位同窗一眼。
林枝意笑著道:“趙公子需要什么書,還是我幫你找吧,我比你熟悉些。恰好我認識這鋪子的老板,還能給你打個折。”
“哦?那太好了,那就麻煩林姑娘……”
不等趙致遠說完,在一旁的李文璟終于忍不住上前,“枝枝,這位是?”
林枝意頓了下,忍不住睨了李文璟一眼。
他不是知道趙致遠嗎。
“他是溪水村的趙秀才,我娘與他嬸子甚是交好。”
說完,林枝意又與趙致遠大大方方介紹李文璟,“他是我未婚夫婿,我們打算下個月要成親了,到時,趙公子賞臉的話,可以過來喝杯喜酒。”
李文璟面上掛著得意。
而林枝意撇了撇嘴,總覺李文璟越來越黏她。
并不是她非要嫁給李文璟,而是李文璟非要娶她,這不,他自己與父親母親將成親的日子定好,事后才通知的她。
趙致遠怔了下,這才去打量李文璟。
這一看不要緊,才感覺到了什么叫自慚形穢。
自小他便是趙家的驕傲,在光環下長大的,誰見了他不夸贊一聲。
但今日見到眼前的男子,他竟覺半點都比不上。
但看他的穿著,似乎不像是個讀書人。
“敢問兄臺在哪里讀書?”
趙致遠鬼使神差的開口。
“恩師蘇維岳。”
趙致遠大驚。
他是蘇公的學生?
李文璟的話,頓時吸引了許多學子,包括趙致遠的同窗。
大家紛紛望過來。
有人直接問道:“蘇維岳,蘇公可是歷任三朝學士,現在可是太子太傅,你是他的學生?”
原以為李文璟的老師與蘇公重名了,沒想到李文璟直接道:“沒錯。”
大家頓時露出不屑的眼神,這人真是吹牛都不打草稿,簡直辱沒了文人。
就連趙致遠都露出嘲諷。
蘇公遠在長安,而他在房州,相隔千里, 他的老師怎么可能是蘇公。
“既然師承蘇公,想必兄臺早已蟾宮得路,敢問現居何等功名?”